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法老身边做权臣(137)
半晌,它缓缓趴伏在地,守着这到嘴边的猎物,等待猎物失血死亡。
不间断走了两个时辰,伯伊才能肯定自己已经摆脱了狮子的追踪,但他并没有放松警惕,狮子是非常有耐心的捕猎者,可以连续追踪猎物几天。
在第三次休息时,伯伊看到了熟悉的湖泊,这个湖泊很大,他知道湖泊的对面就是法老驻扎的营地。
伯伊用湖水清洗过身体,洗去一身的血污。
站在湖边思考了大概不到十分钟,伯伊最终没有顺着湖泊走,反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临走前,他对着湖泊的方向遥遥挥了挥手,无声地挑唇一笑。
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在这生死存亡又逃出生天之际突然得到了答案,既然厌倦了那就抛开,命就一条,何苦为难自己,不如活得畅快一些。
怎么活得久了,反倒被捆绑住了手脚,伯伊想,这该死的996谁爱上谁上吧。
在此之前,还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就是拉赫里斯这个对他来说,趋近于完美的作品还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太重感情,为君者应当冷心冷情。
现在,这个作品终于完美了。
伯伊笑道:“小崽子,好自为之。”
一个完美的毕业作品,何尝不是对他这八年画下一个句号。
树林深处——
拉赫里斯带着亲卫搜寻雄狮的踪迹,他们已经抵达了核心位置,亲卫也在这里寻到了狮子活动的痕迹。
“陛下,狮子是不是出去捕猎了?”瓦斯问道。
他们搜寻了快三个时辰了,甚至从深处朝着边缘区域靠近,都没有发现狮子的身影。
正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树林的寂静,突如其来的声音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声音?”瓦斯下意识横剑挡在拉赫里斯身前。
拉赫里斯却是倏地回头,看向哨响的方向,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住,疼得他喘不上气来。
“阿伊!”
是阿伊的哨子。
第78章 永远活在痛苦里
“陛下……”
瓦斯心惊胆战地站在营帐门口,营帐中光线昏暗,只能看到隐隐绰绰的黑影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边。
陛下不眠不休,水米未进已经持续一整天了。
在他身后的门外跪着上百朝臣,酷暑之下,所有人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了。然而却无一人敢动,全都无声地垂着头。
那声突兀的哨响后,陛下匆忙回程。
他们回到营地收到的却是阿伊大人被狮子叼走的消息,陛下当时的脸色阴沉得吓人,喉头滚了又滚,才从牙关里挤出一个字来。
“找!”
狩猎活动临时被叫停,其他国家的使臣还没意识到发生了就被士兵请回了营帐,声称法老遇刺,正在抓捕刺客。
使臣有点懵但为了自身安全,还是配合地留在了营帐里。
但很快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他们想要离开营帐,却被士兵挡了回去,使臣中不乏强势的,作势要硬闯。
刚刚还说保护他们的强健士兵从腰间抽出利刃,横在门口,大有你但凡敢踏出一步便是血溅当场的下场。
这下众人都明白了,这分明就是名为保护,实则监禁。
“法老竟然敢这般对待我等,难不成是想要开战?”一名使臣大声嚷嚷起来。
“还请使臣大人回去休息,”士兵不卑不亢地回道,“等陛下抓到了刺客自然会给各位交代。”
使臣们看着横在自己面前的刀剑,心下愤愤,却敢怒不敢言,这埃及法老实在是小儿无知,胆大狂妄。
有心细的使臣注意到法老并没有在营地里停留,反而是带着人神色匆忙地出了营地,神色阴鸷恐怖。
“我看这法老也没受伤啊。”那人小声嘟囔,怎么看着跟在追杀什么仇人一样。
营地的喧嚣持续了一整天,等到晚上终于是沉寂下来。
众人知道闹了也没用,问也问不出来什么,只能静待法老抓到那个所谓的刺客,同时各国使臣也在暗自揣摩。
众人看不清神情,却能从队伍的沉默肃杀中感受到事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本来驻守在营地外的一万五千士兵全都出动了,地毯式搜索将整个绿洲都翻了一遍。
野兽求生的技巧非人类可比,出于安全考虑,它们对领地的挑选会非常苛刻,这也大大加大了找人的难度。
瓦斯小心地往前走了两步,按耐着心底的恐惧,张了张嘴,半晌才说:“寻到人了。”
黑暗中那道一动不动的身影蓦地站起身,大步朝着他走来,高大的身形极有压迫感。
瓦斯心知下一句话说出来保不准要活不成了,但他清楚,至少得让陛下有个心理准备。
“大人他……”他艰难地说出下半句话,“没了。”
经过一天一夜的搜索,总算是在清晨时分,有小队发现了狮子的临时居所,只不过等他们去的时候,狮子已经离开了。
男人从他的面前经过,置若罔闻,不曾有半分停顿,一心只想快点见到那个向来机关算尽,运筹帷幄的阿伊。
这比大受打击还叫人害怕,瓦斯抹了把脸,连忙跟出去。
为了避开使臣团,士兵将人安置在王帐后方。
“见过法老。”最外围的士兵注意到拉赫里斯,连忙单膝跪地行礼。
拉赫里斯恍若未闻,大步走过,衣摆掀飞带起一阵劲风。
所有的士兵如潮水般向两侧推开,让出一条道来,道路的尽头,拉赫里斯看到一个人躺在担架上。
“陛下,”亲卫队队长扶肩行礼,声音沉重地说:“士兵进入洞穴搜索,搜到了几具被啃食过的人类尸骨,大多已经只剩下零散的骨架,只有这一具……尸体还算完好。”
他想说人,但对方如今的形状实在是难以用人来形容。
拉赫里斯一步一步走上前,暗金色的眼底每走近一分,便染上一分浓烈的深色。
他一直走到那个人面前才停下脚步,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开始颤抖。
担架上的人一动不动,身体被人摆布成平躺的姿势,但因为骨头寸断,没了肌肉的链接而显得不那么自然。
被啃得残缺不全的面部已经完全看不出容貌,只有丝丝缕缕猩红的血肉还黏在骨头上,头诡异的歪向一边。
全身上下只有小腿还留有一些齐全的皮肤,失去生命力的皮肤呈现出惨败的青灰色。
从那块仅有的皮肤可以判定,这人死亡的时间不会超过一天。
在场的人无不把眼睛错开,不敢看担架上的“人”,饶是久经战场的士兵,乍看到这“人”模样时,差点把胆汁都吐出来了。
太吓人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却蹲下身,跪在尸体的面前,宽大的手掌顺着尸骨一寸寸地摸过,那态度不像是对待尸体。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重了会伤到对方。
旁边的亲卫只觉得这一幕诡异得叫人头皮发麻,就好像……陛下触碰的不是残破的尸体,而是求而不得的爱人。
“我们还在洞穴里发现了这个。”亲卫队队长硬着头皮走上前,单膝跪在旁侧,双手捧上一个染上脏污的腰袋,眼睛只敢盯着自己的手。
拉赫里斯缓慢地垂眼,视线落在那个熟悉的腰袋上。
腰袋上系着月白色的绳扣,是他昨日亲自帮阿伊戴上去的,阿伊嫌绳扣太松,但他觉得这个颜色非常适合阿伊,最终阿伊还是妥协了。
“打开。”拉赫里斯停在尸体胸口的手背鼓起几根分明的青筋。
侍卫拿过托盘,亲卫队队长将腰袋中的东西倒在托盘里。
腰带里的东西不多,附和那人轻简的风格,每掉出来一件东西,拉赫里斯的面色便白上一分,直到最后一个香囊落入托盘。
拉赫里斯呼吸微窒,好像有人掐住了他的脖子,眼前蓦地一黑。
下一瞬,眼前再次恢复清明,惨白的天光毫无阻拦地照在他的身上,明明应该是热烈的,但他却只觉得冷,骨头缝里都掺着冰渣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