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无限](225)
目前最严峻的问题就是,他并不知道花轿被抬行到哪一个阶段了。
他和谢临刚被传送到山中石棺时,天色就已然是深蓝的,现在早已变成深黑。然而陆准在他们认知中的一小时前在村口看到花轿的时候,设定上却是这个魇境中的白天——巳时将半,也就是十点。
也就是说,如今魇境的时间并不能按照天色和体感来计算,这无疑给他们依照祭祀进行的时长定位花轿并阻止祭祀带来极大的困难。
更何况,如今抬轿的虽然看上去是村民,但只是魇境中怪异生物的幻型,他们的行动路线和速度都是飘忽不定的。
但无论如何,他们必须去到轿子所在的地方——在它被抬到山顶之前。
根据蒋黎心魔形成的原因来看……如果让祭祀在山顶被完成,他们将不得不面对最糟糕的事太:来自极限魇境的暴动和崩坏。
齐沅扫了一眼远处好像永远不会减少的怪物潮,它们嘶吼着,越过同伴被烧焦,被冰封的尸体,踩过它们破碎干瘪的头颅向他们四人所在的方位不断涌来。
甚至他可以确信,即使他驱动灵力直接放出能将怪物群体冻结的暴风雪,或是谢临召唤出那六柄硕大的金色巨刃进行挥砍,都无法阻止它们的攻势。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阻止他们把“她”带到轿子前。
“以我们现在的前进速度,带着他们在短时间内不可能找得到轿子。”谢临轻飘飘也跃至齐沅身旁,语气平静地陈述,“保留体力,做好魇境暴动的战斗准备。”
“不,或许我可以。”齐沅摇摇头,他们一路在这个错综复杂的魇境中攻克难关,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他不想就这样认命。
于是他阖上眼,停止进攻,试图像很久之前在某个魇境中的雪山里一样,通过铺开灵力定位轿子。
“谢临,掩护我一下。”
“你疯了?”谢临很快发现他的动作,眉头立刻皱得很紧,他瞥了一眼远处的怪群,用一个忽如其来的爆炸暂时逼停了它们的攻势,也收敛了灵力,不再攻击。
“停下。”他语气强硬地要求道:“你想再晕一次吗?”
这座柏珩山时现实中本就真实存在的一片面积相当大的山脉中最为出名的一座,山体面积根本就不是曾经那种能被他一刀就点燃的雪山可比拟的。
在这样一座大山中用灵力探查,带来的灵力消耗其实不算什么,即使齐沅那庞大到难以估测的灵力被消耗殆尽他也可以很快为他传输——但是强行动用灵力去定位的精神力消耗是巨大且无法弥补的,很可能会彻底透支齐沅本就不算好的身体。
何况他还受过两次反馈带来的冲击。
虽然齐沅总是不会主动去提,但是谢临非常清楚,自从入魇以来的大部分时间,他的脸色就没有一刻不是苍白的。虽然他自己对受的伤害总是毫不在意地一笑了之,但谢临做不到。
他无法抛开齐沅的安危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你不停下,我就不再攻击。”谢临冷声道,伸手扣住他的小臂,迫使他的脸朝向自己:“你猜猜,那边那两个人靠自己的力量能撑多久?”
齐沅听出他声音中明显的怒意,睁开眼,有些诧异。
他没有料到谢临会在这种事情上的态度会如此坚决,甚至开出这样的条件来“威胁”自己。
“我只是……”
他本来想反驳着说些什么,看到谢临脸上那丝无处遁藏的焦急后,他又觉得无法开口了。
好像自己确实常常以身涉险,仗着自己在设定中本就不太长的的寿命和不算太硬朗的身子,在魇境里做事从来都主打一个想做就做,不计后果。
这放在最初当然是可以的,反正他孑然一身来到这个世界,后来虽然渐渐有了朋友却也没有什么交心过命的人,并不害怕失去。如果莽成功了那就皆大欢喜,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导致自己身处万劫不复之境倒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但如今却是不一样了。
他有了心意相通的人,有了牵挂,也在心里悄悄想过和他一起一直一直走下去。
那谢临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呢。
所以现在他应该学会适当地把那股疯劲适当收一收,学会惜命,为了谢临,也为了他自己。
齐沅有些心虚地看向谢临此时已经扭至一边的侧脸,微弱的光线中,那人紧绷下压的嘴角格外明显,连左耳的银色耳饰都在呼应着心情一般闪着寒光,显然是被自己气得不轻。
恐怕之前在水井里受到反馈那会他就已经小气吧啦的在心里给自己记上一笔了。
不过也不怪他生气。
思及此,齐沅规规矩矩收了已经沿着山路铺开很大一片的灵力,讨好似地想要去拉谢临的手,又怕他正在气头上把自己甩开,只好可怜兮兮试探着拉了拉他风衣宽松的袖口。
“我错了。”齐沅乖宝宝正色道。
“哼。”
“真的错了。”
“哼。”
“以后我有什么事都和你商量着解决,再也不会自己瞎搞吓你了。”
“不信。”
……看来软的不吃只能上点硬货了。
齐沅咬咬牙,声音瞬间弱下来几个度:“……我头有点疼。”
“严重吗?”
上一秒还扭着头不肯看齐沅,整个人都怒气外溢的谢大佬立马把头扭回来了。
“早说了让你别乱来。”
他丝毫没注意到齐沅一副诡计得逞的样子,迅速反握齐沅扯着自己袖子的手,眼底的怒意消失无踪,转而变为深刻的担忧。
“不严重,不严重……”齐沅看到他又像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更心虚了,万幸现在两个人都没有外放灵力,周围光线很暗,替他的脸色做了很好的掩护。
“你和我说说话就不疼了。”齐沅说着,越发不好意思,清晰感觉到耳根开始发烫。
“……好。”谢临的声音软下来。
人呐,有的时候还是得充分意识到正确的求饶,咳咳,或者说“撒娇”方式。
“我真的要打扰一下……”石台斜下方的陆准带着满脸的泥颤巍巍举起手,发出绝望的哀嚎:“你们能有人在意一下我们俩吗?我的灵力已经快要维持不住防御罩了!”
话音未落,他只觉得周围先是有一阵暴风雪呼啸着掠过,雪白冰晶充斥视线,将一只叠着一只堆积在自己的防御罩上,朝自己龇牙咧嘴的剥皮怪物们尽数冻成冰雕,而后激烈的灿金色火光从地表腾地窜出,冲天而起般爆燃,很快那些冰棍怪物们就在火光失去轮廓,最终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粒灰烬都没留下。
怪群小时的下一秒,陆准苦苦支撑的防御罩应声碎裂。
“呼……”陆准一屁股坐倒在地,“我差点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我们这不是……对你的防御罩的持续时间和牢固程度有着充分的信心嘛!”齐沅悄悄松开和谢临握在一起的手走向他,眼神游移。
“站起来。”谢临出现在他身旁,一脸嫌弃地朝他伸出手。
“???”陆准发誓,刚才他被数百只怪物围堵的时候自己都没这么害怕。
谢临是不是吃错药了?
不是,他什么时候是那种,看见同伴摔倒了会伸出手来拉的大善人了?
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这一切都是自己消耗灵力过度的幻觉?
“快点。”谢临皱眉。
“哦,哦哦。”陆准呆滞地下意识伸出手,看着谢临在花了半秒把自己拉起来以后迅速掏出手帕擦了手,视线重新落回齐沅身上,脸色也变得柔和起来,勾着唇角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妈妈呀,等这次破魇结束之后一定要告诉四眼田鸡,他今天看到谢临被夺舍了。
“所以,你俩刚刚在那里说了那么久小话,是来通知我们下一步行动计划的吗?”喘了几口气,单纯陆准迅速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