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纠 (二)(31)
若不是因为这个,吴纠就想蹲在帐子旁边亲自点火了,怎么会让子清一个人“顽”去?
吴纠进了帐子,趁着还有点时间,打算解决一下自己的问题,最好是去提一桶凉水,沐浴一下,把身上那艳俗的味道也洗干净。
但是不行,因为子清在偷偷摸摸的蹲点儿,他的帐子里也没有其他寺人,若要找其他不顺手的,吴纠也不太愿意。
吴纠踌躇之后,只好把衣裳换掉,起码味道不是那么难闻了。
吴纠把外袍退下,团起来扔在一边儿,以求那味道扩散的慢一点儿,然后抬起袖子闻了闻,竟然还是那种味道的,里面儿的衣裳也染上了味道,这么一闻,顿时脑子里“嗡!”的一声,连忙把亵衣也解开,团起来扔在一边儿。
吴纠赤着膀子,感觉虽然暮春了,但是因为是夜里头,还是郊区,所以有点凉飕飕的,但是这种凉飕飕在现在,变得特别凉爽。
帐子里就吴纠一个人,心情大好的开始找衣裳,不知子清平时把亵衣和外袍都放在哪里了,吴纠蹲下来翻找了半天,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件雪白雪白的亵衣,赶紧拽起来。
就在吴纠把亵衣拽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人从后面,一把捂住了吴纠的嘴。
“嗬!”
吴纠一下被人箍住,下意识的向后屈肘,“嘭!”一下撞在那人胸口。
不过后方的人反应非常快,猛地一压,纳住了吴纠的肘关节,笑眯眯的贴着吴纠的耳朵,轻声说:“嘘……二哥,是孤,怎么一见面儿就打打杀杀的?”
吴纠听着那笑眯眯的声音,松了口气,连忙放下胳膊来,一想到自己还打着赤膊,赶紧要把衣裳套上,齐侯却不放他,笑着说:“二哥,你是不是不舒服?”
吴纠头皮发麻,连忙说:“君上,请放开纠,纠没有不舒服……”
他的话说到这里,声音猛地就拔高了,吓得吴纠猛地挣扎了一下,连退两步,齐侯只是稍微碰了一下,一个没防备,直接被吴纠的胳膊肘打在了下巴上,连忙就松了手。
吴纠后退几步,倒在榻上,一脸震惊的看着齐侯,齐侯见吴纠那脸色,连忙举起双手,笑着说:“意外,意外,谁知二哥这么有精神?”
吴纠顿时满脸通红,赶紧套上亵衣,又胡乱的将外袍套上,就听到齐侯“呵呵”低笑了一声,吴纠低头一看,里面亵衣还没系带子,外面罩着一件紫色的绢丝袍子,紫色的衣裳衬托着吴纠大敞的白色亵衣,那颜色搭配和景色真是又贵气,又色气……
吴纠哪想到子清把这件衣裳也给带来了,但是现在想脱下来已然不对头,只好硬着头皮把衣裳给系起来。
齐侯见他匆忙的穿衣裳,就坐在一边默默的欣赏,眼神那叫一个毒辣,一眨不眨的盯着。
吴纠终于忙完,这才深吸了好几口气,将自己的热乎劲儿给压下去,低声说:“君上怎么来了?”
齐侯笑眯眯的说:“没什么,只是记得方才二哥吸了点粉末,不知是不是要孤忙帮。”
吴纠眼皮一跳,连忙说:“不劳君上费心了。”
齐侯笑着说:“怎么是费心呢?孤很愿意为二哥分这个忧,当然了,最好二哥也替孤分忧分忧。”
吴纠咬着下嘴唇,感觉齐侯脸皮真是厚,而且越养越厚,偏偏齐侯的嗓音故意压得很低很有磁性,吴纠觉得他肯定是故意在撩自己,自从知道齐侯在泡自己之后,吴纠就发现很多地方齐侯都在撩自己。
而齐侯的嗓音真的很好听,充斥着一股成熟男性的魅力,让吴纠刚压下去的那股热气蠢蠢欲动起来。
吴纠连忙又深吸两口气,齐侯见他总是变脸,刚开始还以为顽笑开大了,不过看他脸色越来越红,随即明了的一笑,说:“二哥,其实孤也不太舒服,还有些工夫,不如咱们互相帮忙帮忙?”
吴纠一听,头皮发麻,声音恭敬,却止不住有些打颤的说:“君……君上莫要开顽笑了。”
齐侯挑眉说:“怎么是开顽笑?都怪二哥方才把那个香粉打开,弄得满天都是,害的孤现在浑身不得劲儿,二哥你不信,自己过来看看。”
吴纠更是头皮发麻,不敢过来,反而退了一步,惹得齐侯哈哈笑了起来,吴纠感觉齐侯就是故意来看自己笑话的,看着那人笑的如此爽朗,吴纠特别想在他那俊美无俦的脸上画个大王八……
就在两个僵持对峙的时候,突听外面有人大喊着:“失火了!!失火了!!走水了!!快救火……”
吴纠一听,眼睛瞬间就亮了,赶忙说:“君上,好戏开始了,请君上移步去观摩罢。”
齐侯“啧啧”两声,苦恼的说:“大好的工夫与二哥亲近,都给耽误了。”
他说着站起来,说:“那走罢。”
虽然齐侯临走还要撩一下,但是吴纠见他出去了,还是松了一口气,连忙整理了自己的衣裳,然后走了出来。
外面因为喊叫的声音,人已经非常多了,很多士兵端着水过来扑火,本身就没什么火,都是浓烟,此时蔡公子的大帐已经被水扑的稀里哗啦。
所有的公侯全都跑出来一观究竟,毕竟如今可是北杏会盟,很多诸侯都想着看热闹,一有人闹都是蜂拥而至,别人出了热闹,就是对自己的助力,恨不得借题发挥。
蔡公子的大帐前面聚集了许多人,蔡侯跑过来,一看是儿子的大帐出了事,连忙就要冲进去,结果这个时候就听到“啊啊啊啊啊!!!”的尖叫声,竟然是女子的尖叫声,而且还是高亢的二重奏,是两个女子的尖叫声。
随即,众人就看到冒着浓烟的帐篷里,突然冲出来两个白花花的东西,竟然是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
卫侯和鲁公同时发出“嗬!!!!”的一声抽气声,因为从帐子里冲出来的,一个是卫国的国母,卫侯的母亲,另外一个则是鲁国的国母,鲁公的母亲。
两个国母白花花的冲出来,一边冲还一边尖叫着伴奏,别人想不注意都不行了。
众人全都一愣,然后又仔细看了一眼大帐子,帐子绝对是蔡侯公子的,毕竟整个营地是圆形的,鲁国、卫国的营帐和蔡国的营帐不挨着,中间还隔着,不可能看错。
众人确定了一下,又把目光放在了宣姜和文姜身上。
两个人惊恐的从大帐里跑出来,还咳嗽着,显然是被浓烟呛到了,然后对视了一眼,这才发现不对头,感到自己的丑态“啊啊啊啊”又是尖叫了一声。
卫侯和鲁公都慌了,连忙让人送衣服给两个国母,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好戏还没完,公子肸从帐子里冲了出来,仪态和宣姜和文姜一模一样,大喊着:“失火了!失火了!”
公子肸一冲出来,众人脸上头都袒露出了然的笑意,公子肸年方二十,宣姜年纪已然要奔四三十岁,文姜稍微年轻一些,但是也比公子肸大个十来岁,这年头也不是很流行姐弟恋,年纪这般的女子,嫁给公子肸的老爹都绰绰有余,公子肸一下还享用两个,顿时有人都笑了出声。
宣姜文姜和公子肸一下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公子肸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一脸懵的样子,蔡侯一愣,随即冲上来说:“孽子!孽子啊!”
宣姜和文姜一看,便知肯定是被吴纠摆了一道,透过人群,就看到吴纠和齐侯站在后面一些的地方,吴纠一脸笑眯眯的模样,还冲着宣姜和文姜挑了挑眉。
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宣姜和文姜也没有证据指责是吴纠捣鬼,但是又不甘心吃亏,毕竟卫侯和鲁公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纵然她们是一国之母,但是也担不起这个笑话。
宣姜眼睛一转,连忙哭诉说:“诸位公卿,你们要个姜做主啊,这……这蔡公子竟然意图侮辱姜。”
她这一说,文姜连忙也掩住眼睛,一下就哭了出来,演技当真出众,说哭就哭。
文姜哭诉的说:“呜呜呜……诸侯要给姜做主啊,公子肸强行侮辱姜。”
卫侯和鲁公听到了下台阶的话,鲁公立马说:“蔡公!你这公子是什么意思!?”
蔡侯一下就懵了,其实他的儿子,他知道的清楚,公子肸十分好色,平时也无度,但是在蔡国蔡侯就是老大,公子肸是继承人,那便是老二,谁能拦得住公子肸,蔡侯也不怎么管。
如今却傻了眼,还以为儿子真的饥不择食,看上了宣姜和文姜,可是这二姜乃是国母,蔡侯怎么招惹的起。
蔡侯慌了手脚,吴纠可不会让宣姜和文姜得逞,朗声说:“可是这是蔡公子的营帐,试问大半夜的,蔡公子还能把两位夫人强行撸过来么?”
他这话一出,众人立刻纷纷应和,全都等着看宣姜和文姜的笑话。
陈国是个小国家,平时不敢出头,这个时候却极力应和了,毕竟卫国和鲁国都是大国,若是出了这样的笑话,绝对一传十十传百,这样传下去,对陈国这种弱小的国家生存是有好处的。
陈国第一个应和,邾国国君已经是齐侯党了,当然也跟着应和。
宋公站在人群后面,脸色有些憔悴,眼底都是黑色的乌青,眼珠子一转,也笑眯眯的应和说:“蔡公,真是恭喜了,公子一下得了二美,真乃人生大幸事呢,孤看干脆趁着会盟的诸侯多,给蔡公子和二美完婚算了。”
公子御说这么一说,旁人全都笑了起来,宣姜和文姜傻眼了,顿时哭诉起来,说:“是……是蔡公子庆幸侮辱姜,各位诸侯一定要给姜做主啊!”
宣姜和文姜正在哭诉,有人突然说:“咦?是什么味道,这么香?”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香粉盒,拿出来一看,竟然是助兴用的宫廷药,众人都是贵族,也明白这些个道道儿,顿时都哈哈大笑起来。
宣姜立刻说:“姜是被被迫的,是公子肸给姜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