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玩家心声后在诡界封神(184)
0113当然摇头,眼神坚定不已:“当然没有,我怎么能这么做呢?打扰别人休息是不道德的!”
岑浔点点头,又转向0006:“那你呢,0006,你现在还有很强的偷窥别人隐私的想法吗?”
0006立即露出屈辱的表情:“我又不是变态,为什么要去偷窥别人隐私!”
他甚至赌咒发誓:“我要是偷窥,我就天打雷劈!”
看,这就是问题了。
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算失忆,某些犯罪本能也不该被一起遗忘——甚至到抗拒的地步。
那么,他们邪恶的那一面又去了哪里?
岑浔看向狱警,直到这时,那些违和而奇怪的细节终于彻底串联了出了完整的真相。
那就是,这些狱警,其实就是他们自己。
0006喜欢偷看别人隐私,所以0006的狱警出现在他的牢房里,故意偷听他跟0001交谈。
0113喜欢半夜起来跑酷,打扰“室友”休息,所以0113的狱警半夜把他们一一踩醒。
在这个赤渊监狱里,大部分的囚犯都只犯下杀人罪,所以一直过去了十年,他们都发现不了自己的狱警就是他们的邪恶面。
要不是0113和0006的邪恶面太过特殊,让人一眼就能辨认出“偷窥”和“扰民”两个罪名,恐怕没人能借此联想到狱警的真实身份。
午餐时间结束,他们被带往海底矿洞,通往海底的电梯里,岑浔一直在思考有关狱警的问题。
如果狱警就是他们每个人的邪恶面,那么狱警体型发生改变的原因也很好推断了。
狱警瘦削——善恶两面本质上都属于同一个个体,两者一损俱损。
狱警变高——善面滋生出的恶意被恶面吸取,成为了恶面成长的养料。
有的人会因为那种失去的痛苦而陷入自责,岑浔却不会。
在幻境中失去丈夫后醒来,岑浔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其实是愤怒。
他痛恨监狱玩弄他的真心,痛恨监狱让他在幻境里被迫体验失去丈夫的痛苦。
由他的痛苦滋生出来的,是毁灭一切的杀戮欲望,而不是充满内耗的自责。
谁让他感到痛苦,他必定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直到将那种痛苦加倍奉还。
所以幻境的一晚过去,岑浔非但没有被痛苦的情绪淹没,反而因昨晚的遭遇而杀戮欲高涨。
这些负面情绪全部被恶面吸取,恶面因此反常地长高。
盘了一下所有的线索,对于如何离开这个监狱,岑浔已经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
这日下井后,岑浔跟自己的队友说了几句话,就去了0001和0096那边。
0001对他的到来似乎并不意外,他垂眸用工具切下一块正方体的黑色石块,貌似闲谈般开口道:“其实好几年前,我曾经跟0002,0003,0096等人策划过一次越狱。”
岑浔:“结果是什么?”
“失败了,越狱是不被允许的行为,我们都受到了很重的惩罚,”0001轻声说:“0002和0003就是在那时遭到重创,丢了一大段记忆,否则他们不至于坚持不到现在。”
岑浔沉吟片刻,问:“你们是被谁阻碍住了?”
0001目光微沉:“狱警,典狱长,以及监狱内部的自动防御系统。”
岑浔垂着眼睫:“如果我能解决掉前两个,剩下的那个——”
0096咳嗽了几声:“剩下的,我来解决。”
岑浔看向0096,显然对他的精神状态很是怀疑:“你行?”
0096灰白的脸上露出个僵硬的笑:“依稀记得读博的时候谈了个恋爱,虽然已经忘了恋人,好在知识还没忘。”
“你读的什么?”
“网络工程及信息对抗技术。”
岑浔:“……听上去挺专业对口。”
0096难得对面前的人也产生了点好奇心,反问道:“你能解决典狱长和狱警,你学的又是什么?”
岑浔想了想,漫不经心地给出了一个答案:“民俗学吧。”
0001和0096:“……”这位杀人无数的狠人大佬,居然是个文科男!
你的专业听上去可一点都不对口啊!
0096艰难地问:“你打算怎么解决典狱长和狱警?难道要召唤邪灵对付他们吗?”
岑浔微妙地笑了:“差不多。”
当天晚上,岑浔在被狱警锁回牢房里的时候,出声喊住了对方。
“一直当最低等级的狱警,你难道甘心吗?”
“现在你已经比其他狱警还要强大了。”岑浔语气淡然,像是单纯地在说今天天气很好,话中的内容却并没有表面上那么岁月静好。
他唇角微微上扬:“不考虑升个职,给自己搞个典狱长当当?”
狱警0000的脚步停下了。
第88章
岑浔等人进入监狱的第三天, 监狱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0096的狱警消失了。
当天上午,狱警分别将各自的囚犯带去教室时,0096的狱警直接没有出现。
0096站在自己的牢房里, 前所未有地懵了, 他将脸贴在探视窗上,看向从自己牢门前走过的一群人, 忍不住出声问道:“哎, 不是,我的狱警去哪了?我还用去教室吗?”
0001路过0096那扇金属门时, 匆匆丢下一句:“你先睡一觉, 等我们喊你。”
说完,他望向前面0000的狱警。
短短一夜之间, 0000的狱警的体型又膨胀了许多,黑斗篷外甚至开始弥漫蠕虫般的黑色雾气。
0001想起了0000昨天说过的话,0000曾说, 他有办法解决狱警和典狱长,但0001号完全没有想到, 0000的效率会这么高。
一个晚上的功夫就让0096的狱警从监狱里消失,0000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可惜进教室后, 他们这些囚犯都会沉浸在痛苦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0001就没来得及询问岑浔,直到午饭时间,难吃的营养液唤回理智, 0001才迫不及待地问起岑浔狱警消失的问题。
“不是我, 我怎么会做出杀狱警的事情呢?”岑浔一边拔掉玻璃管上的塞子,一边摇头叹息道:“那实在是太恶毒了。”
“我只是问了一句我的狱警,他有没有升职的想法而已。”
岑浔淡定且无辜道:“狱警0000做出的选择, 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其他人:“……”
你就装吧,鬼才信跟你没关系!
0001压着声音好奇道:“狱警直接听命于典狱长,你是怎么做到让你的狱警无视典狱长禁令,干掉狱警0096的?”
岑浔平静答道:“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想升职的人总会找到办法,怎么解决掉狱警同事,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而是狱警0000该考虑的问题。”
“非要说一个原因的话,”岑浔想了想:“大概是因为,我的狱警比这个监狱里的所有工作人员都要恶毒吧。”
作为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狂魔,这个监狱里还有谁能恶毒过他吗?
所有的善意都在他这里,狱警0000身上只有最纯粹的恶,没有道德和情感上的约束,狱警0000当然会变成没有底线的杀人狂魔。
这个监狱将囚犯一分为二,让善面赎罪,让恶面制约善面,的确是个耗死囚犯的好办法,但这个机制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并非所有人的性格都是非黑即白。
就算是这个监狱,也没法将善恶两面完整干净地剥离出来。
对于岑浔来说,那点贫瘠的感情扎根于充满恶意的黑暗土壤,奇迹般开出了恶之花,就算将这朵恶之花连根拔出,它的根茎也早就被染黑了。
他的微末真心里掺杂了太多欲望的颜色,就连爱欲,也充满了占有和征服。
因此,哪怕是岑浔的善面,也会源源不断地产生恶意。
坏得彻底,又善良得不纯粹,把他切开,得到的也只有一半的烂人,以及另一半不那么烂的烂人。
让这种一烂到底的人对付其他稍微有点烂的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