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魔尊的白月光[穿书](66)
届时,林翾那不稳定的魂体就已经不再是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威胁,不会再叫林翾遭受反噬的折磨。
而他也终于即将解脱开了契约的限制,可以把一切真相实情都说给林翾听。
就算林翾再继续无视他,他也做好了一直纠缠下去的准备。
目光盯在林翾的面颊上看了许久,重光挪不开视线,心头万般感情翻涌,直到觉察到一丝不对劲,才收了视线转过头去,冷冷地盯了一眼门外。
他如今虽一心牵挂在林翾身上,却并不耽误他感知四周的情况。
刚刚在虞鸾那边他就有直觉感觉有人在试图窥探,而现在这感觉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跟着他一次回到了附近,且更加强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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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这是属于他的领地, 把守森严, 但也不排除会有不怀好意的人入侵的可能。
就像之前的苍, 也是凭借着足够强大的单独力量,几次三番地造访,还给他与林翾带来了不小的危机感。
一瞬间重光的眼底有戾气一闪而过,叫他自己都有些晃神。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性似乎依然没有完全稳定下来, 若是没有受到刺激, 便会如同寻常一样。但只要情绪因外部因素而产生跌宕波澜, 那个残暴放肆的他就会重新归来。
两个模样他都是他, 这个他不得不承认。
虽然另一副面孔的他的所作所为让如今的他都难以接受,但他知晓那只不过是他藏在心底的“恶”被悉数放出的结果。
一直以来都有一头凶兽潜伏在他的心底, 而他在大多数时间都能将它关于笼中。
现如今他濒临二次堕魔的边缘, 很容易受到自身力量的影响, 心性只在瞬间便发生转变, 只不过这转变的时间的长短会随刺激的大小而变化不一。
就譬如上一次他积累了太多的负面情绪,焦急痛苦与躁郁混杂在一起,使他在魔化力量的控制之下发了很久的疯。
但这一次他只是感到了普普通通的小烦躁, 并无大碍。这样程度的刺激也就只让他有一瞬间的暴戾,在付诸行动之前就已经烟消云散, 没造成什么恶劣影响。
眉心微微动了动,重光缓缓吐了一口气出来,眼底有些疲惫与茫然,但稍纵即逝,又被他强自压了下去。
他的视线缓缓挪移, 瞥向门口,举步朝着那边的方向走去。
然而一脚踏出门外,向前接连走了几步,同时左右打量许久,他脚步才停住,站定了身体。
没有任何异常。
至少他没能发现任何异常。
四周都是他安插的手下,尽职尽责地负责巡视与看守,无论是哪里的角落,都不存在外人入侵的痕迹。
重光的面色依然是一贯的冷静,心底的情绪却不大平和。
他自有独立意识开始,就拥有着常人所不能比拟的强大直觉,这是一种罕见的天赋,又随着后天经验的积累而变得更加成熟。
正是因为有着这种能力存在,他很少会吃闷亏。
他在大多数情况下都信任自己的第一感觉,但面对眼前这种摆在眼前的事实与直觉相冲突的情况,他没什么应对的经验。
总是陷入麻烦之中的高大男人十分沉默,一双眉头缓缓拧起,垂在身侧的拳头也攥得紧了一些。
找不到异常的来源,到底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
挣扎着分析了一夜的情况好坏,他最终决定将林翾再最后单独留在这里小半天的时间,而他去以最快的速度走完与虞鸾这场交易婚姻的流程。
婚宴定下来的时间很早,大约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林翾还在毫无戒备地沉睡,他便已经可以出门去了。
白日里意识清醒,情绪难调,林翾始终拒绝与他交流,更拒绝他的怀抱。可到了夜晚陷入沉沉梦境之时,林翾记录会在本能与习惯的趋势之下主动对体温更高一些的他投怀送抱。
从难得的温柔乡中挣扎出来,对于重光而言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他自制力的确很强,但林翾生来仿佛就是为了打破他身上的一切规律,叫他根本无法做到拒绝。
临出门离开之前,他又一步三回头地去巴望着林翾的睡颜,目光扫过对方的胸口处,一时间有些百味杂陈。
那里那个与鸾鸟之间结下的血色契约,对林翾好处无穷,却因林翾本身的魂体不稳而时常反噬。
这种几乎能要了林翾性命的反噬在鸾鸟苏醒之后明显大有减少,但依然没有从根源上被解决,只是被强大的鸾鸟费了一些气力压制下去而已。
倘若有朝一日这反噬卷土归来,将会是何等的气势汹汹,重光不敢放在心头细思。
他甚至终是都在提心吊胆,只要问题还存在一天,他就有一种林翾随时要从他身边消失的感觉。
除了虞鸾那枚传承印记已知有效之外,他找寻许久都没能找到其他办法能稳固林翾的魂体。
所以虞鸾的传承之印,他一定要得到。
与虞鸾的契约婚宴依着虞鸾的意思办得十分浩大,参与人众多。重光站在虞鸾身边,显示出一副恩爱伴侣的模样,整个人的意识却都已经飘到了远方。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合格门派势力派来的来访者,掠过大大小小的各种组织的代表人,自成一派的鸾族后人,还有他曾经的手下和现如今的修魔者手下。
几乎所有人都在看向他,而他的目光沉重而冷淡,带着不大强烈的探寻意味,一一扫过许多面孔。
他能感觉到有一种淡淡的,属于邪修的气息,就混杂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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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今日情况特殊, 陌生的面孔实在太多,令他一时间也无从辨认出哪个才是这邪修气息的源头。
他唯一能够确信的是萧千愁没在这里,那邪修气息并非来自于这个熟人,而是来自于其他人。
这样一来,情况无疑显得更加糟糕了。
对方挑了这样一个日子前来, 必定意图不轨,而他虽事先就有所察觉,却也不能做到完全防备。
虞鸾站在重光身边, 神色温软柔和,眼神里氤氲着盈盈笑意。
她看起来十分放松, 状态极佳,哪怕是那些并不看好这门婚事的鸾族后人们也一时间挑不出错, 找不来茬,只能暂时放下原本的计划,按捺不动。
虞鸾成婚,他们来了许多族人, 几乎都是族中出类拔萃的强者。
事实上, 他们如此行动是已经做好了与重光的势力死磕血拼的准备的。比较虞鸾对于鸾族后人而言实在是太过重要, 不可以随随便便被人骗走。
只是如今眼前的一切看起来都与他们想象中不同,虞鸾这安宁恬淡的状态更是不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他们只能临时变更计划,暂时保守观察。
让族人发生这样的转变,正是虞鸾的目的所在。
多年来她已经习惯了戴个完美的表情面具在脸上,因而不至于露出破绽。
计划进行得十分顺利。唯一让她感觉有些不安的是站在身边的人——
仅仅只用余光观察, 她便发现重光似乎有些心神不宁,仿佛始终在人群之中寻找着什么。
她并不清楚重光究竟是怎么了,可是直觉使她也跟随着对方一起感到烦躁。
在族人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目光也隐隐有些飘忽,顺着重光的视线而四处扫视。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直到她的精神感到了一点疲惫,萌生出了质疑与放弃的心思。
她缓缓收回了视线,幅度很微小地摇了摇头,而后保持沉默,叹出一口气来。
而重光则与她恰恰相反。
就在虞鸾情绪稍微放松下来的片刻之间,重光的眉眼间骤然升腾起一种极度冷淡严肃的神色,甚至没做遮掩,让关注着他的许多人都是跟随着一愣。
他与虞鸾本就只是站得近了一些,并没有任何肢体接触,如今气势陡然转变,更显得两人无比生分,与“夫妻”二字根本挂不上钩。
一瞬间,虞鸾的族人脸色纷纷变了。
注意到族人的状态,虞鸾的眼底也闪过一抹焦急与无奈,微微皱了皱眉,偏过视线瞥了重光一眼,目光中存了许多质疑。
她卖力表演,尽可能地伪装,只为了两族可以保证和谐,不要火拼。
原本她也是成功了的,可是这需要精心维持的成功却一瞬间就要毁在重光的手上。
她心头不由得有些恼火,压低了声音问了对方一句,“你做什么?”
除却恼火的情绪之外,她也有些隐隐的慌张。毕竟重光是一个处事波澜不惊的强悍男人,她与对方交流数次,一直以来都对此有着很深刻的认知。
这样一个很难被动摇的男人,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在如此重要而关键的场合出现行为上的纰漏?
重光没有回答。
但他显然是已经听到了虞鸾的疑问。
他缓缓竖起了一根手指,在没有其他人看得见的角度朝虞鸾摇了摇,而后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嘘”声。
保持安静,不要说话。
尤其不要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
他选择的是静观其变,而不是主动出击,既然一时半会儿找不到邪修究竟藏匿于何处,不如假做自己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发现,引得对方快些准备动手,露出破绽。
虞鸾反应很快,一瞬间就能会意,立刻闭上了还想要再接连追问的嘴,眉眼间神色微微收敛,点了点头。
短暂的闹剧过后,重光与虞鸾看上去又是一对眷侣的模样。
对于他们二人之间这时好时坏的相处,其他鸾族后人尽管心有警惕,却也一时间不好动手,因而保证了态势不显得过于剑拔弩张。
这样的平衡不会持续太久。
重光早已料到这一点,因而在邪修一个接一个地冒出头来时并不显得惊愕。
空气像是无声沉闷过后猛然炸开了锅一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四面八方忽然暴起的邪修吸引,一瞬间便掀起一片慌乱。
与其他人的的热烈反应相比,重光就像是这场闹剧的冷眼旁观者。
他目光沉静,一点点扫视过那些面孔,硬是从其中找到了不少熟悉的人。
这些并非其他人,而恰恰是他的手下。
□□是突如其来的,又是情理之中的,早已在他的预料之内。
只是他的思维出现纰漏,从头至尾也没能想到这场□□的主体竟然是他的手下。
这让镇压工作的顺利进行出现了极大的困难。
首先便是人手不够的问题。
相当大一部分的手下露出了邪修的真面目,从己方阵营转向对方,造成了重光的可支配力量不足。
而剩下的那一部分,面对着如此突发状况,也是陷入了踟蹰茫然的境地之中。
他的需要与之搏斗的敌人是他们昔日里并肩作战,关系良好的伙伴。
这样巨大的转变使他们一时之间不能回过神来,直到听见重光那斩钉截铁的命令声,身体才开始真正动作起来。
战火一触即燃,就在这原本还洋溢着婚宴热闹氛围的地界,斗得混乱一团。
虞鸾左右环顾,阻止不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族人也被悉数卷入到这战火之中。
她顿时惊得开了口,声音不受控制,尾音隐隐撕裂,“走!”
时间紧迫,只够她吐出一个字来,催促族人不要恋战,能逃则逃。
她没有像重光那样早已和邪修打过交道,却也能从短短几个人交手的过程中意识到对方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恐怕来者不善。
她并非主张和平,只是不愿意自己的族人卷入无关的危险境地之中。
只是她提醒得明显晚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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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在数次呼吸之间,场面就已经混乱得叫她难以分辨出己方与地方。身边的男人也不知何时已经不知所踪, 消失在了她的视线可及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