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反派魔尊拐跑了(208)
看来是真的累了。
牧原侧身,看着白书悦安然的睡颜, 轻垂眼睫,回忆起今日秋林晚所言。
【“小清已经在滋生心魔了!”】
【“但若想解决小清的心魔,依旧必须得找到他的症结之所在,唯有知晓心魔为何物,方可破除心魔。”】
【“小清灵根纯粹,心魔行程后最大的可能是反噬他本身。”】
【“你是唯一不被小清排斥的人,小原,小清的心魔可能也与你有关,只有你能帮小清破除心魔了。”】
牧原指尖虚虚地抚过白书悦脸颊,昏暗的房间内,眸色晦暗不清。
昨日白书悦对乔慕灵说的那番话,以及后来隐瞒了瞳色相关之事,显然是知晓自己身体可能出了什么问题的。
可白书悦没有告诉他。
这不太符合白书悦的性格。
如今秦守之事尚未完全处理,这个节骨眼上按照白书悦的性子,是不会对他隐瞒身体状况的。
他的仙尊一定还有什么别的顾虑。
牧原勾起了一缕白书悦散乱在他面前的发丝,落下一个亲吻。
仙尊……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
……
梦中,白书悦再次坠入一片虚无的混沌之中。
他的意识清醒,只是无法脱离这片混沌。
昨日夜间他便是受了这片混沌影响,意识清醒疲惫,无法挣脱,无法苏醒,随后……
落入一片熊熊大火之中。
又是那场让他几乎陷入绝望的火。
那一场燃烧着的,将他的人生从此分割的火。
在正式修炼之前,亦是在他去往那个小镇,找寻牧原之时,他曾请求秋林晚替他去查放火之人。
那是他在尘间的因果,正式修炼前,他得把他自己过往的因果解决掉。
后来根据秋林晚的调查,放火者是白氏主家的二少一脉,也就是白书悦的二伯。
在那场火之前,二伯一家是白家当中唯一不会随意找由头苛责他们的,甚至平时偶尔有难处时,他们一家也会稍微帮一些忙。
就连吊着白书悦命的那些草药,都是二伯帮他请求来的。
白书悦想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二伯。
那么多那么多欺负过他们一家的人,他从来没想过会是二伯一家。
得知真相的白书悦并未去质问他们,他不想让白家知晓,他尚且存活于世,这不利于他的因果前尘尽断,不利于他的修炼。
他将此事交予了愤愤不平的秋林晚处理,后续结果如何他也不知,只知自那以后白家势力一蹶不振。
他跟随秋林晚回到了剑云宗。
本来白书悦是并没有那场变故而畏火的,常年卧病在床让他性子坚韧,还不至于因此而变作阴影。
可是在知晓放火者之后,那场大火便成为了他的梦魇,在回到剑云宗后,好长一段时间时长反复出现在他的梦中。
他怕秋林晚担心,便一直没有说过,表现出来的一切不适都被当做是他又生病了。
直至后来,乔慕灵入门练器,第一次没注意,把练器室给烧了。
当时白书悦距炼器室最近,想去救困于里边的乔慕灵,却在踏入火海后再度陷入梦魇之中,后来反而是跑出来的乔慕灵把他带了出去。
白书悦畏火之事就是那时起被察觉的。
陆景阳与乔慕灵都只知他曾经遭遇过一场火灾,父母亦在火灾中丧生,以为是之前遭遇火灾留下的阴影,轮着陪了白书悦许久。
秋林晚倒是来问过他,是不是因为调查纵火之事而生了梦魇。
白书悦并未说实话,而是认同了陆景阳与乔慕灵所认为的那样。
在那之后,他对火也切切实实地产生了阴影。
最初他甚至连一点小火焰都不能见到,但这世间火灵根修士千千万,他不可能放任自己有这般明显的缺陷。
于是他请求秋林晚,为他造了一个单独的幻境,在幻境中企图克服他的梦魇。
但最终他也只是能稍微不那么害怕小一点的火焰,不影响日常生活,碰到更大的火,还是会陷入到当梦魇之中。
不过至少在那之后,他不会再梦到那一场大火。
秋林晚与陆景阳他们实在担心他的状况,也没允许他继续尝试在幻境中克服阴影,生怕他到时克服不成,反倒给自己整出心魔执念来了。
白书悦怕他们担心,乖乖听话,没再进行更多尝试。
实则他也知晓,再如何去幻境当中,也不可能真正的就这么克服这场梦魇,倒不若就此顺其自然。
但至于他是不是真的就这么顺其自然让自己放下……那便是谁都不知道的事情了。
再之后,就是白书悦入了无情道,忘却了前尘过往。
关于大火的记忆被遗忘,但深深扎根在心底的,对于大火的阴影却并未随之消散。
他依旧畏火,只是不记得自己因何而畏火,亦无探寻畏火因由之事的想法。
无情道的他什么都不在乎,包括他自己。
为了不受这所谓“前尘”的太多影响,白书悦也不断增进修为,更改惯用的招数。
尤其是面对敌对的火灵根修士时,他从不会给对方任何出手燃起大火的机会,在自己缺陷暴露之前将敌人干脆利落解决。
可事实上曾经的梦魇始终如影随形,遗忘只是将梦魇埋葬在深处。
如今一切记忆回笼,又有这五百年的经历,有三世的轮回,曾经的梦魇便随着他回归又混乱的七情六欲,再度破土而出。
当恶念占据上风,始终不曾得到解决的梦魇,便逐渐转化为了心魔。
又一次……再一次,不断地侵扰他。
灼热的火焰,滚烫的热浪。
窒息般的痛苦如同疯长的荆棘,将他紧紧束缚,难以呼吸。
只在恍惚间,似乎有一个声音不断回响在耳畔……
……
“仙尊?仙尊!仙尊你怎么了?你快醒醒!”
牧原着急地试图唤醒白书悦。
就在方才,原本只是安静睡着的白书悦忽然变得呼吸急促,眉头紧皱,一副非常不安稳的模样。
随后不久,牧原便明显感觉到白书悦的身体还便烫了许多。
并非生病高热的烫,甚至比那还要严重,就像是……在被火焰灼烧。
这样的温度绝不可能无端出现在白书悦身上,牧原连忙想要将他唤醒,却在数次尝试后以失败告终,只能眼睁睁看着白书悦承受烧灼之苦。
这时若是水灵根,兴许都能缓解些许白书悦的痛苦。
但偏偏他是火木双灵根……偏偏他是火灵根。
看白书悦此刻的状态,他的灵根只会加剧白书悦的不适,他除了等待白书悦自行缓解,无计可施,
牧原看着白书悦此刻因体内痛楚而变得苍白的神色,心下更是揪疼,只能将自己的手放入白书悦紧攥的手心之中,以免他在无意识中攥得太紧伤到自己。
期间牧原也试图去找系统,问问系统这两日白书悦的反常之处,可那系统全无回应。
到这时牧原也才发现,最近那系统似乎确实安静得有些反常了。
但牧原知晓,那系统必然还在白书悦识海之中,否则系统消失这么重要的事情,白书悦不可能不告诉他。
会是与白书悦最近的情况相关吗?
牧原正思索间,被休眠的系统也终于因被警告宿主身体状况异常而醒来。
它存在于白书悦识海,首先就注意到白书悦识海内大片大片的冰雪似乎正在消融,下意识便惊呼出声:“我*!怎么回事?!”
牧原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其中掺杂了一个古怪短促的刺耳音节,让他皱了下眉。
但他此刻并无关注那些奇怪事物的心思,直接开口询问:“你方才去哪儿了?”
系统也在第二时间意识到此刻白书悦的昏迷状况,知晓牧原是在问它,连忙回答:“我去休眠了,是……呃,宿主用类似于命令的方式让我去休眠的。”
这话听着比较像抱怨或是挑拨,系统尽可能以非常客观的语气说出来,以免牧原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