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直女(30)
她走的时候顺便把我的垃圾也带走了,我望着关上的门终于松口气。
喉咙还是不舒服,我去多喝了两杯水,在这期间顺便又吃了一粒药,上床躺着睡觉了。
睡觉就会不那么难受了,至少脑子里不会再回想起来秦乙文的面孔。
红着眼睛想要掐死我的狰狞的面孔。
可头痛欲裂,我紧咬着唇跟头痛打架,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赢了,才终于睡了过去。
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晚上的时候小绪就知道了这件事。
他急急忙忙地从机场赶过来,拖着行李箱就到了家门口按门铃。
我是被他的电话和门铃吵醒的,看见他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
我穿着睡衣开了门,问他:“你工作怎么办?”
周日跟小绪分开以后,晚上他就接到了紧急的任务单,接着很快订了机票,当晚就乘坐飞机去了亓城。
他跟我说他这次任务是去三天左右,客户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和妻子去年丧子。但现在他妻子也还处在悲痛之中,最后通过别人的渠道知道了小绪,就联系了小绪。
这样的工作谢莹之前也接过类似的,我多多少少也了解要做些什么。
但今天才第二天,他就回来了,并且像是哭过一样。
“那个叔叔很理解我,让我先回来,等到见到你再回去也可以。”
我转身,他跟在我身后,小绪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拖进来放门口,沉默着把门关上了。
我已经在沙发上坐下,茶几上摆着孟一笙今天刚带来的新鲜的水果。
我随手拿了一个橘子就想剥开,小绪愤愤地从我手中夺过,他吐字清晰:“我来。”
我笑了下:“我没事,我自己可以。”我顺嘴问她,“莹莹说的吗?”
“我记得你有那件衣服。”他边剥着橘子边说,“昨天一直都在陪那个阿姨,今天才得空看见了视频,觉得是你,但不确定,就去问了莹莹,她说是你。”
我点了点头,他把剥好的橘子放在我手里,然后盯着我的脖子:“擦药没?”
小绪此刻一点都不阴柔,是温柔。
我摇了摇头:“没有。”我摸了一下伤口,“不疼。”
小绪拍了一下我的手背,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洗手了吗就摸?要是感染了的话怎么办?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天鹅颈了?”
“……”我被他这么一说,饿了,“我想啃鸭脖了。”我眨了下眼,“吃哪儿补哪儿。”
小绪怔了两秒,没想到我思维跳那么快,接着叹了口气:“我点外卖,给你点五香味的,麻辣的就算了。”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病人忌口,多注意点。”
“行。”我听他安排的。
谢莹回来的时候小绪已经走了,他拉着他的小行李箱,又去了机场。
他回来都没告诉他男朋友,都是悄悄回来的。
我问他为什么不讲,他说因为可能见了就不想再走了。
热恋的人啊,一天都不想分开。
我有点羡慕,羡慕小绪在经历了一段又一段失败的恋情以后,还能去迎接新的开始。
不为过去束缚,不为过去多做停留,永远在向前看。
哪怕他家里阻碍很大,但他还是在极力地活成自己想活的样子。
谢莹昨晚说“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爱人”,我可能一项都没有做到。
我现在是什么鬼样呢?我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突然扬起了嘴角。
发的工作朋友圈不是撒谎,我真的得出去旅游一番。
时间不多,三天就好。
我现在身上还有任务,我不能跟以前再随心所欲了,不然我去玩一两周都有可能。
自从云城一中校门口跟施景和分别后,我就再也没有跟她联系过见过。
距离签合同那天已经过了一个月又四五天了,可我还是没有跟施景和发展到我没有主动找我她也会找我的地步。
算什么朋友呢?我就是失败啊。
我只不过是施景和的一个躺在列表的模特而已,会评论她的朋友圈,会跟找她出来谈事情。
仅此而已,除此之外就没有了。
我的去旅游的想法来的很快,我的行动也很快,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起床拿了个行李箱,开始装起了这三天需要的衣服裤子。
谢莹看见我在收拾行李惊讶不已:“枝枝,你要去哪里吗?”
我一边整理着内衣,一边说:“去柳城。”
已经毕业三年了,这三年内我再也没有去过柳城。
“啊?”她一脸担心,“一个人可以吗?要不要等我先忙完这个任务跟你一起?”
她昨天接了个新任务,时间也要三天左右。
我摇摇头,笑道:“没事,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可以。”
谢莹还是不放心,她说:“可是枝枝,你的伤……”
我又摸摸我的脖子,上面的青痕我今天照镜子的时候看见淡了些许,但被指甲刮破的两道细痕还是显眼。
我没涂药,因为不喜欢,还怕疼,就想等着它自然结痂掉痂愈合。
“没什么,我有条丝巾,去年一笙送我的,我还没戴过,这次去戴上遮住就行了。”我说着就拉开了衣柜,在抽屉里翻到了那个丝巾盒子。
是一条酒红色的四四方方的格子丝巾,面料摸着很滑很舒服。
谢莹见我坚持,说:“那好,我等下要出门了。”她问我,“你今天就去?还是明天?”
“一会儿就去。”
“好,那到了记得给我们发消息。”
“没问题。”
只有三天的假期,我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
就这样,我要开始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柳城我很熟悉,我在那待了近四年。
本来是想要开车去的,但思考了一番后,觉得坐动车去更好一点。
我现在不想动,懒得开几个小时车。
提前就订好了酒店,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随后办理了入住。
路上的时候蒲馨给我打电话过来,问我要不要今晚去她店里吃饭,我们已经好一阵子没一起吃饭唠嗑了。
我说我现在在去柳城的车上,她瞬间就炸/开了。
“陆枝!狗逼!居然没叫我一起!”
我们都是云城人,却都在柳城读书,当初认识她还是因为她在老乡群里面跟人吵架,我上去站她这边跟她一起吵,她就加了我好友了。
在此之前,我们两个都是知道对方。
我听她这么骂我,只好赔笑:“我错了我错了。”我说,“你不是忙吗?那我还喊你做什么?”
蒲馨是真的忙,她家家业都让她来打理了,我几乎每次去她家店里的时候,她都在办公。
蒲馨更气了:“你不提还好,提了我更气了。现在忙得我焦头烂额,连撩小哥哥的时间都没有。”
“你加油,等我回来我再来找你吃饭。”
那时候脖子上应该看不出来什么痕迹了吧?我猜。
为了可以让我到时候不戴丝巾不露馅,我在下了动车以后,在站外的药店买了盒涂抹的药。
今晚就开始给我的伤口上药,争取明天一觉醒来,就可以看见伤口没了。
一个人出来旅游是孤单的,但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说的我好像平时就不孤单一样。
这次出门我只带了生活手机,工作手机关机了而且放床头柜里了。
我其实还是没有缓过来,我对这份工作,在现在还是有点恐惧。
哪怕我以前遇到的部分客户再奇葩,但我也从没有遇到过秦乙文这样的情况。
我又想到了当时的场景,就忍不住浑身颤抖。
可我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我继续工作,我还要赚钱,所以我得尽快从阴影里走出来。
这才是我来柳城真正的目的不是吗?
只不过我难免心系着施景和……的任务。
我想到她就感到头疼,不是吃药的头疼,而是无力的头疼。
这任务太难了。
如果真能像小绪说的那样别追她就好了。
施景和已经被资深基佬鉴定为直女了,我一点也不怀疑。
我当时的形容并没有出错吧?施景和确实喂我糖了还夸我甜了。
而且我还记得我问过她是不是也遭遇过前男友的那种事情,她没有回答,不代表就没有前男友。
虽然也不代表没有前女友……
我仔细地算一算,我毕业的时候是2015年,施景和比我大三届,那就是2012年。
时至今日,已经过去了六年。
我毕业那年她就微博回复说她单身,在这之前的年段里我不得而知。
但我内心有个想法,那就是……施景和会不会是在大学的时候谈的恋爱呢?
我记得她是学校的名人,虽然我没怎么关注,但其他人可能会有点印象吧。
可能我钻进牛角尖了,因为我极其想要知道,施景和的已经结了婚的前任是谁。
如果真的是男生,那么我觉得我无望了,掰弯别人这种事我不想做。
如果是女生,那我……可以展开攻势了。
但我知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攻势?我有个p的攻势。
我决定等我回到云城以后,就联系看看经济学院的朋友。
当初我跟蒲馨一起玩以后,就跟她认识了不少其他学院的人,人脉资源也丰富了起来。
我们两个是会计学院了,但交的朋友不一定。
施景和是经济学院的,我记得我列表里还有2014年才毕业的学姐学长来着。
他们比我在学校呆的久,而且跟施景和一个院的,知道的肯定要多点。
我这么想着,简直快被我自己感动到了。
明明出来旅游散散心,结果还在想着工作的事情。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可我此刻脑海中又想起来上次施景和回柳城的时候,我给她发消息想要因为金琳的事情向她道谢,她却问我要不要什么纪念品。
我可不可以也这样问她呢?多联络总是好的,不是吗?
我的行动总是很快,我自己还没反应过来,给施景和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我:【我今天来柳城了,学姐你要什么纪念品吗?】
我盯着自己发出去的一栏字感到无语,刚刚脑海里在计算年份,算着算着就把施景和定为学姐了。
不过她也确实是学姐,而且我……目前还不知道怎么称呼她。
我叫过她几次名字呢?我忘记了,但每次直呼“施景和”的时候,我都有种奇怪的感觉。
更奇怪的是,她每次叫我陆枝,我都有种上课睡觉被点名答题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