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留你到五更[无限](223)
至此,即使事情和早上预想的那般稍有不同,结局却也没太大变化,甚至还更好了些——疫苗不够用,大概得使用谢印雪给出的那个办法通关的人,唯剩潘若溪一个了。
起码明面上看是这样的。
并且由于禅房内时刻有潘若溪盯着,又被谢阿戚勒索走一肢肉,袁思宁现在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想做足疫苗后直接砸毁抗体疫苗制造机,让其他人无法通关的心思只能歇下。
故第四夜,战舰内无大事发生。
只是这一晚,战舰外的谢印雪、柳不花和步九照等人,过的就不太安稳了。
他们在忙于“搬家”。
毕竟他们塔楼大厦这边的位置已经暴露了,不管明天白日有没有参与者来找他们,为求保险,他们最好都还是换个地方过夜。
而柳不花走的时候,还把那个墨水盆给带上了。
即使路上很黑他不怎么看得清战舰内发生的画面,但声音能够听到啊。
“报应啊,真是报应。”
像听广播一样听完了全程的柳不花心情大好不说,甚至还想鼓两下掌:“袁思宁从干爹您这要走了两肢肉当封口费,现在又被谢阿戚要走一肢当封口费,真真是报应。”
“就是可惜穆姑娘被骗了,也不知道袁思宁到底和她说了什么秘密,唉。”他叹了口气,“不过她就算最后一天不打疫苗也能通关,问题应该不大的。”
“你不用担心她,她很聪明。”谢印雪闻言却挽唇笑起,斜眸瞥了一眼身旁的步九照,“或许,她是自愿被袁思宁骗的呢?”
柳不花又开始不懂了:“啊?”
见青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柳不花选择不再在此事上纠结,换了个话题接着跟谢印雪聊天:“说起来,谢阿戚居然都没揭露袁思宁的谎言。”
没揭露都算了,她还拦着萧星汐不让她说,要等到穆玉姬和她交换了秘密,又让出人臂诱饵给梦妮后才去威胁袁思宁,使她不得不答应交出一肢肉。
本来谢阿戚这样做算是帮他们报复了袁思宁,可柳不花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曾经想杀谢印雪,他就觉得还是生气。
“你气什么?”不曾想步九照看到他脸上的怒色,竟开始对着谢印雪阴阳怪气起来了,“你干爹这个三番两次被恩将仇报的人都不气,你倒替他气上了。”
但你看着好像比我还气啊?
当然这句话柳不花没问出口,他觉得自己要是问了,步九照得更气。
不过他没问,谢印雪却问了:“你为何如此气愤?好像被恩将仇报的人是你,不是我一样。”
柳不花听了咋舌:这种话简直和点燃引线的火苗没什么区别啊,他都知道步九照生气是在为谢印雪抱不平,眼下他干爹说这样没心没肺的话,步九照还不得炸?
结果步九照闻言反而像是哑火的炮仗忽地哽住了,憋了半晌才低声说:“她们不值得。”
“我想救就救了,不为什么,不求什么,自然也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可言。”谢印雪不甚在意,扯唇淡淡道,说完他抬眸定定看向步九照,似乎意有所指,“只要我是愿意的,我就会如此。”
步九照被那双眼眸注视着,总有种自己身上的秘密无所遁形,已被看透的错觉,他皱着眉张了张唇,最终又还是闭上了,不再多言。
柳不花则回顾了一遍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心生感慨道:“这些人真是没一个简单的。”
除了叶舟第一天倒霉被苦娑婆叉吞掉脑袋以外,这剩下的十四个人,有哪一个人是心思简单的?如果没有谢印雪带着,柳不花感觉自己在这一群人中,可能一天都熬不过去。
“打下疫苗,然后去睡觉吧。”
谢印雪劝柳不花不要想太多,但柳不花觉得自己做不到——
他们今晚在一处废弃的酒店落脚。
这座酒店地处偏僻,远离风区,有几间客房门窗关闭的又很严实,所以里面许多设施保存的非常完好,柳不花绕了一圈就“贤惠”的收拾出了三间带床的客房给他们睡。然而谢印雪却主动走进了该是步九照睡的那间屋子。
这还能让柳不花不多想吗?
连步九照都多想了。
因为青年进屋后就将他拦在窗处,问他:“步九照,你觉得我好看吗?”
因着他比谢印雪身量高,所以青年问这话时,是仰面望着他的。
此时屋内无光,只能借着外头一缕照进窗户的月辉朦朦胧胧看人,不过对步九照来说却是毫无影响,他能看清眼前的青年。
看清他总不见红润的面颊,被渡上一层莹莹的月辉后更显剔透,似雪苍白,连唇色都淡极,使得他那张原本该精致秾丽的面容艳色尽褪,只剩无尽凄楚脆弱之感,见者皆怜。
但步九照不喜欢看到谢印雪这副恹恹的模样,怎么都夸不出好看,只说:“病气太重。”
话音落下一息后,他又补充道:“不过你穿这身衣服,还挺好看的。”
“是吗?”谢印雪往后退了几步,让男人可以看他看得更完整仔细些,“可颜色不是你喜欢的。”
纳米防护战衣是银灰色的,而这样晦暗寡淡的颜色,根本就不是喜欢灿黄鎏金的步九照会夸“好看”的色调。
“嗯,但是它把你的腰身显的很细。”
步九照说着答案,还追逐谢印雪的步伐挨近他,伸手做了自己从进屋那一刻起就想做的事——他把青年环腰抱进了怀中。
第127章
怀中的身体纤细又清瘦,谈不上柔软,毕竟没什么肉;也不暖和,没有他一直渴望盼求的温热。可步九照心中却生出了他自己都觉得困惑诧异的满足,他甚至还收拢手臂,怕青年跑掉似的将怀中人箍得更紧,沉声低语道:“抱起来也是这么细。”
青年也抬手回抱住他的脊背,将这旖旎的气氛一扫而空:“哦?怕是没有你细。”
步九照:“?”
是了,这个人还骂过他裤里藏针呢。
“我细?”步九照都被谢印雪气笑了,“咱俩比比?”
青年惋惜叹道:“你又何必自取其辱?”
“行。”步九照把人揪到床上,双手撑在他发侧,将人拢在自己身影下,“把你的掏出来让我开开眼。”
“哎……我错了,我再也不说你细了。”谢印雪看到自己把人逼急眼了,就赔着笑温声道歉,“你说我要是换上黄色衣衫,能让你高兴吗?”
男人闻言动作微顿,片刻后道:“那你先换上再说。”
见他还真信了自己的话,谢印雪无奈:“你就这么喜欢金色呀?”
步九照半垂着眼帘,苍色的眼珠深邃却冷淡,明明不是如夜一般幽深黑暗的颜色,却给人一种无光能照进其中的错觉,旁人也不能奢求从中窥见主人的半分情绪。
他的目光锁着谢印雪,道:“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没错,知道是知道,谢印雪还知道男人喜欢这种颜色的缘由:“步九照,你是因为金色看上去明艳温暖,像是阳光一样才喜欢它的吧?”
步九照也承认了:“对。”
而谢印雪不知道的,就是此事。
世上喜欢阳光的人多如过江之鲫,偏偏像步九照这样,喜欢到见了就挪不动步子,爱屋及乌喜好金色不说,还像血族赖以生存的血液不可或缺这种地步的人,唯他无二。
“为什么呢?”
谢印雪轻声问他。
步九照却没有回答。
等了良久,久到谢印雪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男人才开口:“等你不是因为旁人问我这个问题时,我再告诉你。”
谢印雪只得放弃,伏在床上叹道:“眼睛还挺尖。”
“我希望你的眼睛也尖些,能看出我现在不太高兴。”步九照明示谢印雪赶紧履行自己刚刚的言语,换上黄色的衣衫哄他高兴。
谢印雪佯装无辜,绝口不提自己以前一天换一件衣衫的事:“我上哪给你弄黄色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