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不出再见(61)
他幽怨地看向周景池:“不经夸。”
罪魁祸首已经撒欢从周景池怀里蹦走,他走到赵观棋身边坐下:“没事吧,抓到你没?”
就在赵观棋以为周景池要说出什么被抓了要带他打狂犬疫苗的话时,周景池只是捡起逗猫棒,说:“应该没有,我昨天刚给它剪了指甲。”
赵观棋:“......”
“汤圆!”
“周汤圆!”
“过来,给我道歉!”赵观棋朝着汤圆咆哮,“你不理我的话,我就只有找你主人算账了。”
“它不会理你的。”周景池蓦然出声。
没等赵观棋反应过来,他又问:“你刚说希望它和我一样是异瞳?”
赵观棋疑惑地点头:“怎么了。”
“我也希望。”周景池看向那只白色小小身影,“那样它大概率就听得见你喊它了。”
微张的嘴忘记闭合,赵观棋在风扇的哐当声中长久凝滞。
“我之前也不知道它听不见声音,之前在网上看到别人的猫都会到门口迎接主人,可是汤圆一次都没有。”他说着,去看赵观棋惊异的眼,“偶然一次,我在网上看到,他们说蓝眼睛的纯白猫绝大部分有听力障碍。”
后来有一次,将信将疑的周景池开了门,站在门口喊了汤圆很久,没有回应。走进去发现它已经睡着了,怎么喊也喊不醒,他轻轻将手放到它柔软的肚子上,汤圆才猛地睁开眼睛,扯着嗓子围着他喵喵欢迎起来。
“很不巧,汤圆也是那部分。”周景池道出实情,“所以,它没有不待见你。”
停了一下,他补充:“我也没有。”
周景池眼含微笑地申诉,赵观棋却快要碎掉了。
“我不知道...”意识到道歉也听不见,他忽地停嘴,窜进卧室里。
出来,目光瞬间锁定落地窗前看阳台小花的汤圆。
赵观棋将汤圆抱到怀里,坐回周景池身边,很郑重地开口:“祝你出院快乐,虽然有点迟但礼轻情意重嘛。”他说着,打开手里攥着的一个丝绒小盒,阳光打在反光物体上,周景池眯了眯眼睛。
再睁开眼时,汤圆脖子上已经多了一个红绳编制的项圈,胸前是一只金色的小鱼。
“你——”周景池语塞,“买这么贵...”
“打住!”赵观棋才不管他,神神秘秘地往口袋里摸去,一秒后,另一个深红色丝绒礼盒送到周景池面前。他说:“你的,一起骂了省事儿。”
皱着眉,周景池不敢去接。
“啧,忘了要一视同仁。”赵观棋利索地打开礼盒,取出另一条瞄准周景池脖子扣上去。
电光火石间,来不及推拒,编制精致的黑金绳索在脖间缩短。周景池微微侧头去看,欲言又止。
“别乱动。”赵观棋声音也放缓,“再动扣不好了。”
周景池只得转正脖颈,垂头努力去看吊坠,却发现赵观棋在后面拉得太短,根本看不见。
伸手摸了摸,只可惜他是个连打麻将都摸不出牌面的人,也是无功而返。
“好了。”赵观棋偏头看了看,很满意地推翻韩冀的嘲讽:“谁说我眼光差了。”
看了看汤圆的金色小鱼,周景池攥着吊坠一直没有松手,不用想,两个都是纯金的。
“你真的别再乱花钱了。”周景池磨搓着手里的吊坠,眼底流露出些无力无奈,“搞不好我真要欠你一辈子了。”
“你不是也给我买礼物了吗。”赵观棋不以为意。
“那是我欠你的。”周景池说,“你这就没理由了。”
“怎么没有。”赵观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入职礼物。”
“本来想入职晚会那天给你。”他凝视着周景池折磨挂坠的手,抱歉地说:“晚了那么...一丢丢。”
没有埋头去看,周景池问他:“我的是什么?”
“长命锁。”赵观棋回答。
浑身一僵,周景池紧攥长命锁的手霎时松泛下来,他认命般抬头,另一双近在咫尺的眼睛也定定盯着他,没问出口,对面的唇先于他动起来。
“哥。”没提任何不光彩的、心知肚明的缘由,赵观棋提醒他:“你今年二十四岁本命年。”
不是红绳,也不是红裤衩,周景池不懂长命锁和本命年有何关联。眼神交流来回撕扯中,对面的赵观棋却半点破绽也看不出。
反而,艳阳高照时,他笑得像月池永不落幕的月亮:“祝你长命百岁,幸福永年。”
【作者有话说】
表面上:这周会更1.5w(预计4-5章)各位请慢用⊙ω⊙
实则:(捧着碗)(敲碗)(孩子多吃点)(你吃吗)(你旁边那个吃吗)(发现没人吃)(求你了吃一口我做的饭吧)(被拒绝后哭着跑开)
第39章 请你看星星
两人去得早,距离吃饭还有一阵子,赵观棋帮忙把东西从后备箱拿出来,周景池径直进了厨房,杜悦指挥着他将宾利停到书店侧门。
“好了?”杜悦站在车尾等赵观棋泊好车,问。
“好得很呢,姐。”赵观棋把车钥匙转得飞起,笑眯眯地勾上杜悦肩膀,“现在能蹦能跳,能不费吹灰之力给你码完一整面墙新书。”
“你嘴还挺严啊,隔三差五往我这奔,池子愣是一点没看出来。”杜悦站在侧门往里望了望,轻声说:“他看起来倒是好多了,你看起来咋跟吸了阳气似的。”
“有点认床。”赵观棋不好意思地扣了扣脑袋,“太小了,那床。”
杜悦微笑:“你俩大男人睡肯定小啊。”
“……”没想到杜悦比自己还大胆,赵观棋将手指插进口袋,说:“真没一起睡。”
杜悦眼睛一眯,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你就吹吧,他家就一张床。”
“他不跟你睡,难道睡地板啊。”
赵观棋轻敲钥匙的动作停住:“什么?”
只有一张床,那浴室旁边的另一个房间里是什么。赵观棋眼神闪烁,回想起同住的这段时间,他还真的没进过那间房。
周景池有反锁门的习惯,每天起床出门上班也会拉上房门,以至于他到今天也没察觉出任何问题。
“你不是睡的他房间?”杜悦说,“他家就那个房里有床啊。”
“不是两室一厅吗。”赵观棋低声问,“之前他父母在的时候总不至于没地儿睡吧?”
“是两室一厅没错,但是厨房浴室那边那个房间自从阿姨过世之后就搬空了啊,连旧床都连带着旧衣服旧棉被什么的一起送去烧掉了。”杜悦想起帮衬着办葬礼的那段时候,不确定地说:“他布置新房间了?”
赵观棋立刻摇了摇头,这段时间没见过周景池带东西回来,更别说临时安置个新床。最坏的也是最大概率的结果就是——周景池一个人在那个房间打了好几天的地铺。
赵观棋觉得头疼,还以为周景池一身别扭、什么都能凑合的毛病好了大半,合着只是变哑巴了。
他摆了摆手,对杜悦说:“我回去看看。”
杜悦看赵观棋一副恼火的样子,恐怕也是没料到这一层,推了他一把:“回去好好说,今天高兴点,要喝酒的。”
就站在墙根底下说话的功夫,杜悦的其他几个朋友也驱车到了门口。赵观棋朝她点点头:“姐,你去招呼吧,我先进去。”
“去厨房看看,帮着点。”杜悦朝他使眼色。
横穿过整个书店,厨房里只有周景池一个人。赵观棋倚在门口,没出声,静静看面前的人埋着头轻车熟路地剖鱼,又将鱼片成大小厚薄均匀的鱼片。
空气中的鱼腥味蔓延开来,最后一条活鱼在案板上挣扎。一个没注意,鱼尾扫起零星的水,溅到眼睛里,周景池立刻吃痛撂下刀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