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崽崽的太子妃日常(277)
暗一双手捧着圣旨与锦囊退了出去,关上门时暗一不经意地看到了陆兼的表情。他的神色在烛光之中是那么的肃穆以及哀伤。
那是一个父亲即将亲手将儿子送上战场的哀伤。
在第一缕晨曦突破黑暗之时,暗一已经带着传旨太监以及沉甸甸的圣旨锦囊疾驰而去。
之后两日,陆兼上朝时都没有再提荣陵之事,最终沉不住气的还是群臣,不光是邱党之人,其他官员也都忧心忡忡西北战事,皇上罢免了荣陵但却没有任命新的统帅。盼着荣陵下台的开始举荐新的将领,而想保住荣陵的则在不遗余力地渲染西北战事的紧迫局势。
等到两边的朝臣都已经快把嘴皮子说干裂之时,陆兼才说道:“诸位爱卿是否认为,如今的西北大军需要一个德高望重之人统揽三军?”
众人皆曰是。
“诸位爱卿是否也认为如今局势很难找到合适的人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不顺眼荣陵的也只能徒劳地说一句,切不能以窃国之贼为帅。但他们也都知道,如今大昱东西南北都存在外患,若是贸然调离将领可能会引起祸患。
有人想到了一人:“臣想举荐一人,此人出身将门,驻守西北数十年,战功累累。”
他话还没说完,就有人出列,冷哼道:“你莫非说的是孙明戟孙将军吧?将三军置于外戚之手,岂非更是后患无穷?”
陆兼眯起眼睛,他虽然并无意让孙明戟统帅三军,但此人的发言激起了他心头的无名之火:“明戟戍边数十载,不求功名利禄,竟然落得一个外戚揽权的污名?细数历朝历代外戚为患皆是皇帝昏庸,你是在说朕是昏庸之辈?”
陆兼不禁想起陆詷那封言辞恳切的奏折,又不禁想起明绾总是苦口婆心地替孙家请辞官爵赏赐,再也按捺不住火气了:“拟旨!授孙明戟荣禄大夫职,因戍边有功咸进勋级,赐柱国。”
满朝哗然,但无人再敢说什么,因为还未等他们对此发表异议,陆兼说出了一个更加让满朝文武震惊的消息——
“如今突厥来犯,侵我国土伤我百姓犯我国威,朕欲亲征!”
而此刻的后宫,莺贵人也等来了她盼了几天的消息,侍女哆哆嗦嗦惨白着一张脸道:“瞿太医说,有孕之人不宜食杏,易滑胎。”
“哗啦”一声,莺贵人手指勒断了手中正把玩的玛瑙手钏的丝线,那散落了一地的玛瑙就仿佛就像她这所谓的荣宠一般。
皇上……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陆兼不渣的doge
ps.你们觊觎波斯美人,都不害怕太子殿下吗do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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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代朕亲征
36·代朕亲征-以退为进设陷阱,?统帅三军示天威。
皇上要御驾亲征,这个消息瞬间席卷朝野上下。只有凤栖宫的宫人要辛苦地瞒着他们的皇后娘娘,所幸近日皇后娘娘有些嗜睡,?平日里又素来不愿主动干预朝政,?连带着孙明戟加官进爵的消息也都一并瞒了她。陆兼对此是心有余悸,明绾若是日后知晓,怕是要与自己闹上一场。
消息传入邱府,一向处变不惊的邱晁失手摔了他手中的茶杯。滚烫的茶水溅到他的衣摆脚踝,?但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绝对不行!”
“皇上已经命礼部官员准备封赏仪式,?恐怕此事难以回旋。”
邱晁却摆手道:“他要封孙明戟之事是小,?皇上绝不能亲征的。”
“但皇上所言确实也属实情,如今西北军群龙无首,?恐怕只有皇上亲征才能服众。”
“不可。”邱晁面色阴沉道,“孙明戟被封日后还可将其参下,?可若皇上亲征,?便是要将西北军权收于其掌控之中,?军权在握,?日后朝堂上可就没有你我说话的余地了。”更何况,?皇上亲征太子势必监国,?一旦皇上亲征时有个三长两短,?太子便可名正言顺登基,?如今莺贵人腹中龙子还未降世,?邱晁便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都没有人选。
邱晁不明白,?陆兼已经不争了二十年,怎么就突然就奋发了?
次日,朝臣纷纷上殿请愿,希望陛下三思。但陆兼大手一挥,?让众卿勿要多言。消息传回邱府,邱晁左思右想,终于一拍桌子:“我要入宫。”
等待邱晁决断的众人皆是大喜,只有杨澍脸上一闪而过难堪之色。
人生如棋局,前朝后宫,君主臣子亦是如此。你进我退,我进你退。邱晁闭门谢客,不过是以退为进,避过当时的风头,以筹谋日后。邱晁不仅仅代表着他个人的利益,邱府的利益,还有邱党的利益。他们已经被牢牢绑在的同一条战船之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邱晁入宫的时候,御书房外还站着许多的大臣,他们无不是在恳请陛下以国本为重,三思后行。邱晁被人群簇拥上前,跪在御书房外的众大臣看见邱晁时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邱晁主动进宫,日后朝堂上势必又是一番血雨腥风。喜的是若是邱晁出马,或许皇帝会放弃亲征的想法。
“罪臣邱晁,叩见陛下。”邱晁恭恭敬敬地撩袍跪倒,一磕到地。
邱晁来了?坐在书房正翻着书的陆兼挑起了眉梢,嘴角噙起一抹笑意,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随后陆兼站起身来,走到一盘残局面前,捻起黑子落了下去。
然后冲着李福招了招手:“保存好,等詷儿回来给他看看。”陆兼语气轻快脚步更是轻快,难得赢儿子一局,可当真是不容易。
陆兼推开门,看着御书房前跪了一地的大臣:“这都是怎么了?什么风把邱公也给吹来了。”
邱晁毕竟还是上了年纪,如今日头正烈,闻言似乎有些恍惚。想抬头谢罪,可动作猛了,整个人重重地晃了晃,差点倒在地上。
“邱公闭门思过却没能养好身体,倒是朕的不是了,来人,请太医令为邱公把脉。”
邱晁稳住身子,重新重重地朝地上磕了一个响头:“罪臣身体不足挂齿,不敢劳烦陛下挂心。罪臣只盼陛下珍重龙体,万不可行冒险之举。”
陆兼坐在了李福搬来的椅子上,盯着邱晁良久,半晌才缓缓道:“父皇当年亲征柔然,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如今突厥来犯,朕又岂能坐视不理任其践踏我大昱国土河山。”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说武帝本就是马上帝王,而皇上没有武帝的体魄工夫,自然应当谨而慎之。更何况,柔然不比突厥,敌强我弱之际皇上亲征虽能鼓舞士气,却也冒着极大的风险。
“皇上当以江山为重,切不可意气用事。国
本未定,还望陛下大局为重。”
陆兼轻笑了一声:“国本未定?如今太子已经及冠,邱公何出此言?莫不是邱公认为太子有失,应当废黜?”
邱晁看着眼前的那一块方砖,突然意识到自己走了一步错棋。他一直以为皇上会惊恐于自己的到来,但现在他却觉得,也许皇上一直在等待自己的到来。
他是以退为进,皇上恰恰是步步紧逼,逼迫自己放弃守势。而当他一旦开始由守转攻,那等待自己已久的网就开始收拢了。
“臣,不敢妄言。”
“无妨,朕倒是想听听邱公对于国本之见。”陆兼笑了笑,仿佛在拉家常一般,“朕膝下唯有一子,周岁便立为太子,太子这些年未有过失。邱公却认为国本未定,朕不知道邱公所说的国本意指何人啊?”
“太子毕竟年纪尚幼经验尚浅,皇上龙体康健正值盛年。主幼国疑,还望陛下为太子为朝廷保重身体。”
“太子年幼?”陆兼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朕当年继位也是弱冠之年,邱公是说当年的朕也是主幼国疑?”
邱晁哑然,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圈套,可如今再想抽身已经晚了,皇上似乎打定主意要将国本一事辩到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