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表里不一[快穿] 上(4)
郝宿下意识望了过去,视线直抵范情。与此同时,大脑中也传来了一声提示音。
“目标对象已出现,请宿主把握机会。”
目标对象,范情。
郝宿的心里将它们联系了起来,同时为美人而惊艳了一瞬。
比起长相来,范情身上那种疏离淡漠的气质更先一步抓住人的眼球。他就坐在靠近前排的位置,身姿端正,然而目光却是微微下垂,不知道看向哪里,冷冷的,有一种不屑的清冷感。
既孤高,又漂亮。仿若高岭之花,不可侵犯。
郝宿站在上方,只要稍微压下视线就能将对方的举止神态看得清清楚楚。
他的睫毛很长,浓密的,在眼睑下方映出了一片阴影。眼角的弧线因为目光的下垂往上拉了些,带出一股目下无尘的距离感。
嘴唇却在这样的冰冷中泛出姝红之色,并不是很薄,有些微微抿紧的样子。
比普通男生要更长一点的头发,黑色的,微卷,发端触着脖子。
学校里并没有对学生的着装有什么要求,他穿的也不过是一件普通款式的衣服,颜色简单,只有黑白两色。然而越是这种单调的颜色,就越能将一个人的本来面目更清晰的衬托出来。
衬衫上的每一粒扣子都被他规规矩矩地扣上了,白皙的脖颈被掩映在领口当中。几乎是不可避免的,郝宿的脑子里出现了这样的场景——面无表情的范情站在镜子面前,强迫症一般,一丝不苟地将衣服上的扣子都好了,又认认真真检查了一遍后才正式出门。
想到这里,讲台上的人眼中也就带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冲散了五官本有的冷漠。
还没有怎样接触,郝宿就对系统说的有关范情的性格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那天他在讲台上说完台词以后就下去了,直到今天才跟范情有了接触——视线当中,范情已经吃完了他的那块小面包,最后又喝了一口牛奶,不知怎么,慢慢趴在了桌子上。
耳朵从黑发里露了出来,像染了一层霞光,有种跟他浑身的冷态不同的艳美。
郝宿立刻又想起范情眼尾的那抹余红,他的眼睛看上去有些狭长冰冷,但刚才那样神情专注地看着他的时候,分明是浑圆的。
仿佛一只被投了食的猫,不确定来人究竟有什么目的,就用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人。
等上课以后,他看到范情又重新挺直了身体,耳朵上的霞红也褪了下去。
一天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期间郝宿没有再找范情。在教学楼撞倒对方,俨然像是一场真的意外,过后特意给对方送吃的东西,也如同一般同学的关心,过了就过了。
高三晚上都是有晚自习的,但由于郝宿今天要搬进宿舍,所以班主任特意给他放了假,让他提前回去寝室整理东西。
郝宿临走的时候又看了眼范情,对方正握着笔解题,十分认真的样子。
他脚步轻轻地走到对方身边,屈指敲了一下木质课桌,说出的话像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懂的密语:“我要先去宿舍整理东西,等会儿再见。”
其实范情在郝宿站起来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即便是已经下课了,但高三的教室里大多数时间都是安静的,所以椅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就格外明显。
只有郝宿才会将椅子拉出这个声音,并不刺耳。
默默在心里数着秒,就算不用回头,范情也都知道郝宿会在什么时候迈出左脚,然后将座椅放回原位,再顺着所在的走道提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郝宿没有从后门直接出去,而是先到他这里打了声招呼。
这个招呼打得让全班同学都看过来了,不管是郝宿还是范情,都不怎么跟人来往,眼下郝宿如此举动,自然引人注目。
就连范情的同桌高义见了,也是一脸惊讶。高义是班长,所以知道郝宿跟范情成了室友,但他并不觉得范情会搭理对方。
正这样想着,就看到郝宿冲自己点了点头。
一个人的气质跟风度是刻在骨子里的,原主俊美的皮相只是锦上添花,同样的动作,郝宿做出来就有种格外的赏心悦目跟优雅,很容易就能让人产生好感。
坦然大方的态度倒叫高义有些不好意思,他也礼貌地回了一个点头,同时心里跟白天班里剩下的同学一样,有些怀疑起了论坛帖子的真实性。
可紧接着,他的耳边就猝不及防响起了范情的声音。
“再见。”清清淡淡的语调,但由范情说出来本身就已经够不可思议的了。
郝宿哪里知道高义此刻的震惊,他莞尔一笑,在跟范情打了招呼后就离开了教室,背影挺拔修长,带着少年独有的张扬感。
范情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怅然,还有一种想要跟上去的冲动。
他想要跟着郝宿一起回去宿舍,然后帮他整理东西。
范情握着笔,手上解题的动作没有停下来,目光也仿佛是极为专注的样子,让高义觉得他之所以会搭理郝宿,纯粹是出于礼貌。实际上,他的内里则是涌生出了一个又一个过分的想法。
手指会触碰到郝宿的物品,他贴着唇喝的杯子,他翻阅过的书本,他拿过的笔……
解题步骤终止在一个不等号里面,范情垂着眼,手指在桌肚里摸到了早就应该被丢进垃圾桶的面包袋和牛奶盒。
就连吸管都被他擦干净放到了一边。
他无意识地将指腹在面包袋的锯齿上来回抚弄了一下,后知后觉有一种轻微的刺挠感,好像在隔着它们触摸郝宿本身。
渴望因为这样的举动得到了并不充分的缓和,但好歹将过分的念头压下去了。
郝宿很快就来到了宿舍,他推开门,在墙壁上摸了一下,灯光亮起的时候里面的情形一下子就映入了眼帘。
是完全充斥着范情味道的一间宿舍,干净且整洁,就连被子也跟他本人一样,叠得一丝不苟。
将阳台的玻璃窗打开,外面漆黑一片,只有头顶的几件衣服兀自被风吹动着,在空气中散发着洗衣液的清香。
跟白天他在范情身上闻到的味道一样。
郝宿带来的东西并不多,因此在晚自习下课前就收拾好了,坐下来开始给原主的父母发消息,汇报一下自己第一天入住宿舍的情况,并将一些坚持不懈找原主的狐朋狗友拉黑了。
做完这些事情不久,郝宿听到了开门的动静。他抬起头,跟走进来的范情四目相对。
“回来了?”语气好似两人相识已久的熟稔。
他正对着门口,坐得也相当随意,让人一眼就看到了那两条修长的腿。映着手机屏幕光亮的脸俊美而充满侵略性,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什么表情,所以刚抬起头的时候露出了本有的冷漠。但随即嘴角又勾了起来,就连眼睛都是微微弯着的,弧度很好看。
范情只有在推门的时候瞳孔略有轻颤地泄出几分真实情绪,当下脸上是从容的冷静。
宿舍的门并没有关严,灯光从留下来的缝隙里流淌出来。站在外面的时候,范情并不能想象出郝宿在干什么,他只是有些无端的紧张。
他要跟郝宿住同一个宿舍了,朝夕相对的。
范情是在做好准备以后才推开门的,他往里走了一步后顿了顿,顷刻间的冷淡仿佛因为突然看到了郝宿更盛,随即语调毫无起伏的回了声:“嗯。”
紧张感并没有因为见到郝宿而降下去,反而在感觉到对方一直看着自己后越来越多。原本熟悉的宿舍内多了许多第二个人的东西,好像他的私有领地被郝宿贸然地闯了进来,肆意侵犯着。
范情觉得就连自己的迟钝程度也更深了些,他都不知道是怎么从门口走到座位处,然后坐下来的。
他尚且有些不习惯跟郝宿这么近距离的相处在一个几乎密闭的空间内,正想着要不要开口跟对方说说话——他本能地想要去亲近郝宿,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有种脚步置于高空的悬浮感,十几年来都优异的人生陡然多出了他本人无法掌握的茫然无措。
就在这时,宿舍门被敲响了。
等范情反应过来要去开门的时候,郝宿已经提前一步去开了门,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就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