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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坠(17)

作者:白芥子 时间:2023-08-02 11:50 标签:天之骄子 情投意合

  岑致森似乎也认出了人,扬了扬眉,提醒宁知远:“找你的。”
  触及岑致森眼中略促狭的笑,宁知远只有无奈。
  “等我一下。”丢出这句,他走过去。
  岑致森没有立刻上车,倚车门边点了根烟夹在指间,随手扯下领结揣裤兜里,视线跟随宁知远。
  宁知远不知说了什么,女人竟然低着头哭了起来,宁知远给她递纸巾,抬手轻拢了一下对方的长发,像在安抚人。
  岑致森目视着他的动作,将宁知远侧脸上细微的神情变化都看进眼中。
  他一直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是个风流种,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从前他觉得宁知远轻浮浪荡,但宁知远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他其实也记不起来了。
  似乎从他意识到时,他跟宁知远就已渐行渐远,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也早已变得面目全非。
  轻轻抖落烟灰,岑致森低头,无端地有些怅然。
  片刻,女人止住了哭泣,宁知远又跟她说了几句话,对方离开,他也走了回来。
  岑致森嘴里咬着烟,安静看着宁知远走近。
  宁知远也在看他。
  岑致森衣领松散,倚着车门吞云吐雾盯着自己的模样,像极了他藏起的那张照片。
  冷漠又多情,不知道哪一面才是真正的这个人。
  停步在岑致森身前时,宁知远问他:“为什么不先上车?”
  岑致森冲消失在电梯间的女人的背影示意:“风流债?”
  “她说想跟我谈恋爱。”
  “然后呢?”
  “我拒绝了,我跟她说我也才刚失恋,没兴趣。”
  宁知远态度坦然,说出这句时直直看着岑致森的眼睛。
  这或许是他编出来让人打消念头的一个借口,岑致森有些不确定:“失恋?”
  宁知远没兴致细说:“算是吧。”
  岑致森想了一下,不再多问:“走吧。”
  上车后岑致森报了家里地址,宁知远点了点头,发动车子。
  之后他没再说话,专注开车。
  车子平缓地行驶在夜色里,密封的车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
  岑致森疲懒地靠着座椅,侧过头不经意地打量起宁知远搭在方向盘上的手。
  他的皮肤偏白,手掌也不似一般男人那样粗糙,手指修长、骨节漂亮,指甲盖修剪得很短,干净剔透,因为握住方向盘的动作,手背上能清晰看到两道青色的血管,很有力量感。
  岑致森的视线沿着那两条青筋的走势游移往下,忽地顿住。
  在宁知远手腕背部尺骨茎突前的凹陷处,有一小块烫伤疤,很不起眼,如果不是盯着看大约很难发现。
  “你手上,是怎么回事?烫到了吗?”岑致森问。
  宁知远回头,先是疑惑,顺着岑致森眼神的方向看去,意识到他说的是哪里,自己也瞥了眼,不动声色地拉下毛衣袖子,淡道:“不小心被烟头烫到的,留了个疤,很多年了。”
  岑致森暗暗蹙眉,见宁知远明显不想多说,便也作罢。
  二十分钟后,车开进岑致森住处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时岑致森告诉身边人:“这边才是我自己的住处,以后再想找人偷拍我,别走错了地方。”
  宁知远丝毫不觉难堪,四处晃了眼,问岑致森:“以前真没带过人回来?”
  “我说过不喜欢往家里带人。”
  岑致森推开车门,最后一句:“你是第一个。”


第15章 失恋对象
  坐电梯上楼,岑致森的住处在第五十八层,顶楼。
  宁知远默默看着一层一层往上跃的数字,没忍住问:“为什么要买这么高的楼盘?而且是顶楼?”
  岑致森:“你上去看了就知道。”
  顶楼一整层只有一户,进门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整个两百多平的大客厅,一百八十度视角的落地玻璃墙,墙外便是通明璀璨的夜下城市。
  宁知远有些惊讶,停下脚步下意识多看了眼,岑致森提醒他:“过去看看。”
  宁知远:“这里真是你家?你一个人住?”
  岑致森:“不然?”
  瞧见他眼中笑意,宁知远不再问了,上前走去玻璃墙边,手掌覆上去轻按了按,微凉的触感,危险又迷人。
  视野之下,如同可俯瞰一切。
  难怪岑致森会选择这里,他想,换作是他,也拒绝不了这份诱惑。
  “觉得这里怎么样?”岑致森随手脱下大衣和西装外套,扔沙发上,去酒柜边挑酒。
  宁知远回头,眼前是岑致森在酒柜前微倾腰的背影,黑色的衬衣箍出他宽阔的肩和略窄的腰,宁知远以视线丈量了一下,说:“挺好。”
  岑致森挑着酒,宁知远的目光落回去,继续欣赏窗外的夜景。
  这座楼盘是这片城区最高的一栋楼,站在这里,城市灯火尽收眼底,再往前一些,是繁华闹市区,高楼林立,光影层叠。
  在这座城市中鲜能看到星星,但在此刻,夜幕下满城流光潋滟,便如同夜星浮动。
  岑安大楼的高层办公室里也能看到类似的场景,曾经无数次加班的夜晚,宁知远偶然间瞥向窗外,总能看到那些霓虹闪耀,但那时的他多半没有心情耐下性子欣赏。
  更别说,办公室的那一方窗框所能见的视野到底有限,终究看不到更广阔的天地。
  在今夜、此刻,他站在这里,才忽然意识到,他一直追逐着自以为是的目标,却未必真正明白对方眼中能看到的,又究竟是什么。
  岑致森过来时,宁知远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微微怔神。
  岑致森停步在他身后,面前的玻璃墙上映出他们依稀可见的影子。宁知远脸上的神情近似落寞,和刚得知身世那晚一样,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
  宁知远在看窗外,岑致森在看他。
  似乎感知到了身后人的目光,宁知远的思绪抽离,回过身,背倚玻璃正面看向岑致森。
  “在想什么?”岑致森问他。
  宁知远不太想说:“没什么。”
  岑致森递了杯酒给他:“尝尝。”
  琥铂色的勃艮第白葡萄酒,混合了干果、香料和蜂蜜的香气,芬芳浓郁。
  宁知远接过,轻晃了一下酒杯,微仰起头,酒水滑入嘴里。
  醇厚细腻的酒液在他舌尖转了两圈,慢慢咽下。
  岑致森盯着他的动作,莫名口干,也抿了一口酒。
  “骑士蒙哈榭,”宁知远说,连报出的年份都准确无误,“还不错。”
  岑致森肯定道:“你挺懂酒的。”
  宁知远继续往嘴里倒了一口:“知道点皮毛而已。”
  小半杯酒下肚,他的话多了起来:“这个玻璃墙,是你特地叫人这么做的?不吓人吗?这么高的的地方,一旦刮个台风什么的,挺危险的吧?”
  岑致森却问:“吓人你还这么靠着?”
  宁知远微微偏过头,看了眼身后,一眼望不到底,若是坠下去,便是粉身碎骨。
  “你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
  宁知远的话似乎没什么逻辑,他的站姿更随意,身体重量全部压向背部,抵着身后的玻璃墙,两条长腿交叠,一只手插兜,另只手里捏着那半杯酒,嘴角还噙着点笑。
  岑致森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喝醉了,但宁知远的酒量应该不至于如此。
  “你之前说的失恋,是怎么回事?”岑致森问。
  宁知远看着他,像没想到岑致森会突然说起这个:“你很好奇?”
  岑致森问出口时,已经做好了他说“无可奉告”的准备,想问便还是问了:“随便问问,就当是我好奇吧。”
  宁知远没有立刻回答,垂下的眼看向自己捏着酒杯的右手,手背茎突处的那个烫伤疤其实已经很淡了,但依旧在那里。
  岑致森也看过去,宁知远开了口:“这个疤在这里已经有十年了。”
  似乎是毫不相干的话,又仿佛某种前兆,岑致森安静听着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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