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摆烂后剧情崩了[无限](94)
齐沅眨眨眼,全然没听见他的话,因为他越过刘圣羽的肩背,看到一抹金色的长发沐浴在壁灯和烛火的温暖里,随着火光的明灭微微闪烁。
“谢临。”他下意识喊了他的名字。
谢临的脸色差得明显,一路出来的时候仿佛能看到走廊里被他冻出的冰渣子,他站在大厅门口,看着齐沅和刘圣羽,狭长的双眸中闪过愠怒和一丝微妙的尴尬。
齐沅无法控制自己的视线不往他身上飘。
之前对于谢临服装感到的那丝违和在此得到了解答,原来是因为他那衬衣一样的白色礼服内衬,以及黑色的长袍都有些过于精致了——不如说,其实那压根就不是长袍,而是一整套属于吸血鬼女帝的华贵晚礼服。
这么想着,他又有点想笑了。
谢临自己也一定没想到,上一秒他还在欣赏着齐沅的反串,下一秒自己就也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反串人。
小丑竟是……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这个时候要是笑出来,肯定要被谢临追着砍八千米。
齐沅收回目光垂下睫毛,眼观鼻鼻观心,死命憋住笑,打算镇定自若地来一句普通而平凡的问候,却被刘圣羽抢先开了口。
“谢临,你可算来了!我找了你半天呢。”巨型哈士奇朝憋了一肚子火的某人走过去,眼中依旧透着隐隐的崇拜,说出来的话却让齐沅想把他直接扔出血族领地。
“刚刚那个魇主小屁孩说我是血族王子诶!厉不厉害?不过你竟然是女帝,还是我的母亲,我都没看出来,还以为你是个男性角色呢。”刘圣羽精准地句句踩雷,全然没看到谢临额角爆起的青筋,“我竟然还要和齐沅成为夫妻,真不可思议。话说初拥是怎么回事?我也没咬他啊……”
谢大佬仿佛下一秒就要炸了。
他黑着脸,下颌线紧紧绷着,修长的手指在衣袖下动了动,像是动了马上就要拔刀砍人,顺带把屋顶掀翻了的心思,看得齐沅后退几步,心里拔凉拔凉的,非常担心自己刚来赤红帝国不久就要痛失住处。
“哥!”
一道脆生生的呼喊打断了刘圣羽在雷池蹦迪的举动,齐沅顺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一个年纪不大的小胖墩正站在走廊口。
他先是异常紧张地看了一眼谢临,确认他还没挥刀,暂时安全,立马冲着刘圣羽大喊:“哥,你过来,我有事!”
“啊?你好好的能有什么事?”刘圣羽抓了抓头发,没明白他的意思,但后者明显不想给他拖延的时间,走上前来拉着他黑袍的边角就要往回走:“咱们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计划,那魇主新说了两句谜语你听没听到?走,快和我走!”
“等等,我还在和谢临说话呢……”刘圣羽被小胖子拖着往走廊里走,却有些不情愿,嘴里仍旧说个不停。
“我觉得你们真的都应该强强联手,主动出击!你们俩在一起,还有谁打得过?话说,你们现在算不算婆媳?呜,曹典,你捂我的嘴干什么?”
“噗……”婆媳两个字到底还是杀伤力太强,齐沅一个没憋住就笑了出来,随即他背后一凉,意识到名叫曹典的小胖子已然拖着刘圣羽溜之大吉,此时大厅里只剩自己和谢临两个人,顿觉大事不妙,颤颤巍巍抬起眼睛,果不其然看到那人濒临爆发边缘的神情。
“其实,你这么穿也很好看的……”齐沅连忙收了笑,小声解释,“看起来其实和那种血族帝王没有什么区别。”虽说是反串,却要比自己这身小白裙好上太多。
他没想着要让谢临听到,只是发自内心地这么认为,说话的时候眼角还带着刚才憋笑憋出来的晶莹泪珠,浅琥珀色的桃花眼里映着燃烧的炉火,淡淡的橘色光晕在他眼中若隐若现,在暗色调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动人。
让谢临想起他们两人从上一个魇境里出来,坐车回总部的时候看见的夕阳。
和这个魇境里黄昏时那极其不自然的浓烈橘色阳光不同,那时的夕阳余晖是朦胧的浅橙,是属于大自然的太阳。
是这颗星球能接收到的,最温暖的光。
他看着齐沅的瞳孔,那双承着暖光的眼里此时也盛着自己的倒影。好像从很久之前,就有这样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自己。
谢临忽然就不想拔刀了。
“……后面你打算怎么做?”他垂眸叹息,伸手在他被颈带遮掩的脖颈处轻轻划过,带着点固执,像是再次宣誓不被角色身份所影响的主权。
谢临的举动有点暧昧,苍白指尖上,属于血族的冰凉温度又让齐沅小幅颤抖了一下。
他喉结颤动,浅声开口:“关于沈乐臻今天给出的那两句诗……”
若第一缕光照亮黑暗一隅,非凡之物显形于暗潮之底。
“我有一些想法。但是这里……”齐沅看了一眼明显是用来就餐的长桌。
好像不那么方便说。
谢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声开口。
“来我房间?”
第70章 幻想乡(8)
说是谢临的房间,其实也就是血族宫殿深处的一间稍大些的卧室。卧室的桌台上也放着好闻的玫瑰香薰,家具都是暗色,烛光摇曳在窗棂边,齐沅从窗沿往外看,成片的紫色水晶映入眼帘。
从风律之城眺望的时候,赤红帝国被迷雾缭绕,只能看见这样成片的紫色水晶块,却没想到内部是这样一番光景。
“还满意?”
谢临站在齐沅身后,视线略过他的短靴,不经意在他纤细流畅的小腿上逗留。
“挺好,一会儿看看晚上的伙食。”齐沅冲他笑了一下,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不过也许我们没工夫吃饭。”
他正要盘腿,又意识到自己正穿着裙子,不便做出一些“不雅举动”,叹了口气,还是老老实实坐正,抬手打开手环的虚拟屏幕。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魇境里,手环的诸多功能都受了限制。收发消息的功能无法正常使用不说,就连点触都有些费劲,像是忽然失灵了。
齐沅在虚拟触屏上捣鼓了好一会儿,实在点不开笔记本的图标,甚至连屏幕都一个劲儿直闪。他有些赌气,牙齿隔着上下唇咬了一下,手指还僵在原处不肯放弃。
身旁的沙发传来轻微的下陷感,齐沅偏过头,一张羊皮纸和一根羽毛笔映入眼帘,属于血族的苍白手指正捏着它们的末端。谢临默默看着他,狭长的眼尾略微弯起来,似笑非笑的样子。
“或许用这个比较快。”
“……”
齐沅最后还是向效率屈服了。他抬手接过羽毛笔,又把羊皮纸铺在身前的矮桌上,落笔的第一下异常丝滑,黑色在略显粗糙的纸张上划出痕迹,油墨味混着淡淡的皮革味散开,那人竟然连墨水都提前替他蘸好了。
“没想到这种旧时代的物件竟然这么好用。”齐沅有些诧异,手上的速度却没有停,他利落地在纸上标注出东南西北,然后再在四个角落分别写上各个阵营的名字。
“你要画地图?”谢临把一瓶墨水轻轻放在桌角,前倾身子观察他的大作,微风掀起一阵冷檀香,金色的长发尾端扫过齐沅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对,那两句诗很可能和某个地理位置有关,不难猜。”齐沅在地图中画出诸神山脉的大致轮廓,“若第一缕光照亮黑暗一隅……这句诗应该就是在指向大陆上的某个方位。”
齐沅在角落里把这句话工整写下,“黑暗一隅,应该存在于诸神山脉之中。还记得山中的紫色迷雾吗?那里确实常年见不到光。”
“问题就在这个‘第一缕’,该怎么定义。”谢临垂眼看着齐沅整洁流畅的画工。
“有没有可能是早上的第一束光?”齐沅在那三个字后面打了个小小的问号,又在阳光二字边上画了个小太阳,“如果是这样,这一部分的谜底只能在清早解开了。”
“血族的活动时间是日落后,黎明前。”谢临视线落在他的尖耳朵上,顿了顿,“太阳升起后,我们便无法踏出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