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狼为患(221)
方才在南书房里,陆清则就看出史息策不是故意冷脸,只是依旧社恐,现在私底下见,果然如他所想,这孩子这么多年了也没怎么变。
他有些愧疚地摸了摸史息策的脑袋:“小刀应该已经都同你说了吧?”
史息策点点头,眼神如同从前,干干净净的:“陆大人选择自己想要的便好,我和小刀都会支持你的。”
陈小刀插了句嘴:“公子,我听说你赶去西南时都要吓死了,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陆清则笑着和俩人说了会儿话,安平来报陛下回来了,陈小刀就拉着史息策,小声哔哔:“咱们走吧,不然我怕你看到陛下跟公子相处的样子,心里的形象垮塌……”
俩人说着就告辞了,准备回国公府去,休整休整。
宁倦才在南书房与几个大臣商量完质子的安排,跨进暖阁,看到正慢悠悠啜饮着茶水翻看奏本的陆清则,凑过去坐到他身边:“怀雪,明日便是你的生辰了。”
回京之后忙得很,陆清则都忘记这茬了,闻言不免愣了一下。
宁倦将自己的手焐暖和了,才去握他的手,含笑道:“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陆清则莞尔,把手里户部尚书的奏本凑到宁倦面前,示意他看看户部尚书的哭诉:“咱家国库现在穷得很,你的私库也不怎么丰裕了吧,随便过过就好,我不怎么在意这日子的。”
宁倦的心顿时被扎了一下。
在前三代皇帝的霍霍之下,大齐的国库,是真的很穷。
宁倦花了三年多的时间,好不容易刚实现转亏为盈,结果两场仗打下来,又没了。
圣神文武的皇帝陛下,目前还是个穷兮兮的皇帝陛下。
陆清则安慰地摸摸宁倦的脑袋:“穷点怎么了,该补的窟窿咱也补上了,眼下天下安定,等过几年就有钱了。”
宁倦没有被安慰到。
陆清则看他委屈地看着自己,心底不由生出几分罪恶感,犹豫了下,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亲。
宁倦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手按在陆清则后脑勺,压着他肆意轻薄了一番,舔了舔唇角,小声道:“下次老师想要安慰我,直接这么做就好。”
陆清则:“……”
就算他知道宁倦是故意装乖卖弱,也实在硬不下心肠。
要教训这只装成乖乖小狗的恶狼,果然还是需要点别的手段。
回京之后一直没空闲,漠北战事也未平,到今日才算是尘埃落定。
也是时候算算总账了。
他和善地与宁倦对视片刻,搁下手里的奏本:“今晚有时间吗?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宁倦还在回味着陆清则的味道,闻声断然否决:“你不能喝酒。”
“你喝酒,我喝茶。”陆清则的算盘打得很好,“回来后忙得见面时间都不多,不想和我说说话吗?”
宁倦立刻倒戈:“想!”
与陆清则分别的那几个月,他有数不清的话想和陆清则说。
最后也只能化为寥寥几语,落笔在回京的战报之下。
陆清则笑吟吟的:“那就先把桌上这些奏本先处理完吧。”
想到待会儿就能不受其他人干扰,和陆清则好好说会儿话,宁倦很有动力地开始处理桌上的奏本。
解决完桌上的这批,天色已暗,长顺按着吩咐,将温好的酒送上来。
宁倦边喝着陆清则为他倒的酒,边兴致勃勃地说起在西南见到的趣闻,顺便表达了一番没能吃上那个菌子的遗憾。
他真的好想看看跳舞的陆清则小人儿是什么样。
当日发来的信上含糊其辞的,陆清则这才知道宁倦为什么想吃那个菌子,啼笑皆非地拧了把他的耳朵,觉得这狗崽子是当真很欠教育。
酒过三巡,宁倦依旧面不改色,眼神清明。
陆清则原本的计划是灌醉宁倦,趁他不注意将他绑起来,但忽略了皇帝陛下千杯不倒的酒量。
他转了转手中的茶盏,准备换个思路:“霁微,我给你准备了一个礼物。”
宁倦:“嗯?”
陆清则言笑晏晏地递来条黑色的带子,灯下看美人,在烛光下,那张清艳无双的面容愈发令人不敢逼视,勾魂儿似的好看:“你先蒙上眼。”
宁倦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看了好半晌,低沉地“嗯”了声,乖乖地接过来,自个儿给自个儿蒙上了眼睛。
看宁倦这么听话,陆清则摸了摸下颔。
他是不是没必要大费周章的?方才直接让宁倦蒙上眼不就好了。
他牵引着宁倦,从暖阁被打通的道往寝房里走,慢慢走进了早就布置好的里间。
虽然不知道陆清则想做什么,不过宁倦不会对他提起提防之心,唇角含笑,由着陆清则带自己走。
到了床边,陆清则把他推到床上:“霁微,躺好。”
宁倦的心跳猛地加速,喉间发干,脑中止不住地冒出些肮脏的念头。
怀雪是不是想和他做点什么……比较刺激的?
他心里止不住地升起了一股期待,顺从地躺好。
然后耳边便传来细微的锁链声。
没等宁倦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便听到“咔嚓”一声。
腕间一凉,冰冷的镣铐锁在了他的手上。
宁倦的动作一顿:“……怀雪?”
知道宁倦的体力比自己高上不止一点半点,陆清则半点也不停歇,又迅速将另一只手铐与两个脚铐给宁倦铐上,免得被他挣脱。
过程里宁倦倒也没有挣扎,由着陆清则锁上了自己。
做完这一切,宁倦没太大反应,陆清则反倒冒出了些许冷汗,坐在宁倦小腹上,轻轻呼出口气。
这活计,正常人做起来,果然还是没有变态顺畅。
人是锁住了,接下来该怎么做?
陆清则低头看着尊贵无双的皇帝陛下,一时犯了难。
宁倦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感受到坐在他身上的人轻飘飘的体重,鼻端拂来若有若无的淡淡梅香。
听到陆清则略微急促的呼吸,他的嘴角勾了勾:“现在可以解开我眼上的带子了吗,怀雪?”
却没听到回复。
半晌,耳边传来细微的窸窸窣窣声。
意识到那是陆清则在褪下衣服的声音,宁倦的气息陡然沉了下去,说不出的兴奋刺激着感官,让他嗓音微哑:“怀雪,你在做什么?给我看看好不好?”
陆清则没搭理他。
即使宁倦眼上蒙着黑布,看不见他,衣服脱到一半,陆清则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再下手。
况且寒冬腊月的,就算屋里烧着地龙,他也怕冷。
只是到了这一步后,陆清则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
宁倦意识到了陆清则的为难,觉得他实在是可爱极了,禁不住闷闷地笑了声,胸膛轻微震动:“怀雪,要不要我来教你该怎么做?”
陆清则拧了拧眉,感觉自己像是被嘲讽了。
他是来教训宁倦的,宁倦这么从容自如地躺着,他还教训什么?
不等宁倦再开口,他伸手解开了宁倦的衣带,俯下身,若即若离地在他唇边亲了下。
那一下跟小猫挠痒痒似的,落不到实处,宁倦偏头想要捕捉他唇瓣,陆清则却旋即抽身离开,手指抚过那张英俊的面容,慢慢滑过他的喉结,胸膛,腰身……
最后停留的位置让宁倦喉结都绷紧了。
陆清则俯下身,在他喉结上亲了一下,往日里清润的嗓音压低了些,微含冷意:“我需要你来教么?”
长发随着他的动作散落下来,拂过宁倦的脸颊,因为看不见东西,其余感官便被放大了无数倍。
身上人馥郁的梅香,长发不经意扫过唇边的琐碎细痒,都清晰地传递而来。
宁倦闷哼了声,好似被投进了火笼之中,浑身炙热滚烫,近在咫尺的梅香成了另一种催发情绪的药。
他张嘴咬住陆清则落下的长发,抿了抿,嗓音低沉,语气还算平静:“怀雪,解开锁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