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元家的卷王小夫郎(160)
秋华年这个乡君是皇帝亲自下旨封的,礼部的人不敢怠慢,乡君的吉服和封赏也赶出来一起送来了。
裕朝乡君所穿吉服统一用的是银朱色太平花纹宫绸,上绣祥云仙鹤,头冠用玳瑁珍珠。女子和哥儿的款式有所不同,但都非常端庄大气。
因为不知道秋华年的身体尺寸,吉服多做了些放量,送到后请手艺好的绣娘稍加修改一下便好。
名贵的银朱色宫绸,哪怕在室内依旧流光溢彩,上面的刺绣栩栩如生,宫廷织造坊的手艺,代表着裕朝的最高水平。
吉服打开后,所有人都催促秋华年换上看看,秋华年也有些激动,去屏风后面脱了外衣,穿上整套吉服出来。
银朱色的绸缎在他身上滑动,暗纹忽明忽显,丝绸的光彩映在娇嫩白皙的肌肤上,让年轻的美人仿佛散发着朦胧的光,如明月出云。
杜云瑟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秋华年冲他展颜轻笑,仿佛从古画中走下来的小神仙。
“好看吗?”
“好看,你一直好看。”杜云瑟眸中含光。
周围还有其他人,秋华年不好意思,转头去看别的赏赐。
乡君每月领月俸十五两,每年还有三十石的禄米,足够让一家普通人过上十分富足的生活了。
秋华年拿到了乡君的身份令牌,之后可以按时去当地衙门领取俸禄,月俸一月一领,禄米是秋收时一口气领的。
令牌和吉服是标配的赏赐,除此之外,皇帝赏了他两名巧匠,令他认真研究农事,不负圣恩,巧匠无法快马运送,随后几日就到。
太子也跟着赏了几匣上品贡药,理由是欣赏他所写的农书。
让秋华年没有预料到的是,宫里的康贵妃娘娘居然也给了赏赐,足足有十二匹宫纱宫绸,还有两匣宫造首饰,极其丰厚。
虽然康贵妃的理由是为同乡人贤才道贺,秋华年仍疑惑不解。
经过杜云瑟的提醒和解释,秋华年才回忆起来,一年前杜云瑟和吴深无意中破获的拐子案,与康贵妃幼年被拐的弟弟有关。
康贵妃当时就想赏赐,但因为许多原因并未做成,这次算是借着秋华年封乡君的理由,把前面的一起给了。
说起拐子案,当时的受害人之一卫栎还住在宅子里。
赵田宇被抄家后,卫栎已经没有了危险,但他流浪时熬坏了身体,惊惧之下一病不起,秋华年怜惜他,让周老汉去庄子上把他姑母卫婆婆接来,陪他再住一阵子养病。
这位姑母确实不是卫栎的亲姑母,但两人都姓卫,在流浪途中认识,相依为命。
卫婆婆正好有一位叫卫月的侄子,逃荒之时不幸死在途中,卫婆婆便让卫栎顶了这个身份,好能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家里的客房空着也是空着,秋华年告诉卫栎赵田宇已经伏法,让他安心养病,顺带想想以后的去处。
卫栎双目怔怔,垂下两行清泪,突然跪在地上,要下半辈子当牛做马报答秋华年。
秋华年赶紧把他扶回炕上,让他千万不要多想。他救卫栎是出于本心,不是为了报偿。
秋华年被封为乡君的消息传出去,认识的人们都纷纷前来道贺。
虽然只是最低一级的乡君,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封号,迈入了贵族行列。
以后秋华年可以见官不拜,参与贵眷交际,呼奴唤婢,受人敬称了。
离的最近,最早反应过来的自然是苏信白。
圣旨早上传来,下午他便登门拜访了。
“这下好了,虽然你的心不在争荣夸耀上,但有了乡君的身份,做什么都方便些。”
“这样的大喜事,我的礼你可不许不收。”
苏信白提前打预防针,当然是大手笔,他直接把那个种棉花的小庄子送给了秋华年。
秋华年拿着地契哭笑不得,“这……”
四十亩地的庄子,其中五亩是梅树林,还有盖的很不错的宅子与温泉,价值绝对在二三百两银子上,苏信白居然就这么大手一挥送了。
“你因棉花受封乡君,这庄子在你手里比在我这里强上百倍。”
“况且你对我的帮助与情谊,岂是一个小庄子能比的?”
秋华年只得收下,“以后你孩子出生,我一定备一份厚礼还上。”
苏信白清冷的脸瞬间不自在起来。
两人在花厅说话,附近没有旁人,秋华年饶有兴趣的问,“怎么样了,进展如何?”
苏信白装作不明白,“什么如何?”
秋华年笑眯眯的说,“自然是情投意合,鸳鸯戏水……”
苏信白急的去堵秋华年的嘴,“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秋华年呜呜告饶,“我这不是在关心你吗?你刚才还说我们的情谊呢,有为难的地方,我帮你出主意。”
苏信白坐端正了,难以启齿。
“难道是你不行?还是他不行?”
苏信白吸了口气,知道自己必须立即开口,免得秋华年再口出惊人之语。
“我与大公子虽关系缓和许多,但仍止乎于礼。几年一直如此,我该如何、如何……”
苏信白抿着唇,扭过头去,修长的手指抓皱了衣袖。
秋华年想了想,其实他也没有实践经验,和苏信白真是一个敢问,一个敢教。
“要不你参考一下那些话本?”
“嗯?”
“话本粉戏里,这样的情节不少,你生得如此好看,稍微用用功,还怕对方不心动吗?”
苏信白博览群书,那些不能明说的东西也好奇看过,“那也太过轻浮。”
他不知想到什么,一张清冷的脸霎地红得透粉,像晶莹玉润的冷玉被添了暖色,长长的睫羽上下颤动。
“夫夫之间,闺房之乐,怎么能叫轻浮?”
秋华年笑道,“实在不行,你去买一壶春酒吧,骗他喝下去不就好了?”
“……”苏信白沉默了片刻,“我就不该问你。”
秋华年乐不可支,打算以后每隔几天就问问苏信白逗他玩。
成为乡君后,秋华年有意办一次宴席,一方面为了庆祝,一方面也认一认人,好踏入交际圈子。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家里现有的资产,掏出一匣子尘封的首饰。
“我不太懂首饰的工艺和价钱,信白,你帮我看看这些大概值多少?”
这些首饰是去年在漳县,撷芳园宴会上,秋华年从白彦文手里敲诈来的。
因为当时还不清楚背后的利害关系,秋华年一直没有出手变现。
现在钦差赵田宇都被抄家收押了,秋华年终于能拿出它们换钱了。
苏信白大致翻了翻,他也没有比秋华年了解太多。
“大多是银的和鎏金的,有几个上面的珍珠品相还不错,最贵的应当是这支累丝镶宝牡丹簪。我带回去帮你问问懂的人。”
秋华年道,“没什么问题的话,顺便卖了吧,换来的钱我办一个小宴。”
苏信白叮嘱,“这是你第一次以乡君的身份办宴,邀请哪些人,宴会上怎么安排都要想好。可惜我也不太擅长这个。”
新的身份带来了新的技能需求,秋华年点头,“还有些时日,不着急,我慢慢摸索一番。”
说到办宴,自然就要买人了。
苏信白告诉秋华年,虽然私牙手里也有不错的下人,但有可能来历不明,而且没有办事经验。
秋华年现在有资格去官牙买人,最好还是买官牙的,挑那种从罪官家里抄出来的,经验丰富的下人,而且按家按亲的一起买,别买孤仆,这样才治得住。
秋华年受教,挑了个天气好的日子,先去领了自己的月俸,然后找上官牙说明需求。
官牙的管事给秋华年行礼请安。
“乡君来的正是时候,这个月打南边和西边送来了好几波人,还没被挑完呢,我给乡君推荐几个。”
抄家被收走的下人和被没为奴籍的人,通常不会在本地附近处理,官牙会把他们按小家打散,送到远处发卖,让他们彻底翻不出水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