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重启后,人人都以为我是幼崽(62)
蔺闻惜打算等冬霁更喜欢他一点时,再提。
这样,他能稳稳当当地收养他。
到时候,蔺楚熙再生气也没用。
挂了电话,蔺闻惜疲惫叹息。
他想,这件虚无的收养事件,分明还没和小孩提起,却招惹不少风波,实在磨人伤心。
都怪蔺楚熙。
他冷下眉眼,深厌不已,心道:藏不住事,非要让小孩掺和进来。
实在过分。
他们俩吵架,和小孩有什么关系?蔺楚熙非得惹得冬霁闷闷不乐,最终,还要他来收场。
这么想着,他仍然让林昉给蔺楚熙发了吃饭邀约。
心腹林昉挺高兴。
安排得当,傍晚见面。
冬霁来得早。
他在餐厅独立包厢里,笑得眼睛弯弯。
他像只招财小狗,亮着眸子,举着手欢快地喊人:“蔺闻惜、蔺楚熙!”
相看相厌的蔺家兄弟俩,彼此对视一眼,又撇开视线。
很快,看向冬霁,两人眉眼都笼上奇迹般默契的温暖。
“冬霁。”
他们齐声喊,太过同步,以至于冬霁笑眯眯,超级开心。
这样的言行默契,叫他俩生理性厌恶了一会。
偏偏不敢表露,硬着头皮,强忍恶心,坐下,吃了味同嚼蜡的“谈和饭”。
饭席结束。
趁冬霁去上厕所。
蔺楚熙率先道:“要不是为了冬霁——”
蔺闻惜冷笑一声。
他打断他的长篇大论,平静地,富有威胁性道:“我希望你下次清醒一点。”
蔺楚熙正想动怒。
“冬霁在乎你我,丁点风吹草动,都让他焦虑恐惧。”
蔺楚熙怔住了。
蔺闻惜冷淡地瞧他,轻声说:“不管怎样,给孩子一个良好的生活环境,吵架别让他发现。”
蔺楚熙蔫了。
他不情不愿,沮丧答好。
冬霁洗手回来。
他看到两人相安无事,终于能彻彻底底地松口气。
他想,好耶,他又可以幸福快乐一段时间!
第38章
年中例会顺利结束。
蔺闻惜与大小股东们握手, 他应付着他们试探的问句,温和冷静,近乎机器, “……当然, 有机会我会去王叔家里坐坐。”
对话到这。
不免提到“婚恋”,黄金单身汉蔺闻惜的名声可比他那混不吝的弟弟强太多,股东们家里有适龄孩子的, 都想攀高枝儿:“蔺总何时打算成家?”
“您这算是立业了, 只差成家……”继承蔺老总的遗产,怎么不算事业有成呢?眼下, 他们热络殷勤极了,“我家女儿年芳二十,在校大学生。”
蔺闻惜面部表情稳定。
他抬了抬眼皮,温和有礼:“我暂时不考虑这些。”
左膀右臂林昉、翁羡就在一旁,沉默不语,心里自有计较。
林昉知道老板压根没想过成家的事。现如今, 老板生活状况不错,认识了个年轻人冬霁,宠爱得像是自己亲自生的那样。
翁羡知道得更多。他有着前世记忆,藏得严严实实,不愿透露。与此同时,围观着冬霁、蔺家兄弟俩的生活, 静谧缄默,间或,为老板提供一点自己力所能及的消息, 协助他关照冬霁。
前世,老板蔺闻惜没有谈过恋爱。
翁羡认为, 蔺闻惜大抵是“无性恋”“事业脑”,他满心都扑在事业上。最初,蔺闻惜还有冬霁做对手,后来,冬霁死了,蔺闻惜的事业脑半路转折,变为深究冬霁的秘密……当然,蔺闻惜从没能得到答案。
“我家儿子,斯坦福在读,练过网球,很俊——”
另一个股东毛遂自荐。
他们显然认为,蔺闻惜听到“适龄女孩”,心如止水;那么,换男孩总可以吧?
蔺闻惜眼睫轻抬,他露出一个很有距离感的笑容,淡淡道:“孙总,我暂时不想这些。”
应付完催婚的股东们。
蔺闻惜与下属们齐肩步入停车场,他坐进后座,情绪坦然,并未被方才的事影响。
他给冬霁打了个视讯通话。
已经踏入暑假的冬霁,被蔺楚熙央着,带到麒岛度假。
自然,蔺楚熙没去年中会,不过,他签订了个授权书,让蔺闻惜代表他发言。这便是兄弟和睦的最大证据,开会时,其他股东询问蔺楚熙,蔺闻惜拿出那授权书,场内无人再开口。
此后,怀有异心的股东做点小动作,都要先掂量蔺家兄弟俩携手的威力。
撇去蔺家蔺闻惜、蔺楚熙拥有的股份,其余股东们成不了太多气候。
……
海风呼呼。
冬霁戴着一顶圆圆的遮阳帽,他的皮肤泛着玉般的白,这几天被太阳一晒,又像是被蜜刷过一遍,色彩渐深。摄像头挪转,可以看到他年轻饱满的脸颊,高挺俊俏的鼻梁。
蔺闻惜笑着问冬霁:“玩的开心吗?”
冬霁热得像小狗,呼呼喘气。他拿着饮料,大口喝,顾不上应蔺闻惜,只含糊地嗯嗯两声。
一滴晶莹汗珠自发间滑落,淌在鼻梁,最后掉在饱满嘴唇上。
他喝完大半杯饮料。
终于能应蔺闻惜:“开心!”
冬霁抱着手机,喋喋不休地开口,“我去赶海了,捞到海胆、花蛤——”
蔺楚熙神出鬼没,抱着一碟西瓜,补充道:“还有八爪鱼。”
蔺闻惜看着他俩,心生妒忌。
蔺楚熙太过逍遥自在,说出门玩便出门玩,带上冬霁,美美享受假期。
他只能在京市,兢兢业业,开完年中会,还有出国出差……
强烈对比,实在明显。
蔺闻惜再看冬霁,看他深深地笑着,满眼都是快乐,嘟嘟囔囔说话:“我第一次看海!”
蔺楚熙在他身后不远处。
闻言,他咬着西瓜片的动作停滞下来,桃花眼里,满是复杂。
蔺闻惜存有试探,他不动声色,温柔问:“第一次看海吗?”
冬霁努力思考。
他回忆上一次任务,『冬霁』有过出差前往海滨城市的机会,可他压根没有来海边游玩的经历。
『冬霁』的时间紧张,不足以支撑他的看海计划。
况且……
『冬霁』没有一起来看海的朋友。
『冬霁』一个人来看,太没意思。
蔺闻惜问,他回以肯定。
麒岛之旅,正是冬霁头一遭来看海。
冬霁:“对。”
他听到蔺闻惜若有所思般,沉吟片刻,抬眸看他,笑着调侃:“那上次我们在锦绣市见面,也是你第一次到锦绣市吧?”
冬霁一僵。
身后的蔺楚熙翻了一个白眼。
他没多说什么。
两人彼此心知肚明,蔺闻惜这是借着旅游轻松惬意的气氛,试探着小孩的过往经历。
——冬霁的身份太过严密周全,毫无破绽。
——他无父无母,福利院长大。
——资料齐全,哪怕是过往经历,都有照片、视频左证,找不出疏漏。
然而,越是严谨,便越让人困惑。
前世,死前袒露秘密的冬霁(法律年龄29岁)只有19岁。
现今看来,所有数据都指向他的年龄吻合“十九岁”(并非真实的九岁)。背后,会有什么从中作祟?
蔺闻惜猜想,他的生活里势必有个极坏的、极其恶毒的教育者。
蔺楚熙认同这个想法。
他脏话连连,将那个“教育者”贬低得像狗屎:“他妈的,把我的冬霁教成这副样子,让他以为自己不重要,教得配得感如此低下……”
他甚至有点呜咽。
“小孩连生气都不太会,还是我教的!”
以及,两人愤愤不平,始终没敢多问的,冬霁的“性教育”,是否有那位“恶毒教育者”背后推动。
他们都不敢想。
一旦延伸思考,痛楚针尖般刺人,扎得心慌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