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成了魔尊的白月光[穿书](77)
猝不及防之下,他狠狠跌了个趔趄,好不容易才尽力稳住身形,在距离争斗很远的地方才堪堪落地。
待到站稳脚跟,再度抬起头他便发现两道炙热的红色身影猛然碰撞在了一起,迸射出的火光落在哪里哪里便燃烧起来,烈焰熊熊,迅速蔓延开来,很快就形成了一大片冲天火海。
尽管离得很远,林翾依然能感觉到那几乎要令人燃烧成为灰烬的热度,热浪滚滚扑面而来,若不是因与鸾鸟契约的缘故使得他本身的玄力就是火系,再加上有巨蛇苍所蜕下的鳞甲炼制而成的灵器护体,单单是这热度几乎就要将他融化。
不仅仅是漫天的火光,还有无数东西承受不住热度而化作的碎片灰烬,一并扬起在空中,阻隔了林翾的视线,叫他根本无法辨清鸾鸟与虞鸾两个人的身影。
人群随着这场战斗的燃起而变得慌乱躁动,尽管没有波及到无关人等的性命,却也叫他们无法再安稳地旁观。
一时间场面混乱无比,林翾左右环顾,显得有些焦灼,不知道自己的视线应该置于何处。
他隐约捕捉到了重光的身影,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重光有一些狼狈,身上似乎挂了彩。
这样的认知使他心神不宁,下意识地朝着对方的方向迈出一步,旋即又停在原地。
倘若说方才他还有信心拖住虞鸾,那么面对萧千愁他可以说是毫无底气。无论是重光还是萧千愁,都与他不是同一个实力层次的人,这样两个人之间的争斗,他混入其中,只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或许占据了萧千愁躯体的那一个上古邪修灵魂也同占据虞鸾躯体的这一个一样,都不愿意杀掉身为药体的他,是以他的干涉必然会牵绊住“萧千愁”的手脚,令对方发挥不出全部实力。
可是对于重光,这样的影响同样存在,甚至更加强烈。
林翾虽然慌乱,但头脑还不算混沌。他心知肚明到底是“萧千愁”比较顾及在意他,还是重光更在意他一些。
邪修只想要留他一条性命,而重光则不希望他受到半点伤害。若要论起他对这场争斗双方的影响,必然是重光所受到的牵绊更多。
正思量间,林翾眉头紧拧,忽然感到浑身寒毛乍竖,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猛然向他袭来。
他反射性地转身,以玄力为护盾,挡在自己最脆弱的面门处,目光如炬,恰好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附近。
竟然是御虚门的三长老。
林翾心头不由得“咯噔”一下,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当初最弱小无力的时候,他就险些死在这衣冠禽兽手中,如今十年都已匆匆过去,却没想到会与对方的在这属于重光的领地内想见。
这世上知晓他药体之秘的人不多,除了重光与白九歌这两个年少时就与他见面的孩子之外,知情者恐怕就只有鸾鸟与苍,邪修组织,再加上这心术不正的御虚门三长老。
三长老已经垂垂老矣,眼睛都不似年轻人那般澄明清亮,而且浑浊的,带着一种叫人不舒服的贪婪。
他脸上的每一道褶子似乎都在代替他诉说着他的欲念,他想要活下去,活得更久,变得更加强大。
他的寿命已经到了尽头,除非提高实力,否则没有几年活路。可是他偏偏已经身处于瓶颈许多许多年,单凭自己无法突破,尝试过许多天材地宝,也是收效甚微。
只有林翾的血液给了他希望。
他还远远没有活够,他还想要得到更多,而药体的血液就是他的一线生机。
三长老的内心充斥着**,松松垮垮的脸皮随着表情的扭曲而抖动,丑陋不堪。
他听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伴随着阵阵闷钝的眩晕感,在怂恿他攻击林翾,趁着这场混乱不知何时休止,将林翾就地掳走。
这是一种精神层面强有力的暗示驱动,并且还完完全全地把握住了他内心的黑暗想法,叫他根本无力去抗拒,只能顺着那邪性而陌生的声音,一步步走近林翾,露出了丑恶的嘴脸。
林翾望着这张衰老的面孔,只觉得浑身一阵恶寒。
他心跳的频率没有什么剧烈的变化,说明并非是紧张与恐惧,而单纯是一种厌恶排斥的情绪在发挥作用。
御虚门三长老,在这个世界属于第三层次的强者。实力不及鸾鸟,重光萧千愁等一流强者,也比不上苍与白九歌之类的后起之秀,对于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他而言或许曾经算得上是无法匹敌的强者,但对于如今的他而言,也不过尔尔。
与鸾鸟建立契约,又得到了虞鸾的传承之印,单单是这两样便足以支撑着林翾拥有与御虚门三长老一战之力,更何况他还在重光的帮助之下炼化过白家秘药,在鸾鸟的促使下融合了苍的鳞甲所制的灵器。
在这偌大世间,林翾已经在这种外挂般的收获之中跻身强者之流。
在场众多修者,都是各方势力中的元老级人物,或者至少也是佼佼之辈。但真正能够与林翾抗衡的人并不多。
可是就算是林翾几乎半点实战经验也无,与这些人打斗起来也不会落於下风。
如今的他尽管看起来依然实力孱弱,但那只不过是相对于第一第二层次的强者而言的罢了。
无论何时,他身边总是徘徊着这世间的最强者,也因而被衬托得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直到如今面对三长老,他才显露出自己独当一面的能力来。
林翾没有退后,也没有恐惧,目光沉着地望着三长老,目光却渐渐变了几分。
事到如今,躲藏在背后的神秘邪修组织似乎已经揭开了面纱,露出了他们实际上乃是上古修者的真实面目。
更为恐怖的这一群上古邪修所拥有的能力——
掠夺别人的躯体,鸠占鹊巢,据为己有。
三长老看起来与多年之前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同了。林翾与他相触不多,一时间无法说出具体是哪里不对,却也隐隐感觉到事情奇怪。
他拧起了眉头,盯着面前的老人,目光严肃。
他已经足够谨慎,将三长老的每一个动作都盯得仔仔细细,生怕对方突然暴起,自己来不及阻拦,便会折在对方手里。
可是三长老竟然根本不按照套路出牌,这完全超出了林翾的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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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林翾暗自警惕, 做好了随时防御反击的空当, 三长老的脸色反反复复地变了又变, 最终露出了一个诡异的表情。
他整个人似乎都变了个气质,却与从前同样叫人感到不适。
林翾双手不由得攥紧了拳头,目光锁住对方, 脚下向后微退一步。
然而下一秒, 三长老却是忽然朝着重光与“萧千愁”所在的方向而去,目标直指重光的后背, 其目的十分显然, 就是要趁其与“萧千愁”争斗, 从背后暗算一把。
林翾的心头猛地一沉。
他怎么也没想到,面对着他虎视眈眈的三长老竟然会突然改换目标,转而攻击重光。
这使他一双眼睛顿时睁大,心脏跳得剧烈,没有任何犹豫与思考, 紧随其后朝着那个方向奔去。
就算忘记任何其他剧情,他都永远不可能忘记原书的结局。他记得很清楚, 原著中重光最终战败并死于“萧千愁”之手, 说明重光如今对上萧千愁,很有可能已经自顾不暇。
若在此时再加上一个三长老, 无异于火上浇油,更让重光难以应对。
林翾紧咬着齿根,将自己的速度压迫到了极致,一种绝对要改变原书凄惨结局的信念支撑着他, 令他终于在三长老距离重光二人只有百米左右时拦下了对方。
被他拦下,三长老似乎并不意外,脸上带着一种谜一样的笑容。
林翾呼吸很乱也很急促,盯着面前这看起来怎么都很诡异的老人,有一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对峙良久,三长老终于率先开了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当年没能得到的药体,这一次就要到手了……”
他的声音略带感慨,似乎在追忆一个十分遥远的时代。
这也是一个衰老的声音,却与林翾印象中的御虚门三长老语气声调都差别甚远,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个人的感觉。
一瞬间林翾浑身的寒毛都要竖起,结结实实打了个寒战,忽然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就连这御虚门三长老,居然都被上古邪修的魂魄夺去了躯体。
这种认知使他的太阳穴开始一跳一跳的钝痛,心乱如麻。
究竟还有多少邪修如今正隐藏在他人的躯体里,伺机而动?难怪这邪修组织如此隐蔽,叫他们根本抓不到手脚。
最要命的是,他还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对付这些邪恶而难缠的灵魂,难道要尽可能除掉所有被占据了躯体的人?
林翾甚至不能确定,这些被邪修的魂体侵占了身体的人死去之后,这些邪修的魂体是否会真的随之消亡。
这样一个邪性的修者群体,竟然能跨过数千年时间的鸿沟,始终隐藏于暗处,一直慢慢酝酿着,直到今日爆发。
他脚下生出几分踯躅,双眼之中映出“三长老”逐渐走近的身影。愈是离得近了,愈能发现对方身上强盛的力量。
那分明是属于邪修的力量,似乎还是个核心级别的人物,其带来的压迫感竟然比起占据了虞鸾躯体的那一位还要稍稍强盛一些,仅次于“萧千愁”。
在这一刻林翾明白,如今的“三长老”所拥有的已经不再是他所能抵御的实力。
可是他无法让步,也不能逃离,且不论他逃不逃得掉,他首先就做不到将重光暴露于对方的攻击之下。
事到如今,天要塌了,重光一人是无法完全撑起这样的重担的。他下定了决心要与重光相依为命,此时此刻便不能后退。
好在天不亡他。
一道巨大的身影忽然自“三长老”背后猛然现身,先下手为强,猝不及防地给了“三长老”沉重的一击。
飞沙走石之间,林翾长舒了一口气,并毫不犹豫地趁机补上了一下,动用了全部的实力,半点无保留。
巨蛇苍的身影像连绵的小山一般,盘亘在林翾身旁,将他保护得严严实实。
那双金黄色的瞳孔穿透了扬起的灰尘沙土,盯紧了并未轻易死去的邪修“三长老”,时刻防备着对方。
它不能杀死对方,因为鸾鸟曾经叮嘱过它,单单是消灭**是无法奈何得了邪修的,否则邪修早在数千年前便早该荡然无存,也不会出现如今的惨烈景象。
在鸾鸟从虞鸾身上摸索出抹除邪修的真正办法之前,它要做的就是拖住这个妄图趁乱对林翾下手的邪修,而不是杀掉这具躯体。
杀掉这个人不仅仅会导致躯体原本所属的魂体消亡,还会造成更多的人被邪修入侵。
作为一个老油条,“三长老”自然不可能真的毫无防备。就算猝不及防之下遭受强劲的攻击,也只不过是受了些伤罢了。
他从一片混乱之中直起身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衣衫破损,本就因衰老而沟壑纵横的脸上更添了些许擦伤。
他的眼神再不似方才那样还存了戏耍的态度,而是深刻的憎恶,恨不得将横空出现的巨蛇活活剥皮,方能解心头之恨。
他跃跃欲试,似乎时刻准备着下一步动作,然而只在某一瞬间,他的目光却忽然凝滞,眼睛快速地眨了几次,最终定格在了鸾鸟与虞鸾制造出的那一片火海之中。
林翾与苍具是一愣,目光下意识地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过去,发现火焰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直至熄灭。
出现在那灰烬中央的,是看上去游刃有余的鸾鸟,还有稍显狼狈的虞鸾与其他一些黑衣的邪修。
林翾的眉头顿时皱了一下。
这些邪修究竟是在什么时候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到底还有多少邪修藏在这周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