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反派魔尊拐跑了(108)
牧元术开门后,便见白书悦正坐下床榻边,头靠着床柱闭眼休息, 小雪狐躺在他旁边——也是难得,居然没缩在白书悦怀里。
白书悦没有因牧元术开门的动静而睁眼, 应当是在浅眠。
牧元术合上房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
“仙尊。”牧元术轻声将白书悦叫醒, “差不多可以回去了。”
白书悦迷迷糊糊地睁眼, 兴许是初醒的缘故, 蓝眸间笼了层水雾, 湿濛濛的,茫然看着牧元术。
牧元术鲜少见到白书悦这般无害懵懂的状态,心底一软, 声音放得更温和:“仙尊,我们回去吧。”
白书悦反应了会儿, 终于想起自己为何会在这个陌生的房间,收敛眸色,“嗯”一声后站起身。
但他还没站直,又晕乎乎地跌坐回去。
“仙尊……嘶。”牧元术忙上前一步扶他,结果在触碰到白书悦手心时,被滚烫的温度吓到,“仙尊您手好烫。”
“嗯?”白书悦烧得反应有些迟钝,没听清牧元术在说些什么。
临行前他亦让牧元术给他的面容施了简单的障眼法,遮掩过分苍白的面色,这也使得牧元术方才根本没看出来他身体状况的不对劲。
障眼法对系统同样有作用,听到牧元术的话后,系统才着急地冒头:“什么什么,宿主您发烧了吗?宿主您等等,我马上就给您扫描检查一下!”
白书悦被识海里的动静吵得头疼,皱起眉头。
系统没注意到,连忙扫描了一下白书悦的基础健康状况,惊呼:“宿主您都烧到三十九度了!您这是高烧啊,得赶紧吃药降温了!”
白书悦混混沌沌中也听不懂系统在说什么,被稍有些尖锐的声音刺得生疼,冷淡开口:“闭嘴。”
意识不清间,他并未像往常那般在识海中回答,而是直接开口说出来。
系统满心担忧白书悦状况,一时没注意,知晓自己容易让白书悦更不舒服,连忙闭嘴了。
牧元术亦听到了白书悦方才的低声训斥,但知晓这是在对系统说话,没管,思虑着方才系统所言,估计白书悦这时状况很糟糕。
必须得尽快回去了。
他担忧地问:“仙尊您还能起来吗?”
所幸白书悦还有一定的清醒意识,迟钝地理解出牧元术所言意思:“嗯,尚可。”
牧元术听得心疼,又简单交代:“弟子向仙祖打听过了,这段时日掌门与乔峰主他们不会过来,先让小雪狐在仙祖这边待一会儿,又仙祖帮忙照顾一段时日,亦方便仙祖调查小雪狐吞雷劫之事。
“弟子先把小雪狐抱去给仙祖,再同仙祖打声招呼便可离开了。”
白书悦懒得思考前面的长句,直接应下牧元术最后那句:“好。”
牧元术抱上小雪狐去找秋林晚,简单说了小雪狐的生活习惯,便匆匆回来带上白书悦一起离开。
秋林晚还在院子里和小雪狐培养着感情。
白书悦整个人都烧得晕晕乎乎的,但幸而平日冷清的性子让他不必开口说话,道别的说辞都由牧元术代劳,他只需站在牧元术身侧,朝秋林晚颔首致意便结束了。
秋林晚虽较为并无太多城府,但他对白书悦很关心了解,未免他看出些什么来,牧元术没有说太多场面话,简单道别后就与白书悦一起走出了院子。
白书悦强撑着往前走,一离开秋林晚的感知范围便有些支撑不住,摇摇晃晃地向一侧倾倒,正好倒在赶忙上前的牧元术怀里,又因牧元术相对温热的体温而有些不舒服地皱起眉。
滚烫的温度隔着衣料传递给牧元术,灼得他心口紧揪。
在这时他便更恨自己是火灵根,在仙尊有需要时帮不上一点忙,只会让仙尊更为难受。
牧元术轻轻揽住白书悦的肩膀。
这种状态下白书悦肯定是没法自行御剑了,牧元术伸手绕过白书悦身前,去拿他挂在另一侧的清松剑。
白书悦微阖着眼,对牧元术的动作有感知,但并未作出任何反应,对牧元术已是本能的信任与放心。
牧元术顺利地拿到清松剑,清松剑亦在此时明白了状况,主动出鞘,落在两人面前。
“仙尊,来,弟子先带您回去。”牧元术尽可能放轻声音,像是在哄着白书悦。
白书悦勉强直起身,借着牧元术搀扶他的力道走上清松剑。
牧元术怕白书悦中途撑不住,低声说了一句“仙尊请恕弟子冒犯”,便圈住了白书悦的腰。
白书悦倒是没觉得冒犯,还主动往牧元术的方向靠近了些,头靠在了牧元术的肩膀上。
幽幽梅香顷刻将牧元术包围,软绵绵的重量压在肩头,白书悦变得粗重炽热的气息几乎就落在他耳畔。
牧元术下意识收紧手,须臾又缓缓松开,轻声呢喃了一句“仙尊”。
白书悦感觉到耳边一阵细微的胸腔震动,不知听没听清,只是难受地靠着。
牧元术没再耽搁,御剑带白书悦回去。
他估计白书悦这次突如其来的发热,应当是在来的路上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吹风的影响导致着凉,还特意多为白书悦施了几层护体灵力,免得加重他的不适。
紧赶慢赶回到寒英峰后,白书悦已再一次昏迷。
牧元术先抱他到房间内躺下休息,旋即打来一盆凉水,取干净手帕覆在白书悦额前,先为他简单降温。
在这个间隙,他顺便出门去疗愈室那边找寻药方。
白书悦灵力衰竭导致的身体虚弱很容易生病,陆景阳在之前来的那一趟便考虑到了这样的可能性,提前给牧元术留了各种病症可供应对的药方,他只需对症选药方便好。
他一人无法同时顾及煎药与照顾白书悦,又干脆外化灵力,留下一枝小藤蔓专门看顾白书悦。
牧元术突破至金丹期修为,体内储存灵力上限扩充,外化的小藤蔓亦有了些自主意识,可以依照他的吩咐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
牧元术煎完药回来,白书悦的状态看起来已稍微好了些。
他搬了张椅子用以放置药碗,走到床榻边轻声叫醒白书悦。
白书悦皱着眉缓缓睁开眼,只觉原本只是晕乎乎的脑袋现下一阵一阵的疼。
好难受。他已有许久不曾这般难受过了。
“仙尊,弟子扶您起来吧?”
牧元术的声音仿佛近在耳畔,又仿佛朦朦胧胧地隔了层什么东西,听得有些不真切。
白书悦想回答,但又实在累得不想开口。
他昏昏沉沉间闭上眼,同翻涌而上的困倦疲惫作斗争。
而在这时,又听闻耳边的声音:“仙尊先别睡,起起来把药喝了再睡。”
“……”
算了,还是直接继续睡吧。
白书悦很干脆地放弃了要起来的打算。
耳边又传来一个近乎气音的笑声,旋即便有一个微凉的触感抵上他的额头。
“仙尊若是不自己起来,弟子只能强硬给仙尊灌进去了,那样必然会弄脏仙尊的,仙尊真的不起来么?”
“……”
白书悦自暴自弃似的再次睁开了眼,只见抵在他额间的是牧元术的手心。
力道很轻,只是牧元术的手看起来有些红。
白书悦一时思考不出为何牧元术的手心是冰凉的,又为何他的手像是红了小片,只本能地觉得这样的温度很舒服。
原本因身体难受而不安定的心绪被一点点安抚下来。
过了会儿,见白书悦没那么难受了,牧元术才收回手,扶他坐起来。
白书悦靠在床头,眼睫微垂着,病恹恹的,浅蓝如泉的双眸都失了往日的光彩。
又偏生他是一副美人皮相,比起往日的清冷淡漠,这般模样只更惹人怜爱。
牧元术将汤药端过来:“仙尊是要自己喝,还是弟子喂您?”
白书悦无甚气力,但还不至于端不住一个碗,接过药碗来,一勺一勺地喝,喝一会儿歇一会儿,很苦大仇深似的。
牧元术笑得无奈,仙尊也唯有在这时会显得有些孩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