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直女(21)
况且……如果我一开始就说“要”而不是三番五次地拒绝的话,可能就不会有这样尴尬的僵硬的后续。
我把肉吞进口中,又把眼睑垂了下来,疲惫感如潮水一般向我袭来,我耷拉着脑袋,正想说些什么,谢莹就用公筷给我夹了一块肉到碗里:“先别想了,吃饭吧。”
我抿着唇点了点头,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我这个状态持续了三四天,期间小绪来看望过我,给我带了零食水果等东西,他一边给我洗水果一边唠叨着说让我一定要注意身体,不然以后做攻的话体力不够。
“......”我眉心跳了跳,“这就是你现在当攻的理由?你咋还反攻上瘾了?”
明明之前还在说自己含泪做0,结果现在还在跟我讲做攻的体力需求。
小绪手里端了一万枣出来,我在家过得糙,他就不一样,来我这就算是出远门了,早上花了大半个小时收拾自己的脸,又花了半小时自拍,满意了才来看我。
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掉下来,以为跟小绪姐妹情深,结果原来我只是他化妆自拍的理由。
“枝枝。”他坐在我旁边,神色变得忧愁起来,“我再不多/操/操/他我怕以后就没时间了。”
我表情一怔,看着他:“你爸妈又催你了?”
“那倒不是。”他摇摇头,语气无奈,“是他家里催他了,说他二十八岁的人了,今年必须结婚,争取三年抱俩。”
他对象比他大几岁我们都知道,以为对方不会有来自家庭的压力,没想到还是有。
我同情地叹息一声,小绪勉强地笑了下,他往自己嘴里扔了一个枣,含糊不清地问我:“枝枝,你什么时候找个女朋友?”
自从跟初恋分手以后,有好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谈恋爱,对其他人提不起兴趣。
再到后来,我谈恋爱也是跟男生,如果追求施景和的任务如果成功的话,那么她就是我的第二任女朋友,如果找男朋友的话,那我就不知道第几任了。
我把脑袋往后仰,看着天花板眨了眨眼睛,说:“我也不知道。”我还是没有告诉小绪我在做任务,“可能半年内吧?”
“这么确定?”
我看向他的眉眼:“哪儿确定了?”
“你都说时间了。”他兴致昂昂,“有喜欢的对象了吗?”
我笑:“我情感功能破损,你觉得呢?”
他不做声了,轻轻叹息一声,长久的沉默过后,他对我发出祝福:“枝枝,你会遇到你喜欢的也喜欢你的人的。”
我弯起唇角:“是吗?”
还是不知道是在问他还是在问我,但我无心无暇再去想。
我现在这个状态肯定是不行的,我得工作我得努力,只要忙起来了,我就不会去想那么多。
施景和的任务我必须得上心了,我不能就这样弃之不管。
总不能我什么也没做,施景和就喜欢上我了吧?看她那样就知道她心思多,想要攻略她不可能那么容易。
她不可能没有别的追求者,而一直保持着单身的理由不就是因为她太难搞了吗?
真的难搞,让我头疼。
可难搞是一回事,我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
上次的事情反正前看后看都是我的错,那我索性放低姿态,去找她道个歉,顺便还要请她吃饭道谢。
还是那个理由,因为金琳的事情。
想起来,金琳在这几天也给我打过电话,说她想要考大学,本身她以前成绩也不错,后来才下滑的。
我给她鼓励,让她加油,最后挂了电话的时候,我才觉得松口气。
哎,这种售后服务我再也不想有了,感觉自己多了个妹妹。
虽然我是羡慕施景和有猫猫这样的可爱妹妹,我也希望在之前我也有个兄弟姐妹,但不是现在这样的啊。
少女青春期的许多心事不敢告诉爸妈告诉朋友,只有告诉我这个陌生的可以理解的“表姐”,关键是我还得努力适应这个新的身份,不然金琳本来就脆弱的心灵又被戳到了,那我的罪可就大了。
所以人干嘛要多管闲事呢?我这样冷漠的人为什么非得插手金琳的事呢?明明当时我可以抽身离开的。
我连连叹气,最后只得认栽。
就当自己良心未泯积攒功德。
我不知道施景和现在怎么看待我,因为是她要送我礼物,我是莫名其妙发疯不领情的那一个。
她会不会觉得我是事儿精呢?我在给她打电话之前忍不住这样想。
反正......就算她不那么觉得,但我也会这样认为,我就是事儿精一个,瞎矫情,还有给自己设立了各种各样的条条框框。
所以我活的不痛快不开心不高兴,因为一切都是自找的。
电话没几秒就有人接了,这次是施景和的声音。
几天没联系,忽然听见她声音我倒觉得有点陌生了,尽管我们本来也不熟悉。
我还是那句台词,说:“有时间吗?我还没请你吃饭。”
她似乎笑了,反问我:“你觉得我有没有时间?”
我:“......”
我说:“你有。”
“这样吧,正好然然找你还有事情,今晚我们可以谈一下。”
我一愣:“还有事?”
“她还没告诉你吗?我们想要请你再拍点片子。”
“没有。”
裴可然没有发想要再跟我合作的消息给我,不过我跟她聊天的频率比起施景和要高多了。
起码不会几天都不联系,我撇撇嘴。
还不如让我去攻略裴可然呢,态度好不说,还没那么被动。
施景和太让我感到疲惫了,每次都得我找她。
“陆枝。”施景和在手机那头叫我,“不用请我吃饭了,你今晚要是有时间的话,过来我们店里看看?”
她们的糖果店位置我之前在知道名字以后就搜过,地点在市中心那边,如果我喜欢吃糖的话,我可能之前还会去买。
可我不喜欢,每次去都是路过店门口就走了。
但今晚就不会路过了。
我调整好心情,洗头洗澡把自己好好收拾一番,恢复到了之前的精神面貌后,就提着包要出门了。
谢莹今天没事,她在客厅躺着,见我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惊讶不已:“枝枝,你今天接任务了吗?”
我想了下,摇头,如实回答:“没,只是去见......”我顿了下,“施景和。”
谢莹来了兴趣,问我:“她真的跟照片上一样好看吗?”她回忆了下,“之前我去机场接机的时候,不是离那些十八线很近吗?离近了就我操了,咋脸上那么多痘痘都不知道遮一下消一下。”
我又拿起头绳给自己扎了个马尾,一边扎着一边说:“我也遇到过,但我忘记名字了。”我拧开门锁,转头看着她,“可能晚点回来,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三四天没出门,这期间垃圾都是谢莹丢的,突然间呼吸到外面的空气我内心隐隐地还觉得跟房间里的不一样。
其实又哪儿有不一样呢?
我就好像发霉的被子一样,需要出来被晒一晒,虽然现在已经临近晚上了,没有阳光。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街道上红红绿绿的灯光交织,闪进我的眼里。
等红灯的时候我揉了下眼睛,摇下车窗,刚叹了一口气,就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是生活手机,来电人是施景和。
我眼皮跳了下,接听也按了免提,顺便把车窗也调上来了。
车内空间不够大,施景和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陆枝,你还有多久到?”
红灯已过,我驾着车回答:“大概还有十分钟。”
“行。”她笑了下,声音透着些许懒散,“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抱歉。”我抿了抿唇,“忘记出发的时候给你们发消息了。”
“没事,注意安全。”
“嗯。”
就好像前几天晚上的□□味真的被这几天下的雨给浇灭了一样,我已经没有那晚那样生气了。
至于施景和……她从头到尾就没有生气过一般,从见到我的时候她就在笑。
只有我,只有我在乱发脾气。
明明我已经过了任性的年龄了,却在她面前又一次活出了自己。
真实的真正的自己。
这样不好。
我得收起我本来的情绪和心思,认真演戏。
“贩卖爱情”的地理位置没有在市中心的主要区域,在边缘一点,没多远就是车道。
店面前是一排叶茂枝繁的树,树与树之间的放着长椅,有路人走累了正在上面坐着休息。
我先把车停在了远处——因为这边没有可以停车的地方。
秋天夜晚的风带着十足的凉意,吹在我脸上将我越吹越清醒。
让我清楚地知道我现在的行为是在做什么。
“贩卖爱情”的门面风格跟施景和的卧室一样,简约风。
如果不看透明玻璃门里面的糖果的话,应该猜不出来这家店是卖糖的。
像是卖板蓝根的。
透过玻璃门,我看见里面还有一波客人在挑选着糖果,有老人有年轻人还有小孩。
爱吃糖的人是不分年龄段的,有的人哪怕七老八十了咬不动菜了也还是会喜欢糖果。
我呼出一口气,做好了见施景和的心理准备以后推门进去了。
店内的占地面积没有特别大,比我想象的规模要小一点。
灯光开的很足,架子上盒子里篮子里都是糖,空气中也浮着淡淡的甜丝丝的味道。
小孩牵着自己的家长,指着一个盒子里的糖让买,等到家长把糖放进篮子里,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但施景和她人呢?
我只看见了穿着统一服装的工作人员,没看见她和裴可然。
暖黄且明亮的灯光下,我慢慢走着看清楚了每一个的脸,就是没看见施景和的。
哪怕她戴着口罩,我也可以认出来她。
可是没有。
我攥着手机,走到一个架子旁边,刚要给她打电话过去的时候,有个女生走了过来,面带微笑地问我:“您好,请问您是枝枝吗?”
......我跟施景和没有很熟,但她每次都是让别人这么叫我。
猫猫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也是问我是不是枝枝。
我点了点头,她做了个手势:“请您这边走,跟我来。”
这个工作人员看起来很年轻,感觉也就二十左右,跟我差不多高,也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我跟在她身后,看着她马尾晃了又晃,但没晃几下就停下了。
她站在一堵墙前,把食指屈着叩击了下“墙”,转过身对我说:“老板在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