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玩家心声后在诡界封神(38)
“岑老师!”程风快步过去扶起岑浔,对着他身上全是血洞的导师无从下手,声音都带上哭腔:“我靠,岑老师你被戳成筛子了都!”
岑浔咳出一口血,清晰地感到自己生命正在不断流逝,对于这个结果岑浔早有预料,因此他心中很是平静。
纤长浓密的睫毛上沾了血珠,岑浔脸色惨白,望向校长的眼神却是无比冷静:“让开。”
蠕动的血肉怪物已经沿着深坑爬了上来,每前进一点,它的形态都会发生新的改变。
烂泥般的血肉堆砌出一道无脸人形,本该长着四肢的地方却变成了一堆狂乱挥舞的血红触手,充当双腿的百余根触手蠕动着,带着祂靠近岑浔和程风两人,无比恐怖的压迫感顿时笼罩住了他们。
程风牙关打颤,不知哪来的勇气,猛地起身,拦在了岑浔身前,对着那个怪物喊道:“校长,求你收手吧!”
“不要再害人了。”
风沙似乎太大了,程风被迷了眼,干涸的眼眶里忽然滚落出大滴大滴的泪珠。
“我……想回家了。”
“校长,你放我们回家,好不好?”
蠕动前行的校长僵住了。
而后,祂似乎忽然陷入了疯狂当中,无数根触手如海葵般猛然爆涨,利箭般刺向四面八方。
“不要——”
程风完全没来得及多想,眼看利刺袭来,他下意识转身扑向岑浔,直到胸口传来被洞穿的钝痛,他才恍恍惚惚地反应过来,苦笑道:“……唉,又要死一次了。”
“那个问题……我选克系文化。”
程风的声音越发微弱,直至最后的悄无声息。
岑浔抬起手,为他合上眼睛。
“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血肉怪物忽然发出了痛到极致的哀鸣,这声音在整个校园内回响,连地面都隐隐震颤。
在剩余玩家的绝望注目中,整个H大再次毁灭在一场流星雨之下。
……
……
熟悉的旋律再次响起,依旧是《献给爱丽丝》。
烈火带来的灼烧痛感在悠扬的曲调中消弭散尽,意识逐渐回到这具躯体,这次还未睁眼,岑浔就发觉了不对。
他睁开眼,映入眼帘的竟然不再是家里的天花板,而是偌大的教室。
阶梯教室里,两千余名玩家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惊恐和茫然。
纷乱的心声排山倒海地朝岑浔涌来,直到上课铃的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当中,岑浔才捋清楚目前的情况。
他抬腕看了眼手表显示的时间。
上午8:00,第一节早课。
很好,循环的时间往后延迟了一小时。
这代表着他的上班通勤时间直接缩短到0,不用再重复一遍从起床到进学校的整个过程,岑浔爽了。
看着教室里鹌鹑似的玩家,岑浔敲了敲讲台:“同学们,我们来复盘一下昨晚的行动。”
切身实地地死过一遍后,同学们不复昨日自信,精神状态也变得非常差,不仅不配合上课,还大喊大叫地扰乱课堂。
“我不复盘!我不玩还不行吗!受不了了,退学!我要退学!”
“对!还可以退学的!我要出去!我要回家!”
“退学!退学!!”
玩家们群情激奋,场面瞬间控制不住了,岑浔知道有些人就是不撞南墙不死心,因此并未费心阻止,毫无负担地放任玩家去教务处作死。
直到亲眼目睹刚办好退学的玩家被教务主任一口吞下,玩家们如同被迎面泼了一盆冰水,终于彻底老实了下来。
见证一场闹剧的岑浔唇角微勾,走出拐角的阴影,想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坐下,仔细看看昨晚的积分结算。
这时,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岑浔拿出手机,看到通讯录多了一条请求添加好友的消息。
头像是一只黑白鸟,昵称叫“AAA毛线球批发供应商小张”,验证消息上则写着:岑老师加我,我是张三,咱们共享一下情报呗。
岑浔:“……”
他面无表情地点了“拒绝”。
新的验证消息锲而不舍地发了过来,岑浔盯着他头像的那只黑白鸟看了一会儿,点开大图。
黑白鸟是岑浔没见过的品种,胸腹雪白,羽毛蓬松,脸颊和眼周带着黑,黑色羽冠往后延伸,越往后颜色越淡,到了后半段,已经变得雪白。背部则有着着轻薄柔软的蓑羽,尾上覆羽呈绒羽状,有规律地点缀着黑白两色,流苏般层层垂落,显得华美异常,长度堪比鸟本身。
以岑浔的审美来看,这鸟无疑是极为好看的,所有的黑白色搭配得恰到好处,完美得堪比他最喜爱的生物——大熊猫。
岑浔默了一下,终究是通过了好友申请,然后第一时间发了询问消息过去。
【你头像上的鸟是什么品种?】
张三的消息很快回了过来。
AAA毛线球批发供应商小张:【超级濒危物种,要绝种了,世上仅剩一只】
岑浔:【卖给我】
AAA毛线球批发供应商小张:【……不卖的。】
AAA毛线球批发供应商小张:【除非你跟我共享情报。】
岑浔嘲弄一笑,懒得打字,直接发了条语音:“怎么,昨晚逃跑后没有收获吗?”
AAA毛线球批发供应商小张:【这还得问岑老师,昨天搜查校长办公室的时候,岑老师是不是私吞了什么关键道具呢?】
既然他开门见山,岑浔也不藏着掖着了,坦然承认:“有又如何,你难道没有私吞?”
AAA毛线球批发供应商小张:【岑老师,你也看到了,游戏进程开始加快,这说明这个游戏已经接近尾声了,都是聪明人,咱们就不要继续把时间浪费在互相猜疑上了吧?】
岑浔没回复。
三十秒后,张三又发了消息过来。
AAA毛线球批发供应商小张:【合作?】
片刻后,岑浔回复他:【来我办公室】
*
推开门之前,张三做足了被偷袭的准备,没想到门一开,岑浔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位置上喝水,看到张三鬼鬼祟祟的模样,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做贼心虚?”
张三不甘示弱地阴阳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岑浔懒得跟他扯皮:“你昨天找到什么线索?”
张三伸腿勾过一张椅子,毫不见外地在他对面坐下:“一张日记残页和一张电梯卡,上面写着校长把荣誉封存在了校史馆负一楼,电梯卡能去校史馆负一楼,但开保险箱需要钥匙。”
岑浔喝了一口水,慢悠悠道:“钥匙藏在锦旗后面。”
“……”张三:“我说了我找到的线索,你的呢?”
“一张圈了日期的日程表。”
张三没懂:“日历?有什么特殊的吗?”
岑浔复述日程表里的内容:“8月13号晚上六点,校长将召开全校师生大会,地点:风雨大操场。”
张□□应了过来:“所以你觉得,校长进行最终祭祀仪式的场所会是操场?”
岑浔指腹摸索着马克杯上的熊猫黑眼圈:“时间在8月13号这一天循环了十六遍,可无论是哪一轮循环,傍晚六点都没发生过‘校长召开全校师生大会’事件。”
张三的目光落在他修长的手指上:“这么说来,如果哪天学生收到‘召开全校师生大会’的消息,就说明游戏已经到了最后一轮?”
岑浔微微颔首:“祭祀需要特殊的仪式,操场肯定有问题,我今天本打算过去看一眼。”
张三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那我们先去拿保险箱里的东西,再去看操场?”
不等岑浔说什么,张三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岑老师,我们可能需要加快速度了。”
岑浔抬眼看向张三:“为什么?”
张三示意他看时间,无奈摇头:“时间流速好像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