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为偏执主角的反派黑月光(185)
多难得。
做出这样的决定后,幻境中的世界最先坠入沉眠,九重梦境奏效,无声无息地铺满了每处角落。
喧嚷的礼堂安静得只剩雨声,和呼吸声。
闻映潮闭了闭眼:“我抱抱你,你别和我生闷气了,好不好?”
他叫对方的名字,温柔极了:“顾……”
“闻映潮!”
国王诅咒突然在他脑子里一声大喊:“你让我上号!我有办法!我想到办法了!”
闻映潮登时被自己呛了一下,话噎在喉咙里,转为剧烈的咳嗽。
顾云疆:……
怎么有人哄人还把自己呛到的。
罪魁祸首国王诅咒浑然不觉:“我不想和你被关在冥渊里!你让我上号!”
“冥渊之戒啊!”国王诅咒快急死了,“那个被你丢在冥渊之门里的戒指!”
“它拥有解除冥渊契约和吸收月蚀的功能,而被它吸收的月蚀都会消解成为另一种形式的能量!”
“它同样是末世时代能量碰撞诞生的珍稀物。”
“这么一想,那很有可能就是——”
被破坏的星芒本源!
闻映潮:……
草,你真是个大聪明。
第131章 长生(16)
“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闻映潮缓下心绪,与国王诅咒解释,“另外一半冥渊之钥,在宴馨乔手里。”
“她……”
国王诅咒觉得奇怪:“为什么非要冥渊之钥,从蔷薇墓土进不行吗,冥渊的通道又不是单向的,不能蔷薇墓土这边也需要钥匙吧?”
它在闻映潮意识里又跳又闹:“你让我上号!我保证不拿你怎么样,也不把你真正想干的事告诉顾云疆!让我聊,求你了。”
国王诅咒是小型月蚀的体现,必然会受他体内墓碑之锁的影响。它一番话说得恳切,也快被闻映潮关自闭了。
闻映潮:……
他说:“稍等。”
闻映潮松开了被他抱住的顾云疆。
放国王诅咒出来透气的时候,闻映潮没有放松警惕,他死抓着意识的主导权,预备着一旦有不对劲的地方,或者国王诅咒说了不该说的话,他就把号顶回来。
附带修改密码拉黑一条龙。
国王诅咒清楚闻映潮在看着,面对另外两人如炬的目光,紧张咽口水。
“……”
国王诅咒,作为身为寄生在意识里的病毒本体,能在闻映潮意识里大喊大叫,肆无忌惮地持续骚扰。
但真正地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它才发现——
它是个社恐。
国王诅咒连自我介绍都没做,上号时间不到三分钟,硬着头皮把自己的想法飞快说完。
“死亡未必是墓碑之锁消失的唯一办法。”
“它既然能够降生在人的身上,把人当载体容器,那么容器死去,墓碑之锁肯定要寻找新的东西替代,来承担它的力量。”
“这么一看,死亡是解决办法之一,理所当然。”
“可这也是人推出来的东西,只能算之一,不算唯一,谁也不清楚会不会有未被发掘的其他方式。”
“这是我的猜想,就像河流会汇入大海,墓碑之锁肯定想追究它的本源,如果冥渊之戒当真是我猜想的那样,那么有极大可能,墓碑之锁能够被冥渊之戒融走。”
“如果这个可能是我想错了,没有成立,那再另辟他径好了,干嘛咬着沈冥手里的方法不放,又不是考卷题目,哪有绝对的答案?”
其他二人甚至插不上话。
国王诅咒说完这一串,紧急下线,把控制权还给闻映潮。
外面的世界有点可怕。
还是继续被闻映潮关着吧。
闻映潮:……
他坦然面对着顾云疆与沈墨书的视线,清了清嗓子:“你们觉得刚刚的方法可行吗?”
顾云疆问:“刚才不是你在说话,那个人是谁。”
闻映潮说:“国王诅咒,它闹着说它想到法子了。”
顾云疆疑惑道:“它不是冥渊的病毒本体吗,怎么还能跳反?”
闻映潮心虚:“可能被我关太久,有感情了。”
顾云疆:?
他说:“我不允许!”
闻映潮:“肯定不许。”
国王诅咒听到了:……
谁对你有感情了!
它是倒了几辈子霉才跟着闻映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国王诅咒打滚崩溃。
闻映潮没理,反正它一会又活蹦乱跳了。
沈墨书没在意这些,他认真道:“想法可以一试,但我们谁都没接触过蔷薇墓土这边的冥渊之门,不知有没有其他问题。况且,若是想要去到那里,我们也得先从这幻境里出去再说。”
卷轴的译文与墓碑之锁的解决办法都已到手,幻境已经没了意义,再驻足于此,也别无他用,甚至拖得越久,墓碑之锁就越不稳定。
顾云疆不可能让闻映潮成为那个牺牲品。
闻映潮推开窗户,雨顺着风砸到礼堂内部的地板上,润湿喜庆的大红毯,他重复了一遍之前的话:“如果你是沈冥,想利用墓碑之锁封存月蚀之源,会怎样设计这个幻境?”
顾云疆想了想,这回肯好好回答了:“要么,是让月蚀之源完全消失;要么,就是墓碑之锁的觉醒,与幻境融为一体。”
沈墨书上前一步。
他是除了冥渊之主外,能与下半份卷轴共鸣的第一顺位者。
他补充:“沈冥一定会创造一个只有我能活下来的灾难,毁掉这个世界,仅能让我安然无恙地离开。”
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就是复刻当年的情景。
被大海吞没的岛屿。
月蚀之源被顾云疆封存,闻映潮相信他们的判断。他自己同样也有此猜测,即便沈冥不做干预,知道这些情况,也是早晚的事。
闻映潮拍拍手:“那行吧。”
“我会送这个世界一场好梦安眠。”
顾云疆说:“等一下,在那之前,还缺一块关键的拼图。”
“如果代价真的是幻境中世界的毁灭,沈冥大概率会把出口设定在只有启明能抵达的,不受影响的地方。”
“我们需要外面的人来帮助。”
沈墨书意会,利用纸鹤,向陈朝雾传消息。
顷刻间,幻境中只剩下淅淅沥沥的雨,如夜晚般坠入沉睡的幻境,芙夏从湖水深处抬起她苍白的脸,忽然又哭又笑,难看得很。
“你们真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敢想还敢做。”
她咽下那句“不自量力”。
就连沈冥那样曾经总躲在沈墨书身后的既得利益者,都有过不顾一切的孤勇,疯狂又大胆。
而她,从未跳出过命运的囹圄。
在礼堂的某一角落,负责控制人偶的丝线轻轻崩断了。
远在海中的人偶能力者放弃了它。
于是它了无生气地倒在地上,迅速变得僵硬冰凉。
……
幻境外。
“启明的留言。”
陈朝雾站起来,她捏着手中看似平平无奇的、小小的纸鹤,走向命运灾眼:
“启明问你,想不想救占卜师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