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哭包美人折服(166)
颜晴咬着牙死死瞪着她。
孤辰子面色惨白,凄惨一笑:“命数将尽,活不了了……”
“我不准你死。”
“二小姐……二小姐肯为贫道掉一滴泪吗?”
“别再说傻话了。”颜晴抱着她:“我只剩下你了……”
死都换不来她一滴泪,孤辰子说不出是遗憾还是了然:“二小姐……还记得十三岁那年的风雪吗?那年冬天,雪真是大啊……”
至死她不为她掉泪。
至死她不提当年风雪的一眼万年。
颜晴苍白的唇更白,指尖发冷:“你醒醒,不要睡……”
一滴泪自孤辰子眼角缓缓淌下,这位叱咤一生绝不低头的女子,终于在心爱的女人怀里得享沉沦。
这一刻,颜晴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水牢的机关落下,兽笼淹没进水中。
……
孤辰子死了。
颜晴失去了她最忠实的同道和舔狗。
魏汗青死时她心如磐石,只觉得死就死了,人都有一死。
可当兽笼里再没人肯与她搭话,孤寂钻入她的骨缝,她这才觉得难受,难受地想哭。
迟来的泪划过她憔悴的脸庞,可惜死去的人注定无缘瞧见。
当晚,颜晴抱着死去的孤辰子窝在笼子一角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成功了,她赶在阿姐和阿四的前头用忘忧毒死了她的‘养女’,她亲眼看着她的小阿四肠穿肚烂受尽折磨而死。
鲜血刺伤她的眼,她本想笑,结果发现早就忘记该如何笑。
太后不是病死的,是知道真相的颜袖——大炎朝臣民引以为‘贤后'的中宫之主亲手掐死的。
燕绘死在颜袖手中。
她的阿姐永远失去她的女儿。
梦里她们两败俱伤,谁也不好过。
颜袖不好过,季萦不好过,假公主不好过,魏家不好过。
彻底失去‘魏平奚’的第十三天,颜晴也感觉不好过。
人死了,是她借长子的手狠心毒死的。
世上少了一人,魏家少了一位‘四小姐’,惊蛰院没了主子,再没人跑来流岚院晨昏定省一口一个“母亲”。
颜晴梦见自己身穿僧衣,手捻佛珠,心内布满苍凉。
梦醒,她又哭又笑。
原来……
是会后悔的啊。
悔之,晚矣。
……
长夜漫漫,百态众生。
公主府,郁枝趴在栏杆去瞧镜中的自己,只一眼,羞得“呀”了一声,想起身,被人握住纤腰。
“不准跑。”
季平奚这话说得凶狠又无赖:“是谁告诉你挑衅本公主不需要付出代价的?”
郁枝趴在那哼哼,俏脸红如霞,弱弱道:“我不要……”
“不准不要。”
“你好霸道啊!”
长阳公主看美人羞红了眼,姿态放低柔声哄着:“就弄一回,尝尝鲜?”
“唔……那我要闭着眼睛。”
“睁着。”她和美人咬耳朵:“睁着才有趣味,你就不好奇?”
“我不要好奇。”
“你怎么那么难伺候?”
郁枝旋即眼眶有了泪:“你凶我……”
泪光闪闪,看起来更好欺负。
良辰美景,公主殿下灵机一动,深情款款:“好枝枝,我爱你。”
第94章 厉不厉害
郁枝受不住她的诱.哄,半推半就应了。
夜色甚美,屋内开着半扇窗,星月照进来照着美人忍.欲迷离的眼和悬在下颌尖的汗。
季平奚心急地翻出放在床头的百宝箱:“好枝枝,来看看,你有多美……”
明光镜默然无声,郁枝扶在栏杆的手绷紧,手背绷出淡青色血管,软绵的细腰顷刻被人捞入掌心。
那人音色醇柔:“好枝枝,你就迷死我罢。”
富丽堂皇的公主府笼罩在迷人的夜,云章长公主不胜酒力,走路踉踉跄跄。
免得她栽倒,柳薄烟一手揽住她腰:“容姐姐,容姐姐?你是醉了么?”
那杯馋了药的酒入喉,季容脸颊很快爬上漂亮的红晕,她心道:这次真的是不成功便成仁了。
用了这等丢人的法子再不能得偿所愿,她干脆直接跳护城河好了。
事到如今她自个都觉得稀奇,她竟然真听了小混蛋出的馊主意?
季容脑袋发沉,意识不清:“烟儿,烟儿……”
她往柳薄烟怀里倒去。
“烟儿……”
一声声的低柔轻唤,喊得柳薄烟心肠彻底软下来。
月色温柔,近在咫尺的距离柳薄烟注视年少贪恋的人,哪怕岁月更迭,她对她的情意也一丝没有减少,反而历久弥香。
“容姐姐,我扶你回房?”
“嗯,回房……”
季容扯着她衣袖,药效发作没忍住用脸蹭她的手。
柳薄烟被她蹭得莫名心慌,半搀半抱地揽着她往后院厢房走。
门扇打开,婢子们为长公主端来清水,没防备长公主忽然发难。
一群人被赶了出去,唯一还守在房间的美妇人哭笑不得,只能亲自上前伺候这位金枝玉叶。
“烟儿……”季容意识昏昏快认不清人:“是烟儿吗?我要烟儿……”
她醉酒嘴里不住喊自己的名,柳薄烟心里甜滋滋的,拧干毛巾为她擦拭带汗的额头:“是我,容姐姐。”
“我的烟儿……”
闻着空气中的淡淡酒香,柳薄烟心跳比平时急促许多,稳着手为她擦脸,冷不防腕子被擒,忍羞看去这才发现她状态不对劲,急忙道:“容姐姐?你可是身子不舒服?我——”
“我去请神医来”卡在喉咙,季容借着酒劲和药效,壮起胆子亲了女人的唇。
柳薄烟虽嫁过人,在这事上纯情得很:“容、容姐姐?”
她一手抚在唇瓣,感觉那里快要烧起来。
季容撑起仅有的力气在她耳畔说话。
红烛成对,镜中人成双。
“好枝枝,再缠紧点……”
“嗯……”
美人眼里扑簌簌掉泪,模样却乖媚。
夜色悄然来,悄然去,天边现出鱼肚白。
晨光慢悠悠淌进来,郁枝脑袋有短暂空白,缓过那阵她羞极了看向窗外——一夜这就过去了?
她们真就胡闹整晚?
她脸皮臊红,低着头,最后自暴自弃:怪不得她腰和断了一样。
她嗔看某人,哭红哭.肿了的一双柳叶眼媚色轻悬,季平奚爱极她的乖和不乖,亲她脸蛋儿:“累不累?”
得她一声软话,郁枝打心眼里发出笑,小幅度摇摇头。
和心上人行极妙之欢,怎么会累呢?便是累,累死她也好啊。
她被公主殿下蛊.惑地不轻。
知道她嘴硬,季平奚笑着抱她前往浴房。
……
天明,后院厢房。
季容拄着下巴欣赏女人的睡颜,百看不厌。
柳薄烟睫毛微动,悠悠转醒,醒来见着那张熟悉的脸,蓦的一喜:“容姐姐?”
长公主藏好得逞的狐狸笑,眉一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柳薄烟脸色茫然,刹那惊得说话磕磕绊绊:“这、这……”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醒来懵在当场是季容意料之中的反应,她故作忧伤:“烟儿,你想好怎么对我负责了么?”
负责?!
正经沉重的两字入耳,混乱的记忆渐渐理好,柳薄烟一脸呆滞,张张嘴,很快脸红如油锅里炸透的虾。
她、她她她,她对容姐姐做了不轨之事?
天啊。
锦被掀开,柳薄烟呆呆看着那块染了血的白巾,昨夜种种纷至沓来。
原来是她定力不够,没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