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173)
神秘人的目标会是谁?
这个答案非常模糊。
“别看了,”顾云疆清楚闻映潮在找什么,“那家伙不会轻易现身,既然如此,就把他引出来。”
台上唱着和上一回循环一模一样的歌曲。
两人掐着时间,来到用以献祭的湖边,在献祭之前,这里作为知名打卡点,不少旅客在此处拍照,等演出过了中场,安保人员就会开始驱人。
湖面放满了花灯,这种简陋的构造不宜装电,中心燃着复古款的香薰蜡烛。
水流并不平静,灯慢慢漂到湖的中央,聚集在一起,华美又璀璨。
月亮倒映在水中。
“曾经,月蚀之源就在这片湖底,”顾云疆说,“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被投入水中的祭品会遭遇月蚀。”
“执灵就是它的养料,它积攒到一定程度,会通过这片湖,通过它倒映出的月亮,传递给万物。”
蔷薇墓土的仪式不能让人将月蚀完全吸收,反而使其积累的能量越来越多,最终无可挽回。
闻映潮看着湖面:“我知道。”
他问:“要放灯吗?”
顾云疆:“你想放?”
闻映潮直白:“嗯,我想,还想许愿。”
顾云疆挑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迷信了?”
闻映潮:“你猜。”
话是这么说,顾云疆还是顺着闻映潮的意思,去换了一盏灯,还借了支油性笔,一块递过去。
“向月亮许愿,你也不怕遭报应。”顾云疆说。
“你不是说不要迷信吗?”闻映潮提笔,在花瓣上写东西,“说来你可能不信,迄今为止,我向月亮许的愿望,全都实现了。”
顾云疆:“你什么时候向月亮许过愿?我给你过生日时都没见你这么虔诚。”
闻映潮继续:“你猜。”
顾云疆:“别逼我说你。”
闻映潮写好了愿望,什么都没说,单拿给顾云疆看,灯上原来就有字,源于百年后的形变体密密麻麻地挤进古文字中间,分外诡异。
“愿阴阳平衡,万物循环,枯萎的必将重新绽放,沉眠的必将从梦中苏醒。愿逝者归尘,生者平等而自由,细品七情与六欲。此皆为世间馈礼。”
顾云疆读完这段祈愿,神情微不可察地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闻映潮会这样写,一股巨大的意外感从头到脚把他笼罩在内,他忽然发现,自己也没有那样了解闻映潮。
顾云疆望着闻映潮认真的表情,不自觉地扯扯嘴角。
是了,闻映潮早就不是他曾经喜欢的那个人了。
他的确会在某些细节上,对闻映潮个人的判断出现差错。
但是没关系。
他们可以重新互相了解。
“你还真是……”
他问:“你觉得月亮会回应你吗?”
闻映潮蹲下身,把灯放进河中,一推就漂远了,渐渐和旁人的灯混在一起,在湖中相撞。
“不清楚。”闻映潮说。
他站起来,凝视着灯火连片,欢声载舞的热闹景象,面色平静。
“你知道冥渊,或者现在的蔷薇墓土,为何信仰月亮吗?”
他说:“因为月亮平等地对待所有人,它一视同仁。”
第123章 长生(8)
晚上八点。
到了新娘起轿的时间,从仪式开始到完全献祭,大致要花上一个小时,护送的队伍会走越做越短,到最后会由守护灵单独陪同,带新娘到献祭点。
安保人员开始赶人,游客三三两两地离开。
为了保证清场,闻映潮感知到了能力在他身上使用的痕迹。
非常神奇,他分明记忆清晰,情感仍在,知道自己该在此处等待沈墨书,却不自主产生了“离开”的想法。
也是意识的能力者。
原来这就是意识被影响的感受,身为“意识网络”的掌控者,闻映潮难得觉得新鲜。
他眨了两下眼睛,将自己的能力覆在安保人员的能力之上。
对方轻而易举被意识网络干扰,自然避开了闻映潮与顾云疆。
毕竟在六百年前,人们的执灵能力才诞生不久,除了沈墨书的“不死”之外,还没有“S”级能力这种逆天玩意儿。
顾云疆见闻映潮控住了,把头凑在闻映潮的耳边,说道:“我觉得水底有端倪,一会与启明见了,我下去看看。”
闻映潮立刻道:“万一底下有危险的东西?”
顾云疆说:“没有风险,哪来的回报?”
“不经历任何危险就想得到答案,幻境哪里会给你安排这么好的事。”
顾云疆第一次来蔷薇墓土时,也并非一帆风顺。
闻映潮一静。
须臾,他松了口:“一切小心。”
顾云疆说:“放心,还有那么多事没解决,我哪里舍得死啊?”
闻映潮:“……谁说要你死了。”
远远能瞧见护送的一条龙长队,从舞台那头向此处而来,仲夏夜竟鸟雀齐鸣,乌鸦扑腾翅膀盘旋头顶,掉落黑色的羽毛。
据传,最初的献祭开始时,夜间一反常态,有成群的白鸟掠过。
如今,比墨漆黑。
通常情况下,新娘不得在途中掀开轿帘,沈墨书却懒得如过往那般守矩,他解开腕上的铐子,扔在座椅边上,他拔下铐上安插的安眠针,预备着随时待用。
中心大道的喧嚷逐渐远去,他估算着时间,护送的队伍应该已经穿过祭典现场。
队伍前边的锣鼓声先停,乐曲转了个调,变得悠扬婉转。
第一批护送队退去。
到最后,乐声会逐渐停止,直至安静,留在一个设定好路线的轿子,与守在轿边的守护灵。
听了这么多回,后面的曲子,沈墨书早会哼了。
蔷薇墓土,古村的歌谣。
“谁在哭泣,谁在祈祷,谁在请求恩赐。”
沈墨书把轿帘掀开一角。
动作极轻,前边的人毫无所觉。
按理来说人群遣散的湖边,此时多出两个人影。他们远远缀在队伍侧面,一点点跟着。
沈墨书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他放下挡帘,提前用针头戳出一道口子,把不便行动的嫁衣撕短,手撕不比剪刀,边角不齐,略微费劲,但不妨事。
最后一段乐音入了尾声。
沈墨书远远听到流水与鸟鸣,未至湖岸,花轿便提前停下。
他坐在轿中,没动。
他一直在算,这个位置到湖边还有一段距离,虽说进了封锁线,但有心人想要看,观景台仍旧能看见他的位置。
穿过前面那段树丛,才完全隐蔽。他们在上一次循环中准备劫轿,也是选的那里。
不对。
是谁让轿子停下?
四下落入一种诡异的寂静,诡异到沈墨书险些以为自己已落入湖中。
他望着毫无动静的轿帘,在边缘叩了两下。
“出什么事了?”他直接问。
外面窸窸窣窣,有了动静。
“没事,”沈冥的声音,“机械装置卡住不动了,我换一个芯。”
沈墨书:“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
“……”外面的声音停了一下,“墨书?”
沈墨书记得清楚:“沈冥这个时候哪来什么主见,他只会焦急地询问别人怎么办。”
“而且新娘乘坐的轿子不允许意外发生,他们会在祭典前检查多次,测试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