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反派魔尊拐跑了(79)
“嗯。”白书悦看一眼他的状态,昨夜应当休息得不错。
他解下腰间佩戴的清松剑,给牧元术自己去练习。
有昨日一整日的打底,今日牧元术看起来得心应手得多。
不知是不是清松剑昨日目睹了牧元术跟随白书悦去到浴房,在里边待到了陪白书悦出来,然后送白书悦上榻休息,今日的清松剑比昨日结束时还要老实安分一些。
练了一个早晨,白书悦便看出这一人一剑磨合得也差不多了。
牧元术给白书悦做了午膳,用膳时白书悦问:“你感觉今日进度如何?”
牧元术想了想,回答:“比昨日好许多了。”
清松剑在牧元术手中颤了颤,似乎是怕牧元术误解些什么。
牧元术便笑着补充:“大抵是清松剑前辈看出仙尊对弟子比较重视,看在仙尊的面子上便不为难弟子了。”
白书悦疑虑。
昨日他同清松剑理论过后,清松剑都未曾看过他面子,就这么一日时间突然又想通了不成?
他不理解,但懒得管,反正目标达成便好了。
牧元术进度比他预想中要快一些,白书悦便将安排提前:“那今日下午便开始尝试御剑。正好我闭关这几日你可以多加练习,回去路上便不需要飞行法器了。”
御剑所耗费的灵力精力比飞行法器要少一些,长时间的旅途还是更适合御剑。
牧元术听从白书悦一切安排:“好,弟子都听仙尊的。”
等白书悦用完膳,牧元术将东西收拾好,白书悦又给了他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等他休息够了便开始教习他御剑。
御剑最重要的便是“稳”,要在细窄的剑刃上维持稳定,操纵方向。
牧元术此前被白书悦带过几次御剑,不过当时得益于白书悦套的灵力,不需要牧元术做太多维持与平衡便能安安稳稳地站着。
有过那两次的经历,以及牧元术底子里的魂魄曾有过丰富的经验,牧元术对御剑所需要的“稳”有大概的感觉。
清松剑横在比较低的方位,牧元术尝试着站上去。白书悦就站在他身旁,以防出现意外。
这一次清松剑还是识相的,始终都比较安分,牧元术很顺利地站了上去。
白书悦等他适应一会儿后,教他:“御剑注重与剑之间的共鸣,将你的灵力运至双脚,感受你与剑是全然一体的。”
牧元术按照白书悦教习的去做,但感觉到了一些阻力。灵气凝滞于双脚与清松剑之间,有些难以转化连接。
白书悦见状,补充:“初次连接有阻力是常态,你要学会自行去冲破阻碍。”
至于最关键的如何冲破阻碍,白书悦未细说,也无法细说。
这于他而言不过是瞬息间完成的事,没什么需要教授的技巧。
所幸牧元术自己悟性资质足够,听白书悦的话继续尝试,约摸又过了一刻钟时间,便隐隐有了连通的顺畅感。
他一鼓作气,冲开最后的阻碍,以灵力与清松剑建立起短暂的连接。
连接未能持续太长时间便中断,想维持稳定的连接还需要多加练习。
这样的进度已算难得,白书悦见牧元术站得稳当,便未再于他身旁站着,回到院子的石桌前坐下,由着牧元术自己练习。
明日他便要闭关,今日若能教完牧元术如何掌控方向,余下的几日便可以由他自由发展,自行熟悉训练。
白书悦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估算着以牧元术天资,应当能完成今日的这个安排。
他安心坐在座位上,继续去翻阅之前未看完的书卷。
但他并未能安稳看多久,便感知到门口有人,是云沉宿。
云沉宿不知是来作甚的,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也不见有进来的动静。
白书悦回头看去一眼,就见他正皱着眉看向不远处练习的牧元术。
白书悦不知他具体是在看什么,见他没动静,没打算主动理会他,低头继续看书。
片刻后,云沉宿才走进来到他这边:“清云。”
白书悦没应他,也没抬头,只是指尖翻页的动作放缓,意即他在听。
云沉宿直接问:“你怎么还把清松剑给他拿去练了?”
白书悦语气平淡:“他的佩剑不合适,便让他凑合先用用清松剑了。”
云沉宿一时还真不知该再回一句什么。
所幸此时他与牧元术练习之处相距有一段距离,否则清松剑必然要因他这一句“凑合”而不满。
云沉宿神色又是之前那般的复杂难言:“你就这么看重这姓牧的小子?”
白书悦抿了口茶,随口似的回复:“嗯。”
云沉宿不甘心地继续问:“你真的就不怕他对你别有所图?你可是第一仙尊,那么多人看中你的身份地位,只要能攀上你,资源功法皆是唾手可得。”
白书悦只是掀起眼皮,淡然地看他一眼:“你觉得他是这样的人么?”
云沉宿被问住了。
若换初次见到牧元术之时,云沉宿必然能笃定非常地说“他必然是这样的人”。但经过这么一段幻境内的相处,牧元术的赤忱之心,只要眼睛没瞎的人都看得出来。
云沉宿实在没办法自欺欺人。
他最后再问白书悦一遍:“你真的确定你要……”
他未说完,白书悦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云沉宿从他的眼神中看懂些什么,便换了种说辞:“继续培养他?”
白书悦收回视线,放下茶杯:“我确定。我需要他待在我身边。”
云沉宿有些郁闷,但既然白书悦都已做下决定,他最终还是和以前的无数次一样——白书悦这么做肯定有他自己的道理,他只要配合就好。
他站起身,离开片刻后,又拿着一卷无名书册回来:“这应当是你需要的东西。便不麻烦你之后还要再过来一趟这边了。这边并无其他你还需要的物件。”
云沉宿将书卷放置在桌上,指尖抵在书卷上方,微微泛白。
又过了一会儿,他才如同卸下什么重担一般,将这卷无名书册推到白书悦面前。
白书悦认得这本“书”,在看到那空落落毫无字迹的封面时,便想起了一段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那是他二三十来岁尚且年少时,因身体原因常常会被他的师尊带到雪荒境来休养。
那时云沉宿还不是荒主,他们两人的师尊怕云沉宿会打扰到他休养,大部分时候禁止云沉宿来与白书悦见面。
白书悦身边有替他送一日三餐的道童,后来云沉宿就常常会给道童一卷无名书册,让道童送来给他,美其名曰是解闷。
但实际上,这无名书册被云沉宿施了小小的障眼法,解开障眼法便会察觉这并不是“书”,而是一个小盒子,盒子里边装有云沉宿给他的信或是纸条。
大部分内容都是约他出去走走,而大部分时候白书悦都视而不见。
他对这个莫名其妙的荒主徒弟没什么兴趣。
偶尔他闲得无聊了,才会想到纸条内容,出去看一眼,发觉云沉宿始终等在原来的位置上。
在白书悦身体好转,云沉宿继任荒主之后,他们便再未用过这样“偷偷摸摸”的传讯方式了。
白书悦垂眸,过了会儿才接过这卷无名书册,轻声道:“谢谢。”
云沉宿见他还记得,终究只是轻笑一下:“无妨。只要是你需要的……我总是会给你的。”
说完,他又道:“我过几日也要闭关了,应当会与你的闭关时间错开,来不及送你。那就……今日提前道个别吧,愿你一路顺遂。”
他最后一句话说得很轻。
雪荒境与剑云宗相距太远,云沉宿又离不开雪荒境,这么多年来他们总是在道别。
白书悦情绪仍是淡淡的,颔首:“嗯。”
云沉宿最后看了一眼牧元术的方向,转身离开了。
或许无人知晓他放下了什么,或许白书悦也从未听出他的言语有何不同,但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