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无限](97)
“我不会一直在你身边。”谢临的眼神黯了黯,声音也变得有些喑哑。齐沅正和头发较着劲,没注意。
“只要我们还组队,就总需要一起破魇的吧?”他试图把耳侧的头发理顺,对着死结捣鼓了好一番,“除非你不再想和我组队了。”
想到这里,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带了点探究地直视谢临的眼睛,那人的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也正平静地看着他。
“暂时还没有那个意愿。”谢临早已停止喘息,面容平静,看了看齐沅缠成一团的银发,叹了口气:“你要是继续乱来,就不好说。”
他伸出细长的手指,滑进齐沅耳朵上面,指尖比石壁更冰凉的温度把后者吓了一跳,发现他在帮自己整理头发之后又放松下来。
平时谢临那双修长的手用来拿刀的时候居多,齐沅未曾看过他如此细腻的手法,那团像是怎么也打不开的死结突然变得乖顺起来,三两下就被完全解开了。
“你还会打理长头发?”
谢临整理好他一侧的鬓发,又略到另一侧,指尖动作轻柔。
“以前留过。”
短暂的交谈后,偌大的地下洞窟陷入沉静。
一个男人帮另一个男人整理头发这种事情多少有点暧昧,又是在这样幽静昏暗的洞穴里,与他们作伴的只有缭绕的水汽。
两人都不是扭扭捏捏的人,在这样的情境下却也都难免感到神经紧张,谢临的手指变得有些僵硬,齐沅也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兔子一样往上竖起来。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决定开口说点什么缓解一下被旖旎氛围所影响,一直怦怦乱跳的心。
然而先前的惊险经历过去后,他的大脑断线重连,恢复理智,一句憋了很久的疑问下意识脱口而出。
“我刚才是不是走光了?”
第72章 幻想乡(10)
话刚说出口齐沅就后悔了。
刚才自己大半身子都差点栽到断崖下面,多亏了谢临提溜一把,才没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就那个姿势,只能说很难不走光。
这事儿谁提起来都尴尬,本来放着不说,由它过去也就罢了,而自己竟然还大剌剌问谢临有没有看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谢临的手指彻底僵住了。
他指尖抖了一下,差点把齐沅的几根头发揪下来,疼得后者“嘶”了一声。
“……太黑,没看到。”
停了好几秒,金发的血族终于重新活动手指,看似云淡风轻地吐出五个字。只是他明显不太擅长说谎,长这么大也没有什么事情值得让他这么做,眼下说出来的字眼一个接一个打着飘,一点也没有平时的冷静低沉。
怎么会看不到呢。
血族在夜晚的视力别提有多好,要不然他也不能在黑夜之中准确抓住齐沅的脚踝。之前动用灵力照明,也纯粹是为了方便某个一门心思扑在破魇上的人而已。
像是想掩饰自己难得一见的慌张,他帮齐沅把两边的头发最后顺了一遍,站起来走到平台边缘,朝下看过去。
“还走不走?”
“哦,这就走。”齐沅愣了一下,连忙收回停留在谢临金发之下若隐若现的粉红耳廓上的目光。
原来谢临也是会害羞的,他想。
·
位于诸神山脉东北角山峰之下洞穴里的,是一汪墨蓝色的古潭,却并不是死水,有股约莫一米多宽的水流顺着潮湿的岩石缝隙往下流,延伸至远方,开阔的洞穴也由此收紧。
“看来这里的山峰之下全部是镂空的。”
齐沅极目远眺,谢临灵力光照下延展开的十几米空间内尚且看得清折射出微光的水面,再往前,漆黑静默的水流陷入一片幽深之中,望不见尽头。
“又或许山峰本身就是假象。”
“你是说,这部分山体本身就是被模拟出来的么……”齐沅手指曲起,抵住嘴唇。
现在想想,在树林中听到的水声也是突如其来的,还刚好卡在那阵诡异的违和感出现的时机,应该是个引导他们放弃追查违和感来源的诱饵。
问题是,有谁有必要这么做,又是怎么做到的?
魇主沈乐臻现在理应不在这片区域,其余的净魂师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更何况,如果单纯想要分散他和谢临的注意力,完全可以换点别的动静,完全没必要特地放出和预言诗里的“黑潮”密切相关的水声。
像是一个小小的暗示,只是为了提醒他们水源的位置,奈何设下这个小把戏的人没料到齐沅抓住线索就不肯松手,一路查过来,竟是误打误撞进入了封闭的山洞,直接获得了谜底。
“黑潮的真面目有很大概率就是这条位于地下的暗河。”齐沅分析道,“反正我们现在上去也费劲,不如顺着河流走走?”
他扭头看向谢临,那人脸上带着几分思索,好像没听到自己的话。
“你在想什么?”
齐沅走到他身边。
“没什么。”谢临垂眼摇头,“走吧。”
他跟着齐沅往下落的时候,也亲眼看见了那些涌现的黑色小方块。它们并没有实体,他的半边胳膊甚至直接穿过了方块尚未打开的部分,却毫发无伤。
谢临隐隐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小方块,刚才想了一路,却始终没有头绪。
水流流速不快,两个人行走的速度几乎能和水流齐平,洞穴里有股潮湿的霉味儿,金色灵力掠过地面的时候能照出零星几朵菌类攀附在石壁角落,一切都和正常的山间洞穴别无二致。
洞穴里枯燥的步行持续了将近四十分钟,齐沅的小短靴带着一点跟,走得久了甚至有点腿疼,就在他想要再次提出休息的时候,终于瞥见蜿蜒曲折的深色水流沿着石壁逐渐放缓流速,洞穴再次变得开阔,空气中的味道也清新不少。
齐沅弯腰走过低矮的石墙,看到一汪和最初的洞穴之中几乎一模一样的泉水,除了水的颜色更深一些,几乎没有区别。
层叠的石壁上方仍然是被完全封锁的穹顶,一点月光都透不进来,齐沅一时有些犹豫是否这就是黑潮的真面目,却忽然听到谢临的声音。
“水里有东西。”
“什么?”
齐沅快步走过去,一眼看见那一潭幽深水面下的事物,线条优美的银色眉毛饶有兴致地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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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风律之城。
“姐,你真的打算好了?”
宋以辞坐在茶桌前,黯淡的月光让他的脸色看起来格外惨淡,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一个人在夜里行动什么的……这样做未免太冒险。”
“只有这个办法,齐沅已经不和我们一个阵营了。只是只要我还有行动的能力,我还是想拼一把,尽量不把弟弟的安危完全寄希望于别人。”
沈笑莹坐在宋以辞对面,神色严峻,严溯端着两杯茶走过来坐在两人之间,给他们分别递过去,脸色也不太好。
对于精灵来说,失去阳光有点像鱼儿失去水,呼吸之间都有种滞涩感,让人忍不住想一直昏睡到天亮。
“我们必须把握住第一缕光的机会。只要在早上率先摸清上半句诗所指示的方位,下半句的黑潮应该不成问题,我会在夜晚谨慎行动,尽量不拖到深夜。”
宋以辞低声对严溯倒了谢,端起茶抿了一口,表情仍然带着不赞同:“夜晚除了我们,剩下的阵营想必都会倾巢而出,你何苦参与他们的乱斗,那只是一部分线索而已。”
“以辞,你不明白的。”沈笑莹苦笑着摇了摇头:“魇主是我的弟弟,是我最爱的人之一,只要有一丝争取线索的可能,我都不会放过。”
“但是那可能性太小了,笑莹。”严溯终于发话,他郑重地看着沈笑莹的脸:“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乐臻要是有意识,肯定也不愿意看到你以身涉险。”
沈笑莹兀自摇头,脸上有无论谁也无法动摇的坚决。她双手拢在茶杯边缘,微微发颤,像是想从温热的茶水中获得一丝抵御凉夜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