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娶了小夫郎后(189)
“是我们父子叨扰,你们夫夫不嫌麻烦我们就万幸了。”
郭厚松了口气。
唉。
子孙不争气,丢人。
郭员外也松了口气,这事儿的确得罪人,不好干。
可没办法,谁让周康宁在秦家呢。
这可是他的孙媳。
此事敲定,秦劲便又与郭员外郭厚商议了一番细节。
而后夫夫俩随着郭厚去了郭厚这一房的院子。
院子挺大,厢房耳房一应俱全。
到了郭厚书房,郭厚将手稿取出交给秦劲,秦劲叶妙没有多留,很快就离了郭家。
至于郭家父子,他们明日中午跟着秦劲一道回五里沟。
送走秦劲叶妙,郭厚便去了郭信恳的房间。
郭信恳住在西厢房,在今日之前,这小子已经饿了两日,今个儿中午秦劲提前与他打了招呼要归还书稿,他就赶紧回家与他老父亲商议对策。
前几日,他老父亲提出让他家小恳去秦家待半年,他初听震惊,细细琢磨了之后,觉得此法甚妙,恰好今个儿秦劲要来,于是他就来找他家小恳商议。
不想成亲,也行。
去秦劲家住半年,只要熬得住,那就可以不成亲。
郭信恳已经饿了两日,郭员外下了狠心,别说是吃的,一口水都不让给他送。
两日滴水未进,他总算明白饿肚子是什么滋味了。
饿着饿着,竟会饿过劲儿,然后就不饿了。
但很快,又会越发饥饿,肠子像是打了结,难受得厉害。
还会饿的浑身无力。
饿到满脑子都是食物,根本思考不了其他事儿。
可要他就此低头,他只觉得屈辱。
凭什么他就得娶一个乡下的姑娘/小哥儿?这是要搭进去他的一生。
他不服!
他宁肯饿死!
但随着时间推移,见自己爷爷是真的有饿死自己的打算,他又慌了。
同时心中更委屈了。
怎么这般折腾他?他到底是不是郭家的亲骨肉?
正难受委屈着,他亲爹来了,给了他第三个选择:既挣不来一百两银子,也不肯成亲,那就去秦家扮演一下农人。
在秦家待够半年,那就不逼他了。
郭信恳委屈得不能更委屈。
听了此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
他厌恶他爷爷与父亲!
只要能远离这二人,他愿意去秦家待着!
郭信恳应下,郭厚就松了口气。
但随后忍不住苦笑。
都是为了郭家啊。
既然此前这小子是郭家最大的希望,那么此刻,自然也要受最大的磨难。
郭厚回想起中午的情景,在心中一叹,随后推开了房门。
郭信恳正慢吞吞的收拾着行李。
瞧他进来,只抬头瞥了他一眼,便又低下头来。
郭厚笑着道:“秦劲同意你去秦家暂住。他和他夫郎今日带了些蛋黄酥过来,你尝尝吧。”
“先吃了他家的点心,好有个过渡,免得明个儿一口都吃不下去,闹得双方都尴尬。”
“我不饿。”郭信恳淡淡的回了三字。
郭厚像是没听到,自顾自道:“我叫人给你送来。”
说罢就走了。
不一会儿,一个婆子拎了个油纸包过来。
郭信恳看都未看,只自顾自的收拾着。
但等婆子出去,房间里安静下来,静得天地间仿佛只剩他一人,莫名的悲伤笼罩着他,他不由在桌旁坐下。
他收拾不下去了。
瞥见桌子上放着的油纸包。
犹豫片刻,他伸手打开。
这种精巧的小点心,近来颇受他家人喜爱。
但因为是秦家做的,他之前只看,不吃。
这会儿瞧着黄灿灿的点心,他从怀中掏出一个帕子,用帕子遮着手,而后捏起一个蛋黄酥送入口中。
外皮有些干,但里面的馅料又香又糯。
而且不甜腻。
不知不觉,他将一整个都吃了下去。
但“啪嗒”一声,一滴豆粒大的泪珠落在大红色桌面上。
他抿紧唇,伸手又捏起了一个,这次,他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既然爷爷和父亲都不喜他,他走就是了。
秦家再难熬,他也会熬下去!
秦劲叶妙出了郭家的大门,坐着牛车慢悠悠的出了县城。
从主道拐上通往五里沟的小路,叶妙立马伸出手指捅了下秦劲的手臂:“劲哥,真让那个小洁癖在咱家住到秋收后啊?”
“他若是待不住,自会回去。别担心,就当他是咱家的长工。”
秦劲安慰他。
反正刚才郭员外和郭厚都强调了,此次是为了让郭信恳体验民生之多艰,让他有活儿就安排。
这不是长工是什么?
自家人也就是被迫整洁一些。
但好歹有钱拿。
一个月十两伙食费呢。
他家最起码能赚五两。
而且,郭员外时常照顾他的生意,于情,他不能不答应。
那句可怜天下父母心,他是真的发自内心。
于理,在村人看来,郭员外已是他的人脉,既如此,那他该与郭家多亲近亲近。
“就是要辛苦你和阿爹还有宁哥儿,平日里得把灶房收拾得更加整洁。待会回了家,咱们先大扫除一番。”秦劲又道。
“好。”叶妙点头。
于是,到了家,叶妙先将书稿放回卧房,而后打了水,挽起袖子与秦劲一道开始擦洗。
赵丰和周康宁都下地干活去了,家中只有他二人。
这院子是去年新盖的,而且日日都打扫,脏的地方不多。
至于灶房,锅灶也都收拾得干净、利落。
但秦劲还是搬来梯子,将房梁、碗柜顶部、窗户上沿等卫生死角给清扫了一遍。
当然,郭信恳的房间是重中之重。
周康宁房间旁边的屋子还空着,里面只放了些杂物,秦劲将杂物收拾出来,把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
傍晚,赵丰周立周延年周康宁四人回家,秦劲将此事告诉给他们,他们震惊之后,便如秦劲那般,下意识就想扫一扫、擦一擦,包括他们自个儿的房间。
虽然郭信恳并不会进他们的房间……
天色已晚,秦劲让他们明日再收拾。
郭家父子俩明日中午才会过来。
此情此景,看得叶妙想笑。
这个小洁癖,让全家如临大敌。
翌日,秦劲还未收摊,郭厚与郭信恳便到了。
父子俩乘坐的是牛车。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几辆牛车,上面放着床板、桌椅以及衣服等日常用品。
郭厚笑呵呵的。
郭信恳无精打采,见了秦劲,喊了声秦叔,之后就没言语了。
秦劲的摊子上只剩一点蛋卷,千张已经售完,秦劲就收了摊,乘坐着牛车回五里沟。
到家时,秦劲指明郭信恳的房间,于是郭家的小厮、婆子就忙碌了起来。
床是简易床,在地上垒三道矮墙,再把床板搭上去,这就算是床了。
将被褥铺上去。
桌椅衣柜放到合适的位置。
而后这几人就赶着牛车回了城,根本不在秦家留饭。
恰好此时,午饭已经做好,秦劲便招呼郭厚、郭信恳入座吃饭。
秦劲时刻观察着郭信恳,怕这小子闹情绪。
但谁知郭信恳拿脚稍稍挪了下凳子,而后就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见他这般,郭厚也松了口气。
这小子即便去他老父亲那里吃饭,也是让婆子先擦了凳子、碗筷,这才肯入座。
饭桌上摆着卤味,还有麻婆豆腐,醋溜豆芽,韭菜炒腊肉,凉拌马齿苋,凉拌香椿。
对于郭家而言,不算丰盛。
可在乡下,这是招待贵客的最高标准了。
有鸡鸭有腊肉,很多人家只有过年时才会这般奢侈。
郭厚笑道:“以后做些家常菜,不用特意整这些费事儿的。”
“晚上就吃真正的家常菜。”秦劲也笑。
“家常菜定然也不错,你家饭菜油水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