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玩家心声后在诡界封神(276)
岑浔沉默片刻:“他沉睡在梦境里,那里非常安全,不会再有痛苦和背叛,也不会再有危险和死亡。”
乌萨惊讶道:“校长,您打算一直让他待在梦境里吗?”
岑浔反问他:“为什么不呢?”
校长看上去是在真心实意的困惑,这倒让乌萨犯了难,乌萨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乌萨本能的觉得,这样做是不对的。
乌萨绞尽脑汁地想了想:“您是不是该问一问无神论者的意愿呢?”
“一直见不到朋友,触碰不到真实的阳光,他会不会不开心?”乌萨挠挠头:“保护,是很好的,不会受伤,不会流血,可是养在温室里的花仍然会枯萎,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会出现刻板行为,身体不会受伤,可是心灵呢?”
岑浔沉默了。
“人类的心灵是很脆弱的。”
乌萨认真地说:“猫可以吃吃睡睡,在小小的地方等待主人回家,可是人类不一样,吃不到好吃的,玩不开心,晒不到阳光,人类会抑郁的。”
这番话似乎说服了岑浔,岑浔问乌萨:“他会抑郁吗?”
“不知道呀,”乌萨摇摇头:“所以我觉得,您该问一问无神论者的意愿。”
他往前,递出手里的本子,岑浔顿了顿,这次,他伸手接了。
“谢谢你,猫秘书。”
乌萨见他愿意接本子,喊自己猫秘书,简直比吃了一百袋冻干都高兴,忍不住变出尾巴,在身后开心地晃晃。
发现岑浔在看自己的尾巴,乌萨很大方地抓过尾巴递给岑浔:“校长,要摸摸吗?”
岑浔婉拒了。
纸人没有触感,摸了也是白摸。
拿着本子回到办公室,岑浔并没有看本子上的内容,随手将本子放到了一边。
其实这个本子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里面除了关于后续的一些计划,唯一携带的,就是一项未启用的校规,是他为了防止伤害到封霁寒,所做的准备。
不过,现在也用不上了。
岑浔静坐了一会儿,起身。
光影变幻,办公室的场景消失,他行走在现实和梦境的间隙,回到了他精心编织的梦境里。
海边别墅里,封霁寒正坐靠海平台上,吹着海风哼着歌,愉快地钓鱼,看上去很是悠闲的样子。
岑浔走上前,封霁寒听到他的脚步声,微微侧过脸,笑眯眯地问:“回来了,刚刚去了哪里?到处找都没找到你。”
岑浔说:“开了个会。”
“什么会?”
岑浔在封霁寒身旁坐下,看到了他手边空荡荡的桶,漫不经心地答道:“针对异端监测局的取缔计划。”
封霁寒没觉得意外,握着鱼竿叹气:“异端监测局已经被居心不正的蛀虫蛀空了,完全偏移了它创建的初衷,留着也是祸害,是该取缔掉了。”
岑浔抚摸那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银发:“你原本打算怎么对付异端监测局?”
封霁寒就像没骨头似的,一摸就倒在了岑浔的身上,鱼竿也不要了,一边勾着岑浔的长发玩,一边思考道:“解决掉那些老顽固,改变异端监测局的职能,改为异能者管理局,废除异能者优待条款,打击世家势力,将公平还给普通人。”
“听上去你早就有了想法,”岑浔低头看他:“可是,不管异端监测局还是世家,只要关乎切身利益,他们就不可能听话地放权。”
“异能者群体不可能同意废除优待条款,世家垄断着各行各业的命脉,光凭你一个人,怎么跟他们抗衡?”
封霁寒笑了,用侧脸贴了贴他的手背:“想改变的不止我一个,我不是孤军奋战。要破除腐朽陈旧的思想,彻底拨乱反正,这确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但我绝不能因为前路艰难,就干脆不出发。”
岑浔想说人类的命运关你什么事,何必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但转念一想,封霁寒就是这么个圣父鸟,在他还是颗蛋的时候,就因为不舍得伤害人类而被人类偷走,让他眼睁睁放着人类不管,的确不可能。
对于自己的眷族,封霁寒总是过分的心软。
“失败了怎么办?”岑浔冷漠道:“第一次被骗,你失去了神躯,第二次被骗,你失去了自由的意志,第三次被骗,你还能再失去什么?”
“要是失败了……”封霁寒眸光微转,抬起上半身,轻吻了岑浔的唇角一下,笑着放低声音说:“我只好回家,乖乖当哥哥的小白脸了。”
岑浔看上去对美色不为所动:“你现在就可以当我的小白脸,我看你这几天不是当得挺适应的?”
封霁寒立即严肃道:“这就叫小白脸了吗?我还没真正认真地伺候过你呢,不算。”
岑浔起了点兴趣,轻佻地捏了一把封霁寒的脸:“那你认真一个给我看看。”
封霁寒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当即向岑浔认真地演示了一遍。
空荡荡的钓鱼桶被踢进了海里,躺椅不堪重负地嘎吱作响,直到岑浔终于承认封霁寒伺候得非常好,才被封霁寒抱进了屋里。
哪怕躺在了床上,封霁寒仍跟岑浔密不可分地贴在一起,缠绵缱绻地亲吻着他的额头,低哑地问:“你的本体是什么样子的,给我看看。”
岑浔睁开眼看了他一眼:“没什么好看的,就是线。”
封霁寒不依不饶:“不可能,如果是线,那它把你包成茧干什么,你本体肯定不是线。”
“到底是什么?”封霁寒撑在岑浔身上看他,故意猜测道:“不会……变成蜘蛛了吧?”
“瞎猜什么,”岑浔矢口否认:“反正不是蜘蛛。”
“蝴蝶?”
“不是。”
“虫子……”
“不是。”
“大型毛线球?”
“不是。”
封霁寒还想继续猜下去,忽然被岑浔捏住了嘴:“既然这么想知道,那就自己去看吧。”
封霁寒有些惊讶:“唔?”
岑浔漫不经心地将手指探进他的口中,玩弄着那根柔软的舌头:“限时十分钟,如果你能找到我,就知道我到底是什么了。”
嗯??
封霁寒还没反应过来,面前的场景忽然发现了变化。
梦境世界瞬息万变,他转瞬间就从海边别墅的床上,转移到了一个纯白的空间。
跟他贴在一起的岑浔消失了,封霁寒站在布满白色丝线的空间里,颇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给十分钟的时间找人,未免太小气了。
封霁寒摇了摇头,试着伸手探向周身的白色丝线。
这些白色丝线看上去不像傀儡丝,傀儡丝是黑白相间的斑斓色,充斥在这片空间里的丝线确实全白,它们纵横交错,层层叠叠地将封霁寒包围其中,空间结构像极了一个发酵的面团。
丝线带着一股韧劲,弹性很小,人是没法通过的,封霁寒思忖几秒,变成黑白鸟,将身型缩小至麻雀大小,灵巧地从缝隙里钻了出去。
他站在一根丝线上左顾右盼,这里全是丝线,岑浔的本体会在哪里?
黑白小鸟蹦蹦跳跳,轻盈地在丝线之间飞来飞去,不仅没看到任何疑似岑浔本体的存在,反倒惊动了这些丝线。
一根丝线悄无声息地袭来,戳了左顾右盼的小鸟一下,小鸟受惊般地飞走,落在另一根丝线上,惊疑不定地继续左顾右盼,发出疑问的声音:“啾?”
又是一根丝线戳了过来,这次封霁寒没躲,试探着用嘴衔住,那根丝线被他叨了一口,慢悠悠地缩了回去。
这里到处都是岑浔的气息,封霁寒实在锁定不了岑浔本体的真正位置,十分钟时间转瞬即逝,封霁寒失败了。
封霁寒站在丝线上抖了抖身上蓬松的毛,无奈地对着空无一人的丝线空间认输:“老婆,我输了。”
没过多久,封霁寒看到一只散发幽光的蝴蝶慢悠悠飞了过来,优雅地收拢翅膀,落在了他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