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反派魔尊拐跑了(104)
可以说系统仍在白书悦的识海当中,天道便没有放弃想要修补所谓剧情线的打算。
系统也蔫了下来,但想法比白书悦乐观一些:“如今剧情线都偏离得乱七八糟了,说不定之后主神那边就干脆直接放弃这边的修补了呢!
“虽然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但之前说实话我也没听说过像您这样的宿主,万事总有例外,之后剧情线要是越来越偏离原本的脉络,说不定宿主您在的这个世界就成了例外呢!”
系统想得很美,只要是主神那边自主放弃了这个世界,那白书悦便可恢复他正常的自由,它也不用担心因任务失败而被丢去返厂重修。
白书悦受秋林晚与本身性子影响,更喜欢做好最坏的打算,对系统所言并无太多想法。
但说者无意,也架不住光明正大偷听的某人有心。
牧元术在重新倒温水的间隙完完整整听进了系统所言。
他将手中的水壶轻轻放下,悄无声息地置于桌面上,低垂的眼睫遮掩住漆黑双眸间一闪而过的思绪。
“之后的剧情线越来越偏离原本的轨迹”么……听起来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牧元术端起水杯,抬眸再往床榻边去时,已是同往常一般的乖顺。
“仙尊,要再喝点水吗?”他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稍稍矮了一截,微仰头看向白书悦,清亮瞳仁间唯有对于白书悦终于苏醒的欢喜。
白书悦收回了对系统的关注,看向他,接过了水杯:“嗯,辛苦你了。”
“仙尊能苏醒便是好事,弟子不辛苦的。”
牧元术弯眼笑着,温良且无害。
第90章
白书悦接连喝了三杯水, 干哑的嗓子总算恢复得差不多。
牧元术问:“仙尊可还觉得何处不适?需要弟子通知掌门吗?”
白书悦估计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回答:“不必了,只是有些乏力, 无甚大碍。此事有几人知晓?”
牧元术:“弟子不通医术,只同掌门提及过, 对外只称仙尊是闭关,掌门亦应允了不会泄露仙尊的真实情况。”
牧元术处理得很妥当, 若当时白书悦能多维持几息的意识,亦会安排他这么做。
白书悦又问:“劫云之事, 师兄与师妹他们知晓多少?”
这个问题的问法很奇怪,旁人兴许会产生些疑问,牧元术只是老实回答:“掌门与乔峰主知晓的是金丹期劫云,乔峰主还恭喜了弟子结丹,说待仙尊出关后再来送结丹礼。”
他答得寻常,话中亦有足以让白书悦察觉的不对之处。
修仙界目前以来有记载的修士中, 二十八岁结丹都已是极其惊人的天赋根骨。
以白书悦资质,若非受冰灵根反噬延缓至三十岁结丹, 最早也只会在二十八九岁左右。
而牧元术满打满算也不过十九岁。白书悦知晓他是受体内魔尊魂魄作用,只要他想, 进展便可以快, 只不过通常来说按部就班会更不容易引起注意。
但旁人不知他内里的魔尊壳子, 照理说绝不可能只是“恭喜结丹”这么轻飘飘的状态。
看来又是所谓天道规则的影响。
倒真是验证了他的推测——天道的终止抹杀, 并不意味着不再插手他们这个世界的运作。
若是乔慕灵他们能意识到牧元术结丹时间的不对劲,很快便会猜出他应当是在历练的魔尊,亦或是被什么大能夺了舍, 只有这种情况下会出现不满二十岁便能步入金丹。
而牧元术的身份暴露,以他目前修为必然是要被修仙界正道杀死的, 原本所谓的剧情线估计就要崩塌得更为彻底。
白书悦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思绪转回牧元术身上,低眉思索着些什么。
说起来,他给牧元术准备的结丹礼放在何处了来着?
没记错的话,应当在书室的哪个地方。
牧元术见他久久无言,忍不住开口:“仙尊?”
白书悦回神:“无事。我为你准备的结丹礼应当在书室内……”
说到这他停顿片刻,从容淡然地补充:“有时间你自己去找一找吧,是一枚剑穗,没来得及收好,应当被我随手放在哪儿了。”
牧元术渡劫得突然,白书悦未来得及郑重放好,随意暂放至一处后又出了雷劫昏迷之事。
眼下他记忆又有些混乱,随手搁置的事情实在难以回想。
牧元术眨眨眼,理解了白书悦的意思。
他莞尔:“好,那弟子便先谢过仙尊了。”
他又道:“仙尊可要再休息一会儿?现下才是卯时,正好弟子去为仙尊煎药,再给仙尊备些早膳。”
白书悦捕捉到重点,皱起眉:“煎药?我还要喝药?”
牧元术看出白书悦蓝眸中浸染上的不悦,浅笑着说:“嗯。掌门吩咐过了,这段时日您都要好好静养,按时喝药休息,不能动用灵力,还特意叮嘱弟子要看好您了。”
白书悦闻言,有些烦闷。
他讨厌喝药。
非常讨厌。
白书悦郁闷地问:“不能不喝么?”
他唇色苍白,声音较以往更为虚弱,始终清冷的嗓音仿佛都变得温和无害了不少,最能博人心软。
牧元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不可以哦仙尊,弟子会好好监督您的。”
白书悦不说话了。
牧元术又翻找来纱布与伤药,先帮白书悦给伤口重新上药。
白书悦昏迷三日,这三日牧元术都会定时带他去灵愈池那边泡泡,身上大部分不算特别深的伤势已好了个七七八八。
余下还需要每日定期上药的便只有左手手心与脖颈上的伤。
白书悦厌苦,但不怕疼。从小到大苦药都可以耍小心机逃掉一部分,但疼不行,疼了只能硬捱,渐渐便耐疼了。
他由着牧元术为他上药包扎,神色都不曾有过分毫变化。
牧元术知晓长痛不如短痛,动作在尽可能轻缓的同时亦尽可能干脆利落,很快便处理好手心的伤,重新包扎好。
他又拿着药,犹豫地看向白书悦颈间:“仙尊脖颈的伤口……是弟子帮仙尊,还是仙尊您自己来?”
白书悦心情不好,懒得动:“你来吧。”
牧元术:“好。”
他走到床头,离白书悦又近了些,抬手先将原本的纱布一圈一圈轻轻拆下来。
脖颈的伤主要在前边,是一次迎面而来的攻击。
牧元术很难想象白书悦是如何做到面对这样的攻击都面不改色,毫无退意的。
他手中动作更轻,将拆下的纱布搁置在旁边的凳子上。
昏迷时的白书悦很安分,牧元术照顾得也精细,长长的一条伤口愈合趋势还不错,纱布除却沾染了一些伤药外,齐整干净。
白书悦向后微仰头,主动露出了自己的脖颈。
牧元术沾上药膏,俯身,小心翼翼地为白书悦涂抹。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得极近,幽幽梅香、清冽竹香与浅淡药香交错在一起,占据了白书悦面前几乎所有的气息。
白书悦垂眸,视线无意间便落在了牧元术身上。
安静下来的牧元术眉眼与白书悦会更为相似,清亮乌黑的瞳仁间褪去往日或深或浅的笑意,只定定倒映面前专注认真注意着点事物。
竹香逐渐盖过药香,独属于牧元术的气息将白书悦包围。
牧元术气息的存在感似乎便强了些。
不同修士会有自己不同的独特气息,在正常不加以遮掩的状态下,修为越高气息存在感便越强,让低阶着心生敬畏,对高阶者亦有一定的抗衡作用。
当高阶者有意加强自己的气息存在感,便是释放威压,境界相差越大,威压对低阶一方的影响便越大。
在此之前,面对白书悦时牧元术的气息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在两人靠近之时通常是白书悦的气息盖过牧元术的。
而如今白书悦灵力衰竭,牧元术则突破至新的境界,倒是让牧元术占了次上乘。
白书悦并不排斥。
牧元术贴身照顾他起居已有一段时间,他习惯了牧元术的气息,亦不介意将自己的弱势暴露给牧元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