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白月光总对我打直球(35)
他看着顾拾随手把花放茶几角落,没有想把它插起来养着的意思。
确切地说都没有多看洋桔梗一眼。
饭桌上罕见的寂静,宣从南默默地扒饭,心道吃完了他去画室待着,等顾拾睡着了再回去。
他情感淡漠,意识里知道沈迁像一张狗皮膏药粘过来的事令人烦躁,但实际上他又觉得这种事根本没所谓。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相信的人不解释也会相信。
宣从南的目光越过碗沿小心地觑顾拾,更挫败了。
“我不高兴。”突然,顾拾放下碗说道。
餐桌上“噔”的一声响。
宣从南也连忙放下碗,不是明知故问,而是下意识地接了一句:“怎么了?”
顾拾抬眸问:“刚才那个男的就是沈迁,是你前任对吗?”
“......我不知道,他搬到这里住了,”宣从南低声说道,“抱歉。”
“我不高兴。”顾拾又说了一遍,而后紧接着说道,“你还收他的花。我能把花扔掉吗?难看。”
他看向客厅的洋桔梗,目光不善。
“嗯?”宣从南茫然。
顾拾回眸,抿唇道:“不能扔吗?”
“当然不能啊,那是我买来送你的,花了 106 块呢。”宣从南说道,提起钱都激动了,“一束花一百多很贵的。谁告诉你这是他给的啊?明明是我买的,买来送你。”
“送我的?”顾拾呆滞,反手指自己,“你买来给我?”
宣从南点头道:“嗯。”
顾拾傻了般:“为什么,送我花?”
宣从南说:“想送啊。”他甚至有些不解地说道,“送花必须要有理由?想送给你就是理由啊。”
他突然问:“你怎么了,顾拾?”
顾拾忽地站起来,直奔茶几而去,抱起洋桔梗左看右看。
好像他和花是第一次见面似的。
他抱着花一会儿进厨房,一会儿进卧室。
宣从南只好站起来跟他一起找。
“你在找什么?”
“花瓶。”顾拾说道,在厨房的一堆碗盆之间找瓶子。
这个家快住了两个月,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宣从南热爱的画画用具一样不少,但他平时没表现出养植物的喜好,因此家里并无插花的高广口瓶。
孟筱竹特别爱养花,家里一年四季都是五颜六色,顾拾知道什么花瓶插什么花最好看。
这里条件有限,最后是宣从南在画室里拿出一个玻璃瓶给了顾拾。
他以前画瓶子静物时用的。
肚子大,颈长,口广,适合插花。
不然连这样一个玻璃瓶都没有了。
“你觉得花好看?”宣从南问道。
顾拾往瓶子里注水,笃定地说道:“特别好看。”
“你开心?”宣从南又问。
顾拾看着宣从南说:“我开心得都要发烧了。”
明明他说这句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宣从南确实能感受到他的愉悦,心里有点想使坏。
“你刚才还说难看呢,”宣从南审视了一番洋桔梗,认真地说道,“我也觉得不够好看,我去扔掉。”
说着他作势要抢花。
顾拾拿着花瓶直接把胳膊举高,另一只手又赶紧握住宣从南的手腕道:“你亲手挑的花太好看了。不要扔。”
“从南,我错了。”
宣从南觉得顾拾好笑,怎么会有这样......有趣的人。想到刚开始顾拾说他买的花难看,宣从南又绷住了表情。
“嗯。”他傲娇地一点头,回餐桌旁继续吃饭了。
到了晚上,宣从南才真正意识到顾拾是真高兴。
他让顾拾把花摆在阳台,顾拾不乐意,坚决抱进卧室放床头柜,时时刻刻地盯着。
看着顾拾那张干什么都能令人倾倒的建模脸,他觉得顾拾从小到大应该不会没收过花啊,怎么这样兴奋?
“我见过他。”
宣从南迷迷糊糊间,蓦地听到顾拾开口了。
“嗯?”他神识些微不清地问道,“......谁?”
顾拾说道:“你那个让我很讨厌的前任。”
宣从南睁开眼,侧头看他。
既然话题提起来了,赶紧一次性说清才重要。
“你怎么见过他?”宣从南问道。
顾拾同样转过头,两个人在昏暗的卧室里对视。
“他参加顾家的宴会,有过一面之缘。”
宴会......宣从南小时候跟爸爸妈妈参加过。
有钱人才能去的场所。
顶流有钱很好理解,但顾家举办宴会,只能是顾家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
宣从南说道:“你们家很有钱?”
顾拾:“还行。”
“沈迁能被邀请参加你家的宴会,他也很有钱?”宣从南正常推算道。
这一刻他居然觉得自己从未真正地主动了解过沈迁。
谈恋爱时宣业他们知道,没少阻拦辱骂,不知是不是被卓娅君经常说沈迁只是一个销售经理这样的说辞洗了脑,后来宣从南也这么认为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一个有钱人谈恋爱。
分手后沈迁去学校找他,当时张确看到他的车,惊叹地说了一个名字。
迈巴赫?
宣从南想起来问道:“迈巴赫是不是很值钱?”
“不值钱。”顾拾道,“我家很有钱,沈家不行。”
宣从南看了眼顾拾,又想笑了:“嗯。”
他说道:“睡吧,外人不重要。”
顾拾闭眼:“嗯。晚安。”
“外人”沈迁彻夜难眠地在客厅酗酒。
落地窗洞开,窗外夜景繁华如星,虽然只是月租3500的破地方,但住起来意外的舒服。
住了几天而已,沈迁觉得比他那个冷冰冰的家强多了。
这里有人的声音,有人的气息,从这里去公司,就像离开家一样。会让人期待着“回家”。
宣从南没有和别的男人出入过小区门口,沈迁没看见有别的男人出入他的家门,以为当初在电话里一再听到声音的男人早走了。
他相信南南的话。
前段时间南南只是多了一个合租室友。如今合租到期,那个男人肯定走了。
下决心和宣从南求婚前,沈迁并不坚定。
他惧怕组成家庭,同时非常不理解为什么不想南南离开。
明明他只是把宣从南当那个人的替身。
难道是不甘心吗?
确实不甘心。
一个那么难追的人终于和自己在一起,一朝知晓真相便潇洒离去,不为他曾经的温柔有片刻停留,也不为他后悔卑微的祈求感动,执意分手坚持陌路,并且再也没可能重新来过,好像他从来没有真正地喜欢过自己一样。
怎么能甘心呢?
直到亲眼见证顾拾——尽管他帽子口罩遮得严实,可那么近的距离,沈迁做不到再自欺欺人——开门把宣从南搂进怀,宣从南像绵羊一样温顺,不挣.扎不抗拒,沈迁身心受到剧烈的震荡。
“这邻居是谁?小先生,你认识吗?”顾拾用无比亲昵的姿态与语气询问宣从南。
沈迁看见他的眼底有无限柔情。和大荧幕上冷漠与酒会上肃然的顾拾完全不符。
宣从南吞吞吐吐:“我......”
只是等顾拾抬眼看过来,沈迁才发觉不是顾拾形象突变,而是他对宣从南与对外人的态度不同,界限分明。
“先生,你是在向我的爱人求婚?要破坏我的家庭吗?”顾拾眼神如最阴冷的刀子那样看着沈迁以及他怀里的玫瑰。
“你的......什么?”沈迁不可置信声音发颤,“你的爱人?”
这时宣从南即刻道:“我结婚了。”
“和......”沈迁艰涩道,“和谁?”
顾拾低笑了一声,但没有温度,冷冰冰地出声警告道:“当然是我。”
那瞬间沈迁不相信那人是顾拾,亟待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