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怎么你了?(80)
虫族体质实在强悍,他虽然是雄虫, 身体貌似也不太健康的样子,但尾钩用全力的话,能甩碎整块花岗岩。
假如现在让他用这个身体穿回现代,他一定要甩死阮嘉安那个低智傻叉。
阮冬想象着阮嘉安哭爹喊娘的样子, 跟着南斯上了悬浮车。军雌没有按下启动,反而灵光一闪。
他顿了顿,忽然转头问他:“阮冬,你喜欢什么样的星球?”
阮冬意外:“嗯?”
“你这些天情绪起伏太大, 需要散心。”
南斯忘记自己刚给公寓装上全方位监控,立刻打开悬浮车的虚拟投屏, 切到娱乐旅游板块, 上面漂浮着许多五光十色的不同景观星球。
南斯浏览一遍, 征询雄虫意见:“这些是热门的几个旅游星球, 你有喜欢的吗?”
南斯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突如其来。
但不知为何,一回想到阮冬沉默黯淡的模样, 他的心脏就莫名不舒服。
想让他笑。
想看他一直笑。
阮冬伸手,有些怔地看着屏幕。
半晌,他盯着一颗水蓝色的星球,指尖轻缩:“这是什么?”
南斯看了眼,立刻点开,透亮的蓝立刻遍布车舱:“这是皮鲁星,你喜欢的那张毛毯就出自这颗星球。”
“你想去这里?”
阮冬抿唇,还未说话,南斯已经补充:“战争暂时结束,我有半个月长假,我想陪着你。”
“阮冬,让我陪着你,好吗?”
阮冬看他半天,才点头;“好。”
顿了顿,雄虫伸手轻轻抱住军雌脖颈,很轻地笑了下:“谢谢你,南斯。”
南斯立刻低头回抱住他,紧紧的,兽瞳中不自觉也流出笑意。
那股陌生的,雀跃的情绪又充盈胸腔。
南斯脸上飞快闪过一丝迷茫,他没在意,转身设定目的地的,启动悬浮车,而后将雄虫抱进专门布置好的主室。
这一次,轻软的毛毯盖住了他们两个。
军雌调低舱内灯光,只留下几圈温和吸灯。
南斯抱着怀中雄虫,给通讯器另一端发了清场通知,低头解释:“从主星出发,大概明天中午跃迁抵达皮鲁星。”
“你先睡一觉,晚上再吃点东西,吃完再睡,睁眼就到了。”
阮冬听得闷笑。
他觉得南斯在把他当猪养。吃完睡,睡完吃。
但阮冬还是点头,笑着说:“好哦,我睡。”
曾经,阮嘉安五岁开始就会被父母带去旅游。等到上学了,更是每年寒暑假都随意挑选目的地,阮泽负责给钱就行。
阮冬刚被接回家的第一个暑假,阮嘉安怕他分走父母宠爱,故意用阮冬上学太累的借口,将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们一家三口则去了海边,热闹又快乐。
阮嘉安和他炫耀:“阮冬,你不配。”
记忆中的酸涩逐渐远去。
阮冬被军雌坚硬的身体笼罩,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温热。他静静看着舱外不断变换的星际景色,半晌,笑着想:现在,阮冬也能去玩了。
他没有不配。
阮冬配。
......
星际时代,穿梭宇宙是常态。
虫族科技点至顶峰,建起各类交杂悬浮轨道,分布交错于银河中,从舱内往外看,宛如万千流星虚虚坠落。
阮冬刚一睁眼,就看见这副透明窗外的景象。
他起身,缓慢走至窗前,抬头看着这片耀眼银河。
被送到主星时,他没心思看周围景色。在主星的这三个月,他又因为各种意外封闭自己,对虫族科技没有好感。
此刻,阮冬忽然发觉,其实虫族的银河也很美。
这是个陌生冰冷的异世界,但抬起头,广袤星空一直未曾改变。
身后穿来脚步声。
阮冬肩上落下一件白色外套。他回过头,看见军雌英俊含笑的眉眼:“醒了?”
“嗯。”阮冬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温水,捧着喝。
南斯宛如观看一只猫吃饭,津津有味地看完,才有些遗憾地放好杯子:“我们已经进入布鲁星轨道,五分钟后就抵达星球。”
他拿来一件类似雨披的透明外壳,按下其中凸起。透明外壳仿佛有了生命,瞬间轻软贴住阮冬,紧紧附着在他的衣服上。
南斯解释:“布鲁星含水量百分之九十五,常年湿润,所有娱乐设施都建设在水中,一会儿还要给你戴个帽子,这样才不会全身淋湿。”
阮冬疑惑:“你经常来?”
南斯摇头:“除了战争路过,这是第一次。”
南斯对旅游没兴趣,一心只扑在杀戮和战场上,遇见阮冬之前,他没有口腹之欲,不买任何武器之外的东西,也从未打开过娱乐频道。
如果不是因为阮冬,他可能直到死亡之前,也不会来这样一颗旅游星球。
悬浮车很快抵达停靠点。
南斯事先清过场,这里连引路虫也没有。但他没来过,事先搜的攻略也故意隐瞒了一个彩蛋:布鲁星有种生物特别调皮,喜欢在旅客来时往他们头上喷水,尖叫吓旅客。
于是第一次旅游的阮冬刚下车,正要兴致勃勃地戴上帽子。
——呲!
冰凉的水骤然自天而降,瞬间将他淋了个透心凉,耳边同时传来尖叫:“布鲁!”
阮冬:“......”
雄虫清冷的眉眼被浸湿,黑发粘在额前,懵了两秒。
他抬头,看着头顶无数淡蓝色的、毛茸茸的独角独眼生物。又转过头,幽幽看着正手拿一顶帽子的南斯。
南斯:“......”
军雌立刻展开战斗翅翼,锁定那群生物,面无表情道:“等我三分钟。”
他会把这些东西都杀干净。
阮冬一愣,哭笑不得地拉住他:“等等,我不是这个意思。”
头顶布鲁还在尖叫,胸膛处的喷管朝下方开炮:“布鲁!!”
噗呲又几声。
下一秒,巨量冷水淋了南斯满头。
“......”
阮冬拉着杀意四溢的南斯,半晌,忽然忍不住笑了。
越笑越抖。
南斯一顿,定定看向他。军雌向来打理体面的褐发淋成落汤鸡,贴在英俊眉眼间,没了那股傲慢,反而显得疑惑。
阮冬爷爷奶奶去世前,在乡下养了只雄赳赳气昂昂的公鸡,向来看不上一切。直到这鸡某日被野大鹅啄得鸡毛横飞,咯咯哒直叫,很是狼狈。
阮冬现在就将南斯幻视成了那只公鸡。
他越想越受不了,拽着南斯笑得腿软,扒拉着他的手才不至于瘫倒。
军雌立刻接住这只笑点莫名的雄虫,半晌,才迟疑问他:“......你喜欢被淋湿?”
没等阮冬回答。
南斯若有所思地抬头,几秒后,他忽然点头:“我明白了。”
阮冬:?
南斯一把将阮冬抱起,动作迅速地脱掉他衣服外的防水软壳。阮冬一愣,来不及说话,就见他展开翅翼,瞬间升空,朝那群密密麻麻的毛茸茸布鲁兽冲了过去!
“等等——”
“布鲁!!”
总是被避之不及的布鲁兽们激动疯了,几十只喷管对准这两只胆大包天的虫,尖叫着不停喷冷水。阮冬被呲得浑身湿透,一把撩起黑发,拽着军雌大叫。
“南斯,你等——咕噜咕噜......”
南斯带着他,又直接一头扎进了布鲁星的景观海底。
心脏在剧烈跳动,仿佛坐着过山车,抱着他的军雌时而带他在云层之上飞翔冲刺,时而将水下呼吸器戴在他嘴上、潜入深蓝海底。波光粼粼的潮水将他们抛向空中,又哗啦啦回落。
阮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尖叫。
小鱼划过他耳垂,云朵沾湿他长睫。
水蓝色的巨大星球上,他们不知疲倦,毫无目的。直到体力耗尽,最后还是南斯率先停下。
军雌低下头,看向怀中瘫倒的阮冬:“....累了?”
阮冬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笑得很傻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