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怎么你了?(84)
“你想保护他们?”
阮冬想说你这是什么狗屁理解能力,但他心口发痛,没有力气骂人,于是也轻轻笑了下。
他倔强回答:“是啊,你觉得我不配?”
南斯的笑容完全消失,情绪终于冒出。他缓慢上前,一把抓住阮冬的手,不容拒绝地将雄虫强制抱进自己怀中。
他问:“阮冬,你知道雄虫有多脆弱吗?”
“你的尾钩会炸鳞,你情绪激动一点会昏迷,B级军雌就能将你掳走,你的信息素能让他们活生生把你吸干。”
“你无法上战场,刺激性的画面会让你呕吐不适,稍微粗暴的对待就能让你陷入抑郁,进而死亡。”
“阮冬,不要把自己当成救世主。”
灯光下,南斯的声音喜怒不辨,用力按住阮冬腰:“你只需要顾好自己,剩下的,我会解决。”
他会升为S级血脉,将所有虫,包括南尔曼也踩在脚下。
再也不会发生强制抽血这种事,他会为阮冬奉上最好的一切。他要所有虫都对他毕恭毕敬,不敢背后非议。
南斯的权力,即是阮冬的权力。
阮冬以为自己听完这番解释后,会乖乖点头。
然而沉默几秒,他忽然平静道:“你弄痛我了,请放开。”
腰间的手倏然用力。
随后,轻轻放开。
阮冬问南斯:“你把我当什么?”
军雌沉默,对上一双毫无感情的漆黑眼瞳。
不,不是毫无感情,而是充斥着冰冷与陌生。
南斯呼吸一顿,还没反应过来,阮冬忽然将手腕上的通讯器摘下,一把扔进垃圾桶:“你把我当狗养?开心了就带出去玩,不开心就装摄像警告。”
“动不动就强迫恐吓,这就是你说的解决?”
“我不需要这样高高在上的虚伪施舍,也不想再看见你。”
阮冬指着主室大门,毫不迟疑:“滚,现在立刻。”
南斯没有说话。
四目相对,良久,他后退几步,将上次采购的雄虫专用药剂放在阮冬桌前,转过身,沉默离开了主室。
灯光一闪。
阮冬转头,半晌,面无表情擦掉脸上的冰冷液体。
第51章
阮冬没打安抚剂。
他一夜没睡, 睁眼看着窗外景色由银河回到主星,再回到熟悉的公寓楼外。
悬浮车打开。
阮冬自顾自下车,没管身后沉默跟随的南斯, 上楼,扫描虹膜。
——滴。
【欢迎回来, 阁下。】
南斯:“等等。”
阮冬一顿,停在门外, 看着他走进公寓,低头将里面的摄像头一个一个拆除, 又将球球机械眼里的监控拆掉,全部销毁。
许久。
军雌拿着一堆残骸出来,沉默几秒, 再次开口:“抱歉。”
阮冬没说话,没什么反应地径直路过他,利落关门,隔绝对方视线。
空气寂静。
阮冬面无表情地站在客厅, 环视一圈与南斯商量着购入的柔软地毯、新鲜绿植、新奇摆件......以及,那朵已经活过来的蔷薇花。
三天过去。
它竟比预计的一周还要早地开了。
阮冬缓缓走到阳台,半蹲下,长久地凝望着柔软花瓣。
他想起那天深夜, 自己堪称软弱地埋进南斯怀中,请求一个拥抱。那时他情绪太糟, 误以为得到所谓的“那一点爱”, 就足够填满空洞。
然而现在阮冬才发现, 他可以任由自己软弱片刻, 但却无法忍受来自南斯的一丝一毫轻视。
——阮冬不是小猫小狗,拥有完整人格, 或许因为自小家庭的原因,不太健全。
但无论如何,他与他,是平等的。
如果不是,那阮冬宁愿什么都不要。
阮冬看着那朵蔷薇,许久,轻轻吐出口气,回到沙发上蜷缩起身体。
溶金色尾钩也跟着蜷缩贴在手心,冰冰凉凉,没精打采。阮冬摸了摸它,轻声笑:“你也不开心?”
尾钩微微动了动。
阮冬又笑:“好巧哦,我也不开心。”
身体的疲惫席卷而来,南斯的话有一部分正确——雄虫的精神力相对军雌来说确实脆弱很多,他经过一场激烈争吵和通宵未眠,此刻头已经有些隐痛,尾钩上的鳞片也微微发痛。
阮冬闭上眼,抱住那根不开心的尾巴,努力让自己入睡。
回到主星是在清晨,他昏昏沉沉睡了几小时,直到日光大盛,额头逐渐开始发烫。
机械球检测到阁下气息不对,连忙上前。
【阁下,您生病了,需要我为您呼叫医生专线吗?】
阮冬反应了几秒,才自昏沉中醒来,哑声道:“不必。”
他问:“上次买的药还在吗。”
他说的是上次南斯送过来的大堆药,对方分门别类购买了许多类型,送过来时还附带着很多糖果,仿佛怕他因为苦就不吃了。
那时阮冬觉得对方贴心,但此刻再想,这和哄一只任性脆弱的宠物有什么区别?
阮冬闭了闭眼,将南斯的脸驱除出脑海。
系统却忽然出声。
【宿主,反派还在门外。】
“......”
阮冬:【他什么时候来的?】
【他一直没走哦,从早上站到现在,刚刚还叫了送餐,我看了下,都是宿主喜欢的口味。】
阮冬顿了顿,起身走到玄关前,开门。
阳光洒落。
门口的南斯怔了一秒,下意识将手中热气腾腾的餐食递过去:“阮冬......”
阮冬面无表情:“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行为很没边界。”
南斯一顿。
因为生病,阮冬的心情并不好,一针见血地戳穿他:“已经说了分开,还一直站在门前。是想等我发现,同情你然后心软吗?”
“南斯,听说你在军校读书时文化课满分。”
“我想,你应该明白分开和骚扰的意思。”
阮冬的声音平静到冰冷,毫无过去的依赖天真。
南斯陷入很长的寂静,恍惚中想,原来阮冬真正冷淡时,任何一个字都能令他心头剐痛。
许久,他低头将手中餐食放在一旁。
“抱歉。”
他没解释自己并非刻意等待,只是怕阮冬又只喝营养液敷衍身体,才下意识没离开。
但他却说不出口“不再打扰”这四个字。
半晌,南斯道:“三天前,研究所研发出了解毒剂。”
“抵达布鲁星的第一天,我已经让下属将解毒剂交给雌父。”
“不出一周,南亚就会醒来。”
阮冬一顿,听见南斯说:“昨天争吵时,我情绪不稳定,没有说,很抱歉。”
“......”
阮冬陷入沉默。
他想他应该高兴的,但他没有,脑海中一直回荡着南斯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就算我欺骗了你,你除了伤害自己,还能做什么?”
那就是南斯最真实的想法。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都不是南亚。
寂静中,客厅的球球忽然上前,坚持不懈询问。
【阁下,请问需要呼叫医生吗?】
南斯瞬间抬眸:“你生病了?”
阮冬:“是。”
“但我不需要你的关心。”
后脑发疼,他脸色难得疲惫:“你能离开吗?就当放过我。”
南斯有一瞬的气息浮动,但很快变为死寂。阮冬没了耐心,转身关门,却被一把用力按住门板。
南斯忽视心头隐痛,仔细观察他脸色,很快皱眉:“你在发烧,处理不好会转为炎症。我现在送你去医疗所。”
顿了顿,他补充:“去上次体检那家,没有任何虫打扰。”
阮冬一言不发,明白和他无法沟通,试图再次关门。
军雌再次按住。
僵持片刻。
南斯刚想强行将不听话的生病雄虫带到医疗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