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法老身边做权臣(75)
两人抬头看去,就见昨天的狱卒推搡着一个人走进地牢。
“咦,来新人了?”拉塔巴有些惊奇,“这死牢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来一个人,怎么这连着两天来人?”
要知道埃及的法律,最常见的是贬为奴隶,送去盖金字塔,判处死刑的还真是不多,大多数死刑犯都是奴隶,因为贬无可贬了。
伯伊扬了扬眉。
拉塔巴注意到他的表情,好奇地问:“你知道是谁?”
伯伊挑唇微笑:“我又不管律法审判,怎么会知道是谁。”
拉塔巴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地牢里很安静,能清晰地听到新来的狱友正在骂骂咧咧——
“你可知我是谁,竟敢对我这般无礼。”
“我知道啊,你是死刑犯。”狱卒回答得理所当然,顿时把新狱友狠狠梗了一下。
两个人越走越近,借着明亮的火光,新狱友的面容也暴露在两人的目光下。
伯伊没什么表情,在他预料之中,拉塔巴摸着下巴,小声说到:“怎么觉得这个人好像也有点眼熟。”
伯伊心想,这个人确实是很久没有见过人了,连分辨能力都差到了一定程度。
“我乃麦德查人指挥官,”塔奥米斯气得咬牙,“劝你对我尊敬一点,等王后查明真相必然会让我出去。”
拉塔巴恍然,有些吃惊道:“竟然是麦德查人指挥官,我说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他常年生活在王后的后宫里,见过两次这位指挥官,刚开始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但同行的人告诉他那是指挥官大人。
只不过在死牢狱卒看来送进死牢的人与死无异,什么身份并不重要,毕竟很少有人进了死牢还能出去的。
狱卒没想到对方竟然是这样的身份,指挥官和行走在外的麦德查人卫兵不同,指挥官大多时候都是不出面的,像他们这种普通人很难见到这种大人物。
“那我就尊敬你一下吧,”狱卒很识相地伸手帮塔奥米斯整了整被自己抓乱的衣服,小声嘀咕道:“反正都快死了。”
他才不管什么真相不真相的,如果真的尚有疑虑,只会把人收押在上面几层,进了死牢那就是死刑没得跑。
塔奥米斯一时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对着人继续发脾气。
“看在你之前也是个大人物,等你死了,我可以帮你收尸,”狱卒补充道:“不需要赏钱,如果你没人收尸的话。”
日常行善积德,以后去了冥界,欧利西斯大人一定会因此嘉奖他。
塔奥米斯:?
坐在牢房里看戏的两个人对视一眼,心想,不愧是长期和死囚打交道的,真会说话啊。
“你等我出去!”塔奥米斯牙齿咬得咯咯响,“我出去了就把你下狱,不,还有你的家人。”
“大人我错了,请您原谅我的冒犯,”狱卒认错非常果断,态度也很是谦卑,但还是要说:“只是我没见过进了死牢还能出去的。”
塔奥米斯:“………”
伯伊一直觉得有些人勤勤恳恳干了一辈子,不能升职是有原因的,就好比现在。
两个人走到了牢房前,塔奥米斯的注意力瞬间被伯伊那间豪华单人间给吸引住了。
牢房里干干净净,铺着洁白的羊毛垫,放置这矮几,上面摆着新鲜的葡萄,空气中隐隐浮着薰衣草香。
不是,现在坐牢待遇这么好?临死前的最后享受?
他看向伯伊那张俊美的脸,即便是身处地牢,处境落魄,依旧从容优雅,浑身上下干净优雅,塔奥米斯愣了下,心想,怎么有点眼熟?
伯伊跟随法老的巡游队伍返程,中途没有露过脸,刚到诸神殿就被王后“请”了过去,然后下了地牢。
塔奥米斯上次见到伯伊还是在六年前,那个时候伯伊还只是个没长开的少年,所以见了面也没认出来。
伯伊对他笑着点点头,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拉塔巴。”
一旁的拉塔巴:?
塔奥米斯冷哼一声,根本不屑和死囚说话,平白失了身份。
狱卒昨儿才收了阿曼特的金豆子,在他眼里,这什么指挥官还不如这位长得好看,出手大方的祭司大人,所以哪怕大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他也全当没有听见。
总归就是一群死人聊天,聊了啥也不重要。
塔奥米斯环顾一圈,看到了坐在阴影中的拉塔巴,他眯起眼睛:“阿伊?”
阴影里的男人头发蓬乱,遮住眉眼,但通过暴露在火光下的脚背分辨,应该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也就是昨天阿曼特送了水让拉塔巴清洗过,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担心他身上有跳蚤虱子影响到自家大人,不然现在只怕看着更邋遢,不,甚至可以说是可怕。
拉塔巴思考,不知道该不该承认下来。
他这短暂的沉默,在塔奥米斯看来就是默认,他惊讶地说:“听闻神殿几次面见王后要求释放大祭司,没想到王后竟然把阿伊大人送进了死牢。”
伯伊在旁边默默地观察他的表情,眉梢微微蹙了下。
拉塔巴为难地瞄了一眼伯伊。
互换身份没问题,但这叙旧他是真不行。
塔奥米斯看看他,又看了看伯伊,猛然反应过来,扭头向伯伊:“不对,你才是阿伊?”
神殿的祭司都是要净身的,才下死牢一天,怎么可能是这般形状,跟个野人一样。
伯伊也没指望对方相信自己的鬼话,刚刚那句话的反馈就足够了。
他大方地点头说:“我刚刚还没说完,我是拉塔巴的邻居阿伊。”
塔奥米斯:“………”
拉塔巴:?还能这么圆?
狱卒看看说话的三个人,想了想打开了拉塔巴旁边的一间牢房让塔奥米斯进去。
塔奥米斯的注意力还在伯伊身上,直接走进去,直到狱卒锁上牢房的锁,他才发现自己这间牢房又脏又乱又阴暗,别说和伯伊那间比,连拉塔巴的牢房都不如。
“为什么我和他们的牢房不一样?”塔奥米斯不满地皱起眉。
狱卒:“这是阿伊大人的随侍过来收拾的,你也能让你的随侍来收拾。”
塔奥米斯又看了眼伯伊的牢房,说:“那你把我的随侍叫来。”
狱卒挠挠头:“我不知道怎么让你的随侍进来啊。”
“那他的随侍怎么进来的?”塔奥米斯指着伯伊问。
狱卒:“不知道,监狱长让我放人进来的。”
他们下面的人只按照吩咐做事,哪里管这些一二三四的。
“那你让监狱长过来。”塔奥米斯语气轻蔑,人脉罢了,当谁没有,上次山谷节,监狱长还巴巴地给自己送了不少珠宝,眼下勉强用他一用。
狱卒本来还有问必答,听他这语气这态度,顿时翻了个白眼:“你一个死刑犯想见我们监狱长,喝了酒进来的吧!”
塔奥米斯没想到区区一个小狱卒竟然敢对他这么不客气,竟然还嘲讽他,他本就是贵族出身,还当了这么多年的指挥官,哪里受过这种气,顿时心脏都气疼了。
“等我出去了,一定要治你的罪!”他恨得咬牙切齿。
狱卒撇撇嘴,不乐意地说:“你要是能出去,砍我脑袋都成。”
他看守这死牢都二十年了,放大话说出去找他麻烦的不少,但真出去的一个没有。
说罢,也不管塔奥米斯气成啥样,看向伯伊说:“阿伊大人,麻烦您跟我走一趟。”
伯伊没说话,只站起身,铺平衣服的褶皱,等狱卒把牢门打开,跟着人一起离开地牢。
拉塔巴暗自琢磨这人是被叫去做什么,提审?不太像,难不成真要出去了??
他胡乱猜测了几种可能,但人没回来也不知道答案,索性不想了,他叹了口气看向伯伊的牢房。
一眼就看到矮几上那盘几乎没动过的冰镇葡萄,口腔瞬间分泌出许多唾液。
不是,哥,你不吃倒是分给我吃啊,拉塔巴差点要原地黑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