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怎么你了?(91)
但如今,众虫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病重的二皇子一醒来就火速求婚了。
南亚不动声色环顾一圈周围,却没看见想看的那道身影,不由挑了挑眉。
——南斯这是不来了?
侍从上前恭敬倒酒。阮冬拿了杯冰过的香槟,没喝。他的气质冷,五官却浓,南亚正大光明地盯了一会儿,才问:“感觉还好吗?”
周围雌虫不算多,但阮冬以往从未出席过任何社交场合,他不免有些担心。
阮冬点头:“我没事。”
南亚放下心来,转身继续同面前几位商政界的同龄虫社交。他的胸前还别着那朵橙花胸针,时不时凑近阮冬,贴心为未婚夫说明众虫身份,与往日嚣张放肆的模样大相径庭。
亲密的动作引来全场暗中瞩目。
下一秒。
议论声忽然消失。
一道冰冷目光落在南亚身上。
众虫察觉到什么,立刻转身看去。
殿门处,消失一周的高大军雌站在原地,身穿授勋时才会穿的庄重军服,肩上缀满勋章。他神色冷淡,正面无表情与南亚隔空相望。
是南斯。
众虫顿时起身,连脸上神色都热切了些,纷纷转移目标,往南斯的方向走去。
——亲生兄弟为雄虫大打出手,这样的新闻放在皇室也显得荒唐。南尔曼封锁了病房那晚的所有消息,对外宣称南斯又一次陷入精神暴动,才会不见踪影。
雌虫们笑吟吟围着南斯。
“大殿下,身体如何?若是暴动未消,查金家族的医疗所可以为您效劳。”
“今日前线传来消息,称异兽领地出现异动,殿下的第一军近日也在演练,是否星际战争又要爆发?”
“殿下......”
南亚脸上笑容未变,拿着香槟的手却握紧,俊朗眉眼似乎被看不见的阴霾笼罩。
向来如此。
南斯比南亚年长六岁,十五岁上战场,当月便爬进军功榜单前五百名。他是A级血脉,却也是天生的战争杀器,硬生生让南尔曼将目光转移至他身上,连一军也交给了他。
当南亚也学着兄长上战场时,南斯早已成长为虫族举世皆知的最年轻中将,且对外性格温和,在社交场所游刃有余。原本S级军雌继承皇位毋庸置疑,但因南斯带来的利益太大,近年来,竟有许多家族倒戈支持南斯。
南亚越临近成年,听到的风言风语就越多。
更别提成年当天,他一时冲动向南斯发起邀斗请求——若不是南尔曼中途喊停,南亚的脖颈早已被军雌硬生生碾碎。
......还好。
还好现在,他身边站着一位对方想要,却得不到的雄虫阁下。
一位与他匹配度百分之九十,只属于南亚的,命中注定的阁下。
他费心让雌父放了南斯,举办订婚宴,不就是想看一看南斯此刻的表情吗。
空气中漂浮着酒香和花香。
南亚转过头,顿了顿,说出口的却是:“......你要不要回等候室休息一下?”
话音落下,他自己都觉意外。
阮冬说过,他是被强迫的。
南亚怕他应激,更怕雄虫的目光被南斯所吸引。
公众社交场合,不方便说太清楚,南亚声音低了些:“回休息室吧,阁下。”
他想,或许他不应该让阮冬与南斯再次见面。
“不用。”
阮冬摇头,将香槟放下,示意他往后看:“南斯来了。”
南亚一顿。
片刻,他忽然猝不及防地伸手,轻柔而不容拒绝地虚揽住雄虫纤韧的腰肢,随后转头露出笑容:“哥。”
众雌虫发出善意嘘笑。
阮冬被他的动作一惊,又怕南斯看见当众发疯,下意识想后退,却听见军雌不辨情绪的声音:“南亚,你的雄虫似乎并不喜欢突然袭击。”
“再不放手,阁下会应激。”
阮冬一顿,抬眸看向南斯。
军雌眉眼英俊冷淡,兽瞳毫无变化。他动作自然地自托盘拿起香槟,没有喝,也并不看阮冬。
他只是重复:“南亚,你应该放手。”
军雌的语气仿佛兄长训诫,在情理之中,周围簇拥着他们的雌虫并未发觉任何不对,还点头赞同。
“是啊,二殿下,放手吧。”
“阁下会被吓到的,您有些失礼了。”
“他会感觉不舒服的。”
......很体面。
没有再像病房那晚一样,让阮冬当众难堪。
阮冬垂眸,感觉腰间的手离开,眨了眨眼。
南亚笑得青涩:“抱歉,是我心急了。”
“我才成年,缺乏与阁下接触的经验,难免冲动。”
南亚又笑着看向阮冬,目光热切:“不过阮冬阁下与我已经订下婚约,时间很长,足够我们慢慢接触,了解托付彼此的心。”
他掏出一个盒子,自里拿出一枚雪花胸针,低头轻柔地给阮冬戴上。
“这是赔礼。”
“果然很适合你。”
他们凑得近,南亚胸前也戴了一枚相似的橙花胸针,从南斯的角度看去,二虫仿佛亲昵依靠。
咔擦。
香槟水晶杯被骤然捏碎。
南斯接过副官递来的手帕,面无表情:“抱歉,暴动影响未消。”
众虫连声道没事,又道南亚与阮冬似乎感情很好。南亚点头,笑得俊朗:“阁下们是虫族的珍宝,理应得到最好的待遇。”
“阮冬阁下当然也是。”
南斯的动作忽然顿住。
他抬眸,第一次当众看向阮冬。
灯光下,雄虫似乎在出神,闻言只笑了下,神情很自然。
他没有生气。
……为什么?
南斯猛地攥紧手帕。
南亚让侍从拿来一杯热茶,贴心递到阮冬手中:“如果不喜欢喝酒,可以喝茶。”
阮冬下意识点头,抿了一口,却被烫得舌尖一痛。眼瞳瞬间溢出一点生理眼泪。
南亚没注意到,转头与周围雌虫交谈,阮冬顾不上更多,匆匆说了句去洗漱间后,便在侍官与侍从的保护下,转身离开了大殿。
南斯皱眉,倏然望向他的背影。
......
铺满地毯的长廊柔软无比。
阮冬站在洗漱镜前,冲侍官摆手。
“你们先下去吧,人太多,我头晕。”
侍官顿了顿,依言恭敬退下。
“是。”
周围安静下来。
阮冬低头凝视着洗漱台,几秒后,忽然问系统。
【长生,如果我现在对着水龙头伸舌头,是不是很像一只狗?】
系统说:【可是小清很可爱呀。】
【......小清是谁?】
【我一个很像狗狗的朋友。】
【好吧......你说得对,我现在还是只虫呢。】
阮冬的舌头很痛。
他皱眉想了想,还是打开水龙头,确定是冷水后,刚要低头冲伤口。
腰间忽然被一只手揽住。
那手一触即离,极有分寸地将阮冬轻巧揽直,随后关掉水龙头,递来一支透明药剂。
阮冬:“......”
阮冬抬眸,很认真地看着镜子里的南斯:“你是机器猫吗?”
怎么什么都有?
没等回答,他又转头去看周围,南斯立刻说:“我用训练借口假意离场,那些侍从守在大门外,我从窗户翻进来的,不会有任何虫知晓。”
阮冬顿了顿,竟然笑了:“这是你家,你还翻窗?”
“......”
雄虫的黑色瞳仁在灯光中显得清透,笑起来时,有种很亲昵的错觉。
南斯面不改色移开目光,庆幸自己在来之前打了两针抑制剂,瞳孔此刻尚未变形,没有吓到阮冬。
他低头,拨开药剂包装,声音不自觉也变得温和:“低一点头,我帮你打恢复剂。”
尖锐针头闪着寒光。
阮冬没动:“......我冲一冲就好了,真的。”
南斯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了然。犹豫几秒,他拿出一管涂抹式药剂,拧开后,是浅色的透明膏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