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魔尊的白月光[穿书](69)
“萧沐沐”的眼底飞快地闪过了一抹惊惶,快速地运转起体内尚未被对方掠夺而去的力量,咬咬牙,孤注一掷地发起了反击。
她已经失去了争斗的想法,重光的变化太过猝不及防,不在她的预算之中。如今的重光已经叫她没有还手之力,只想要快些逃离,找个安全稳定的地方恢复实力,从长计议。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是重光的玄力十分邪性,并不如他想象中那样简单——
就在她与重光发生正面碰撞的那一瞬间,她忽然理解了什么叫做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一大口近乎乌色的血从她的口中喷吐而出,血沫却是鲜红的,呛得她连连喘咳,呼吸剧痛而困难。染红了她的衣襟与袖摆。
死亡迫近的感觉已经笼罩了她,伴随着重光下一击的到来,恍惚间让她以为自己已经死去。
白九歌始终站在一旁,在这一切发生的短暂时间内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此时此刻在看到萧沐沐吐血的瞬间才恍然间回过神来,一双眼眸微微瞪大,流露出十成的震惊之色。
眼见着重光还要再下死手,根本没有放过萧沐沐的意思,他再也不能停在原地不动,而是立刻上前阻拦。
哪怕是并没有被重光针对,他也能感觉到重光身上的强大力量波动,因而不敢怠慢,用玄力将自己周身护住,严防死守。
他并非没有与重光交手过,但每一次都有林翾在旁阻拦,只是你来来往几次,便收住了手,彼此都留有余地。
像这样暴虐而不受控制的重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警惕性自然加重。心中想起林翾的身影,一时间更是复杂万分。
他来到这里,其实说来是追寻着萧沐沐而阴差阳错地到达此地,其实目的也不仅仅是捉住萧沐沐,而更多的是为了林翾。
倘若萧沐沐的目的地不是这里,他也一定会来这里一趟,拜访重光。
因为作为白家家主,他尽管已经离家许多时日,但消息还算灵通,很难不听到重光即将成婚的消息。
他也清楚成婚的对象并非林翾,而是身为鸾族后人的虞鸾。
倘若没有林翾的存在,这门婚事将会看起来还算正常,像是两族的最强者联姻,哪怕并不是真爱,也的确有可能结合。
毕竟这是一个结成联盟的契机与方式,对于两族而言都互利共赢的事情,很多时候,婚姻也是一种交易手段。
但白九歌亲眼见过重光对林翾那一往情深的模样和霸道至极的占有欲,在听闻这消息的初期,只当它是一个谣言,可当谣言被越来越多的人证实,就再也不是一个谣言。
白九歌不由得产生了费解与惊疑。
他不太清楚在离开白家之后重光与林翾究竟遭遇了什么,竟然会叫重光与一个应当陌生的女人结婚。
当初他们分别,白家混入了许许多多心术不正的外来者,让他颇花费了一些工夫,才清扫干净,却硬是没能揪出藏在这些人背后的组织。
在那之后没多久,他就发现了行踪诡异,状态也不对劲的萧沐沐,便一路有些费力地追着对方,直到今日。
揣着种种复杂的心思与情绪,白九歌难免有些走神,拦在重光与萧沐沐之间,只顾着挡住重光。
或者说,仅仅是短暂地抵挡住重光的一次攻击,对他而言就已经是十分难以承受的负荷了。
更令他猝不及防的是来自身后的偷袭。
尽管那偷袭不够强劲,甚至没能破开他的防御,可白九歌一瞬间还是感受到了巨大的挫败感。
这种挫败感一部分源自于对自己警惕性不够强的谴责,一部分则源自于意想不到的失望。
他能看出来现如今的萧沐沐已经不是从前的萧沐沐,可他在面对着对方也会伤害他攻击他的事实之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但这种情绪只存在了短暂的一瞬间,便在理智的作用下消退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与思索。
经历了这一路的追逐,白九歌依然并不喜欢萧沐沐,也无法回应对方的爱慕感情,他为了对方所做的一切,都是源自于一种责任感,还有对那个藏在暗处的神秘组织的探究**。
正因如此,且不论如今操控萧沐沐这具躯壳的人是不是她本人,就算的确是萧沐沐想要对他动手,他也不会太过失落。
或许只有换做他所一直敬慕着的林翾对他动手,他才会因为难以接受而感到痛苦与绝望。
在一众各方修者的紧张注视之下,白九歌缓缓地吐了一口气出来,并没有受伤,但却感到了十足的压力。
在重光的身上,他感受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强大,如同包容一切的浩瀚苍宇,哪怕他拼尽全力与攻击对方,也不会得到任何成效,反而会被吞噬吸纳。
这种力量过于恐怖。
白九歌绝不是一个自负的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实力在这偌大世间的众多修者之中所能达到的地位。
毫不夸张地说,将任何辈分任何年龄层面的人都算在内,如今能够比他强大的存在也不超过一只手的个数。
他天赋本就是千年难遇的强悍,又得到过林翾的鲜血滋养,受到的磨砺比起那些养尊处优的大家子弟更是多了许多,实力强大也是情理之中。
从前的重光与他认真动手,也会被他所伤,那次白家秘药被重光所夺时便是他亲手打伤了重光。
可是如今的重光只在转瞬之间就变成了另一种层面的存在,强大到让他无法揣测其实力深浅的程度。
他不敢再多细想,更不能继续停留,也不管萧沐沐是不是刚刚还在试图杀他,转身一把捞起对方,脚下没再停留半秒,立即远离重光。
重光站在原地,没有去追。
但他似乎完全六亲不认,根本不想放两人离开,也不看与白九歌之间的旧日交情。
一道较之方才更加凶悍的攻击猛地由他掀起,毫无差别地朝着两人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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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说白九歌还余下几分气力,单单是已经失去了全部反抗能力的萧沐沐就已经足以成为他的拖累, 牵绊住他, 叫他根本无法躲开重光那迅猛的攻击。
四周围着的修者中不乏有实力强悍的存在,可事到如今看着眼前这样的一幕, 竟没有人敢上前来向他们提供援手。
重光那惊人的攻击力与无差别的攻击性被所有人看在眼里,发自心底地打怵。但凡是修者,能拥有今日的修为都是实属不易, 每个人都无比珍惜自己的性命, 几乎不会为了其他人而使自己涉身险境。
更何况白九歌这个白家家主今日若是陨落在魔尊重光手里, 白家恐怕就会陷入动乱, 届时人人都可以打着冠冕堂皇的旗号去分一杯羹,同时他们又会有理由去纠集各方势力共同讨伐重光。
这对于不少心术不正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诱惑,藏在人群之中的御虚门三长老就是其中之一。他沟壑纵横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恶意的期盼, 眼底还有隐隐的贪婪在闪烁。
他打心底非常希望重光与白九歌在此出现伤亡, 两败俱伤或是一方陨落,对御虚门和他三长老本人来说, 都是百利而无一害。
可是上天注定他的期盼要落得一场空。
一道黑色的身影不知从哪个角落忽然闪身而出, 周身被邪修的力量包裹着, 哪怕并不直接与人碰撞,也能够叫人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他的强大。
从身形来看,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脸被遮挡得严严实实,无从辨别其身份。
当然,其他人无法辨认, 并不意味着重光认不出他是谁。
一击被对方尽力接下,他没再立即挥出下一次攻击,而是微微眯着一双冷厉的眼眸,盯着来人。
他们刚交手过不长时间,他自然一瞬间就认出来者正是那日被他打伤的萧千愁。
那时他收不住力道,只是信手挥出,虽然没有就地补上一击诛杀对方,但也能确信对方绝对伤得不轻。
可是如今只隔了不长的时间再次碰面,站在他面前的萧千愁身上却并没有任何血腥气,整个人周身的力量也十分丰沛充盈,甚至比起以前还要强上不少。
更重要的是,他能感觉到萧千愁的气质出现了一些诡异而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和他类似,却又不完全相同。
他只是控制不住自己暴虐的念头,情绪激化,但对事情思考能力依然存在。
而萧千愁却是带给人一种毫无生气的阴冷之感。他只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便如同死亡降临的深渊,叫人不敢直视,更不敢靠近。
注意到这一点,重光暂时收了手,想要看看对方突然诡异地出现在这里,究竟是意欲为何。
人群之中,还有一道目光,自萧千愁出现的瞬间便骤然大放光亮,灼灼地盯在男人被黑衣覆盖的身侧。
这是属于虞鸾的眼神。
她整个身子都绷紧了,朱红的嘴唇紧抿,从肩膀一路到指尖都微微颤抖,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千愁,半天也做不出下一步动作。
人的辨识能力是一个不够固定的数值,无法准确衡量,因为在面对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想念回忆的人时,每个人几乎都会拥有瞬间辨认出对方的能力。
萧千愁直直地接下了重光的攻击,并没有反击的意思,也没有回应对方那探究意味浓厚的眼神。
他更不曾将目光投射到人群之中,去刻意搜寻虞鸾的身影。
他所有的注意力似乎都放在了白九歌与萧沐沐两个人身上,沉吟数秒,打量了一下白九歌抓着萧沐沐的那只手,忽然上前一步猛然扯住了白九歌,顺势带着对方与萧沐沐一同向前奔走不远的一段距离。
空气中陡然就凭空出现了大量的灰黑色雾气,一瞬间遮盖住了三人离开的背影。
雾气来得快消散得也快,没给人几秒眨眼的工夫就已然荡然无存,同时消失的还有三人的身影。
一瞬间,所有人似乎都惊愕了,甚至顾不得还有一个威胁性很强的重光在附近,纷纷发出了惊叹气。
在场的修者众多,可无论是谁,都不曾见过这样的奇景。
哪怕是熟练精通了修魔者王族各种内部记载资料的重光,也眉头皱起,一时间想不出有什么招式秘法可以如此迅速地叫人离开。
传闻修者修炼到一定境界,就可以破开空间的阻碍,瞬间抵达任何想去的地方。
重光心底缓缓思索着,脸上和周身的魔纹都翻涌蔓延,属于他的二次堕魔已经完成,带给他前所未有的强大。
可哪怕强大至此,甚至世间难寻敌手,他也完全不敢说自己能轻而易举地破开空间的阻碍,转瞬间就离开原地,不经过路途奔波就能达到另外一个地方。
四周有窃窃私语声,他也懒得理会。
他只缓缓地走上前去,蹲下身检查了一下几人消失的地点,并没有发现丝毫异状。
倘若不是空气里还残留着些许邪修的力量波动,这一切似乎都像是南柯一梦,如同臆想一般不切实际。
重光的脸上情绪平静,眼底却酝酿着杀意。
他至今还没有摸清楚邪修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但已经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
邪修恐怕不仅仅是一种损害他人助长自己的修炼方式,更有可能是徘徊于某种力量之下的上古魂灵寄生的途径。
每一个邪修,似乎都迟早要贡献出自己的躯壳,交给其他人使用,在这融合侵占的过程之中,修者会像是被洗脑一样,越来越不会背叛组织,甚至宁可承受自爆的痛苦,也不愿意出卖组织。
就方才的一切来说,萧沐沐很明显是已经被完全占据了身体,而萧千愁依然在转变与挣扎之中徘徊。
重光轻轻捻了捻指尖,半晌,呼出一股气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对不对,原地站了一会儿,就缓缓偏过头,将冷淡而危险的目光放在了虞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