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重启后,人人都以为我是幼崽(49)
“输了,我也甘心。”
“我又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
从始至终,蔺楚熙只想要一个和他哥公平竞争的机会。
家长的不公平对待,往往打破家庭的平衡。
更别说,蔺老头的婚外情让这对同父异母兄弟的关系微妙紧张,不合才是常态。
……
『冬霁』耐心地森*晚*整*理给酒醉的蔺楚熙收拾干净。
他喝得没他多,几口入腹,肚子烧得很热,把大人收拾得体面干净,然后,闷闷地坐在一旁发呆。
系统让他去冰箱找酸奶解酒。
语气关怀:“别伤了胃。”
『冬霁』垂着眼睫,看着蔺楚熙垂在床边的,大大的手。
他伸手戳了两下,蔺楚熙的手动了动,本能地攥住他的手指。
喝酒的大人身上热乎乎的。
『冬霁』挺贪恋这温度。所以,系统催他去冰箱找酸奶时,他没动弹。
他感受着蔺楚熙掌心的温度,发呆,认真想事。
『冬霁』已经十三岁了。
他辨识得出谁对他好,谁对他坏。
蔺楚熙就很好,刚才喝酒,他不让『冬霁』喝。『冬霁』还是喝了——情绪崩溃时,同桌人一起喝酒,是行动上的慰藉。如果不喝,气氛会很怪,很不合时宜。
在这之前,蔺楚熙要拦他,阻止他喝酒时,又是系统严厉命令他,一定要喝下去:“多来几次这样的情感酒局,蔺楚熙会更信赖你。”
它没说让“蔺楚熙更信赖冬霁”是为了什么。
十三岁的『冬霁』清楚知道,催促他喝点酸奶解酒,怕他伤胃的系统,也是那个催促他赶快加入酒局,一起喝酒,让蔺楚熙倾心吐胆的系统。
他已经到了能分辨好坏的年龄。
『冬霁』的食指被蔺楚熙的大手握着。
他睡得很沉,浑然不知,自己正捏着年轻下属的手指头酣然睡着。
『冬霁』发呆了很久。
胃烧得难受。
直至难捱,他才闷闷不乐地起身,准备去冰箱找酸奶吃。
蔺楚熙的手掌又大又暖和。
『冬霁』依依不舍地松开。
他喝完酸奶,又坐在年长者身侧,专注思考事情。
他想啊想,看着蔺楚熙那张脸,又想到蔺闻惜那张脸。
小小的灵魂,大大的忧愁。
『冬霁』想,唉,蔺楚熙不喜欢蔺闻惜。
蔺闻惜也不喜欢蔺楚熙。
他们互相讨厌彼此。
真糟糕。
要是他们不吵架就好了,不敌视就好了……
『冬霁』心生出小小的期冀,他想,如果真有那一天,那一定非常幸福。
……
冬霁的记忆飘到上一次任务。
他盯着虚空面板上的任务,进度为零,并不叫他心慌意乱。
他淡定极了!丁点危机感都没有!
约会日的兴奋——虽然中有波折,蔺楚熙不太满意袁帙微……但没关系!
他心满意足,幸福想:今天可是蔺闻惜、蔺楚熙两人一块出现!他们甚至还和和气气地坐在一辆车上,陪他度过这个约会日!
开心!
非常开心!
冬霁兴奋得睡不着,他在床上翻滚几下,舒展四肢,仰面望天花板。
他情难自禁,发了个朋友圈:【开心!幸福!是很愉快的一天!】
袁帙微点了赞。
然后,蔺闻惜、蔺楚熙也点了赞。
冬霁更开心了!
他抱着如此心情,甜甜睡去。
与此同时,他浑然不知,有两个大人深夜难眠。
蔺闻惜截图朋友圈,发给蔺楚熙。
蔺楚熙:……
他语音凄楚:“要死,冬霁和袁帙微约会这么开心吗?”
蔺闻惜一哽。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们都不知道的是,冬霁不是因为袁帙微才开心的。
他兴许会为了认识一个猫儿眼漂亮伙伴而雀跃。
可幸福、快乐,从来只因为这两个铸造了他的大人。
第30章
祝烨的航班在下午三点。
蔺闻惜去机场送别。
临行前, 祝烨温声叮嘱他很多,还留下了自己的亲信翁羡。
对此,蔺闻惜并不意外。
前世, 翁羡和林昉是他的左膀右臂。
翁羡能言善道, 林昉沉默寡言。
两人性格不同,皆是忠心耿耿。
祝烨的事业在国外,自是不能长时间留在国内。
眼看外甥在国内的情势大好, 他不像前世那样停驻许久。
留下心腹协助后, 再做谆谆诰诫:“如果有什么事需要我解决,联系我。”
蔺闻惜给舅舅一个拥抱。
祝烨与他齐平高, 年岁长了,中年人背稍显佝偻,拥抱时沉沉叹气:“闻惜,珍重。”
他温声答好。
目送祝烨登机,送行结束,蔺闻惜满心复杂。
身旁翁羡礼貌客气:“老板, 我送您回去。”
他接受自己称为蔺闻惜下属的速度很快。
蔺闻惜看了前世的忠心下属,笑了一下。
他颔首。
两人往停车场方向走。
一路上,翁羡话多,但并不冒昧。
他先是说明了自己:“老板,我今年二十三,布里托斯大学毕业, 在祝总身边工作了两年。”
蔺闻惜故作惊讶挑眉,他道:“这么年轻?”
翁羡颇为腼腆,“我读书时跳过级。”
蔺闻惜温和地夸了一番。
他对翁羡的数据信手拈来, 前世多年共事,他清楚知道这个年轻人的能力有多出色。
京市机场距离市中心有三小时车程。
不巧, 遇上城内高速车祸,前方堵车。
翁羡:“老板,有个不情之请,我想问问。”
蔺闻惜和颜悦色:“你说。”
翁羡看了眼车后座的他,有点纠结,好半天,终于开口:“祝总此前有过担心,认为你将成年人当作孩子的行为非常怪异——”
他踟躇片刻:“那位姓冬的男生……”
“瞧着就是个成年人啊。”
蔺闻惜愣了下。
他无声地看主驾驶的翁羡,陡然,想到前世冬霁死后。
身为心腹之一的翁羡,同样得到冬霁尸检报告的结果。
与寡言少语的林昉不同,翁羡从没有去冬霁墓前看望过他。
当然,蔺闻惜并非想要指责。
他知道,祝烨多有怨怒于冬霁。
前世,私下里,已是老者的祝烨叹着气,后悔自己没在蔺楚熙安排冬霁在锦绣市时,将他彻底解决。也省去将来,冬霁利用蔺楚熙的资产,从一文不值的普通人晋升资本家,而后,正式与蔺闻惜宣战。
舅舅的想法简单粗暴。
翁羡曾是祝烨的下属,而后,被祝烨交给蔺闻惜,协助他在国内的事业。
他自然而然地,因祝烨的怨怒、蔺闻惜的厌恶,对冬霁没有什么好脸色。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因“冬霁年龄小”而愧疚过往——倘若问心无愧,那日子便是照常过。
蔺闻惜想,大抵因此,翁羡在得知冬霁死时只有十九岁时,无动于衷。
……
此时此刻。
翁羡好奇问,见蔺闻惜沉默,倒也乖觉,“如果是我冒昧了——”
蔺闻惜扯动嘴角。
他平静说:“没什么,你当我是个人癖好。”
坦诚承认自己的癖好成谜。
是蔺闻惜想出应对亲近人询问的最好办法。
他破罐破摔:都这样承认了,外人还会有什么意见?
恐怕只有噤言,一声不吭,默默观察蔺闻惜的“变态”行径。
果然,不出他所料。
翁羡露出一个尴尬的表情。
蔺闻惜转移话题:“前面车祸解决了吗?”
翁羡拉开车门,准备在停滞不前的车流中查看。
高速路上,如他这样出来探查的不在少数。
根据以往经验,交警出动后,预计最多两小时就能解决交通堵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