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坠(83)
岑致森回了头,目光落过来时宁知远笑着举杯,与他示意。
那个人便也长久地凝视着他,没再移开眼。
仪式还在继续,他们隔着新人执手走过的那条花廊对视。
这一段路或许是他们这辈子都无法走上的,但不重要,这一刻夏日的风、手中的香槟、漫天倾洒的花瓣和缠绵悱恻的乐声都是见证。
仪式之后是室内宴会厅中的婚宴,宁知远坐到了岑胜礼身边,被问起对先前那女生的感觉,无奈说:“爸,我们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岑胜礼不解,“她爸很欣赏你,她自己也是样貌好、性格好又有才情,家中关系还简单,我看着挺好的。”
“爸,”宁知远解释道,“我现在暂时不想这些,先干事业吧。”
“你怎么跟你哥一样,都快三十了,还不想结婚。”岑胜礼说完,想到岑致森不打算结婚的原因,又有些如鲠在喉。
宁知远的目光跟随岑致森,他正陪着汤书杰和新娘四处敬酒,一杯一杯的酒下肚,眼见已经喝了不少。
“哥要喝醉了。”宁知远笑道,看热闹一般。
岑胜礼唉声叹气,被宁知远一句话牵开了注意力,到底没再说下去。
婚宴还未结束,宁知远看到岑致森离开了宴会厅。
片刻,他搁下酒杯,找了个借口起身也离了席。
岑致森去了趟洗手间,酒喝得太多他确实不太好受,出来后干脆找了间休息室进去想歇会儿。
扯松领结坐进沙发里,他闭眼靠着沙发背,懒洋洋地不愿再动。
休息室的门再次被人推开,有人进来,岑致森也懒得睁眼。
察觉到头顶的灯熄灭时,他才下意识蹙眉,刚想出声,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到嘴边的话便没有说出口,岑致森依旧阖目靠着沙发,姿态比刚才更放松。
熟悉的气息随之靠近,他听到了一声短促的笑,膝头一沉,来人已经坐到了他腿上。
面对着面呼吸紧贴的姿势,岑致森始终没动,也没出声,气定神闲地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宁知远打量了眼前的人片刻,扯下自己的领带。
眼睛被绑住时岑致森稍微意外,但很配合,由着他。
慢慢抚摸着面前岑致森的脸,宁知远隐约觉得,醉了的人并不只有岑致森一个。
他侧头,咬住这人的唇,舌抵进他嘴里,放肆热吻。
唇舌亲密交缠,或许从刚才那场婚礼仪式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迫不及待。
岑致森抬起的手揉上他后背,大力地揉捏,任由宁知远的舌肆虐扫荡自己的口腔。
宁知远的亲法很急也很凶,甚至有些莽撞,跟他从前在别人面前的游刃有余完全不同,只有面对岑致森,他越来越做不到镇定从容。
气息变得更粗重时,头顶的灯再次亮了。
宁知远的动作只停了一瞬,调整了一下呼吸的频率,开始用更缠绵的方式亲吻岑致森,岑致森放纵着他,在他后背游走的手如同爱抚,甚至带了些鼓励的意味。
他们坐的地方在这休息室转角的另一侧,墙边有一盆高大的盆栽遮挡,外头来的人不仔细看甚至注意不到这边还有一方空间。
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休息室里不时有人进来又出去,那些嘈杂的声音就在不远处,而他们在转角后的世界里,持续地热吻。
那边的门再次被推开,先传来的是岑聪那个小崽子咋咋乎乎地嚷嚷:“我要玩游戏!”
接着是许岚的骂声:“又玩游戏!再玩游戏你眼睛要瞎了!”
“我就要玩!”
再是岑胜礼的声音、岑哲的声音、岑家管家的声音、岑胜礼助理的声音,很快又响起手机游戏的声音,很热闹。
岑致森的一只手掌伸展开,拇指和食指各按在宁知远两侧腰窝上慢慢揉弄。
宁知远双手抱着他的脑袋,从他嘴里退出,唇瓣依旧紧贴着,压抑地喘气。
他的领带也还绑在岑致森的眼睛上。
许岚问起岑胜礼是不是想撮合宁知远和别人,提醒他宁知远性格浪荡,介绍给别人家的乖乖女小心以后结仇。
岑胜礼颇不高兴:“知远都已经不跟我姓了,还会碍着你的眼?非要这么说他?”
“我哪有啊,”许岚委屈道,“我不是替你着想吗?我说的哪里不是实话了?”
岑胜礼不悦说:“知远的事轮不到你管,甚至现在也轮不到我管,你不用在我面前说他的不是。”
许岚:“那你还操心他交女朋友的事情,难不成他以后结婚,你还要帮忙操办当娶儿媳妇吗?你大儿子都还没个对象呢,你倒是操心上他了。”
岑胜礼没有再理人,岑哲开口转移了话题,手机游戏声依旧很响。
休息室里闹哄哄地停不下来,所有的声音却又像被隔绝在外。
岑致森的手忽然自宁知远的后背游走上去,压住他后颈,用力将人按向自己。
他的舌抵进宁知远嘴里,反过来攫夺了宁知远的呼吸。
第59章 八卦故事
汤书杰的婚礼后,一则流言忽然就传开了,说宁知远这位岑安假太子勾搭上了汤家大小姐,在被岑家人扫地出门后,现在打算去做汤家的乘龙快婿。
流言传了一段时间,宁知远后知后觉听说,第一反应是发笑:“汤诗琪?为什么传我和她?我俩看着像有一腿的样子吗?”
汤诗琪则快气死了,打来电话直接爆了粗口:“岑知远你个王八蛋!你跟你哥谈恋爱为什么要拿我做挡箭牌,我快被你害死了!”
事情其实得从汤书杰的那场婚礼说起,那天宁知远和那位田小姐聊天时随口的一句“青梅竹马”,后来对方告诉了自己闺蜜,宁知远在她们这个圈子里其实挺出名的,不少女生都对他有意思,他有女朋友的消息便传开了。
至于他青梅竹马的人选,其实随便想一想都知道是汤诗琪,事情不胫而走,到了那些嘴贱的人口里,便成了他想攀汤家的高枝。
宁知远倒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反正他也很少跟那群大少爷大小姐们玩,后头那位田小姐问人要到他的联系方式特地跟他道了歉,便也算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
当然,汤诗琪的确很倒霉就是了,被家里人一番盘问,最后憋不住交代了自己早有男朋友,还是她的保镖。
之后汤家那些鸡飞狗跳,宁知远深表同情,但爱莫能助。
至于他自己这边,岑胜礼问过一次,他说不是,便再没提过这事。
“刚我回家看爸,爸还问起这事,”岑致森打来电话,正说起这些,“问我你和汤诗琪到底有没有事。”
宁知远有些乐:“我都说了不是, 爸还不信吗?那你怎么说的?”
“假的,”岑致森说,“我跟他说,我才是你对象。”
“岑致森,”宁知远提醒他,“正经说话。”
岑致森:“真这么说的。”
宁知远刚坐进车里,闻言偏了偏头,犹豫了两秒,语气有些不确定了:“你真说了?”
岑致森:“我要是说了呢?”
“哦,那就是没说。”宁知远已经听出来,他是故意诓自己。
“你很不想我说?”岑致森问他。
“那也不是,”宁知远慢慢扭了一下自己的手腕,说,“爸毕竟身体不好,怕承受不住这种消息,能瞒还是尽量瞒着吧。”
岑致森“嗯”了声,也不知是赞同不赞同:“今晚能过来吗?”
“去不了。”宁知远直接拒绝了。
岑致森:“真不来?”
“真去不了,”宁知远说,“在外出差。”
“你又出去了?”岑致森似乎不太信,“之前没听你说过。”
“哥,我们好几天没见了,你也不是每个行程都会跟我报告的吧?”宁知远说着,随手拍了张车窗外的城市照片发过去。
“看清楚了,来了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