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娶了小夫郎后(65)
“你、你家锅巴吃死了人,你还敢打人,你、你你……”
这时,第一个挨了打的竹竿人,终于从地上爬了起来,他鼻子嘴巴下巴上都是血,身子也弯着,像是被抽了虾线的大虾。
他怒瞪着秦劲,气的脑子又蒙又晕。
眼前这一切与他预想中的差太远了,其他做小生意的人,碰到类似的事儿都是先赔笑脸,尽可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免得影响以后的生意。
可秦劲不但不赔礼道歉,还把苦主打了一顿?
救命!
有没有王法了!
他不开口还好,他一说话,秦劲立马瞪向他,他被瞪的往后退了一步,心中害怕。
看秦劲走了过来,他下意识又退,但这时,他肩膀被人抓住了,一扭头,只见一个汉子黑着一张脸,抬起蒲扇般的巴掌兜头朝他扇来。
这一巴掌扇的结实,但谷南不解气,对王咏树道:“再揍他几下。”
王咏树正要抬起巴掌,秦劲已经来到跟前,秦劲一脸歉意:“谷哥,我来我来,让你和云哥儿受惊了。”
他说罢,抓过这人的头发,抬手也狠狠扇了这人脑袋几下:“给谷哥、云哥儿道歉!你找我就找我,吓唬旁人干什么?道歉!”
响亮的巴掌,将这人本就又蒙又晕的脑袋给打的更晕了,他这人虽浑,但长这么大,还真没挨过这么憋屈的打。
明明他有理啊!
他才是准备掀了秦劲摊子大闹一场的那个!
“道歉!”秦劲见这人不吭声,又是几个大巴掌下去,打的这人身子摇摇晃晃,口中不住的惨叫。
“算了算了,报官吧。”谷南皱眉,他拍了拍被他搂在怀里的云哥儿,重复道:“大白天的出来讹人,太过分了,必须报官。”
秦劲听见报官两字,有些犹豫:“谷哥,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故意讹钱,打一顿让他们当众讲出实情就可以了,没必要麻烦官爷吧?”
俗话说,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小老百姓天然惧怕官僚,尤其是这种古代王朝,秦劲不了解东阳县县衙一众官僚的性情,冒然报官,也不知道会不会横生枝节。
今日这事儿明显可以私了。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四人穿的皆是普通的麻布袄,那个“病号”身上的袄更是洗的发白,手肘处有一块补丁。
再看看这四人瘦猴一般的身形,猥琐的气质,这分明就是最底层最不入流的小混混。
这种小混混没什么背景,通常还会欺软怕硬,因此他当机立断,选择用拳头解决这事儿。
只要让这四人当众讲出是看他生意好想讹钱,那定然不会影响他以后的生意。
何必报官呢?
“没事儿,就报官,让官爷给你主持公道。你本本分分做你的生意,几样吃食都干干净净的,怎能任由他们给你泼脏水?”
“必须让官爷还你清白。”
谷南语气很坚决,还很自信,似乎认准了官爷会站在秦劲这边。
秦劲顿时心生疑惑,谷南哪儿来的底气?
莫不是认识县衙里的大人物?
正猜疑不定,这时,身后的人群里突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轻哼声:“我已经让人报官了,好好的小摊子,被霍霍的乱七八糟。”
“秦小子,幸好你刚才是绕过了小推车,不是从背篓上跨过去,不然可就太倒胃口了。”
“……”
秦劲已经听出了来人是谁,他有些哭笑不得。
关注点清奇啊。
抬眼望过去,果然是郭员外。
郭员外穿着貂皮大袄,头戴狐皮帽,背着手,慢悠悠的从人群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模样的人。
“郭员外,许久未见您了,您老身子可好?”秦劲放开那个竹竿混混,笑着上前问好。
他心里已经有底了。
郭员外总觉得他在抢钱,但却是他摊子的常客,看在美食的份上,郭员外不至于坑他。
郭员外说报官了,那县衙里的官爷应该能站在他这边。
“死不了。”
郭员外没好气的道。
今日老天爷好不容易让太阳出来露露脸,他也有兴致出来逛逛了,结果却碰见这种破事儿,太影响心情了!
幸好秦劲刚才没糟蹋背篓里的吃食,不然他可就白跑一趟了。
而这时,被秦兵摁在地上的三个小混混见眼前这个打扮富贵的老头报了官,不由变了脸色,这位是什么员外?
这可是他们惹不起的人!
三人不约而同、手脚并用的在地上爬了两下,想趁着秦兵不注意悄悄溜走。
包括那个被王咏树和秦劲都赏了大巴掌的竹竿混混,哪怕晕乎乎的,也明白形势对他们不利,转身想跑。
“你想往哪儿?”王咏树脸依旧黑着,一把抓住了这人的肩膀。
这人血乎乎的脸上顿时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来:“大、大哥,误会一场,小弟就不耽误您的正事了。”
“老子的正事就是收拾你们几个。”王咏树推着这人,让他去跟秦兵脚下的三人汇合。
王咏树不让走,这四个小混混心中都害怕了起来。
他们以为秦劲只是个普通的庄稼人,所以一开始态度嚣张,根本没带怕的,可谁知秦劲不按常理出牌,先揍了他们,现在又认识什么员外,这员外还主动报了官!
若真进了衙门,那不死也得脱层皮啊。
这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六神无主。
但这会儿他们每个人都鼻青脸肿,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就在这时,人群外有人喊道:“官爷来了!”
这话一出,四个小混混心神俱颤。
秦劲有些意外,来的这么快?
谷南踮起脚看向城门的方向,但他个子低,这会儿前面又有一帮看热闹的人挡住了视线,他根本瞧不清来人是谁。
只看到有两个身穿衙役服饰的人走了过来。
等这两位衙役分开人群走进来,他眼睛一亮,忙抱着云哥儿走过去:“小栋!”
两个衙役,皆身头戴四方平顶巾,身穿黑色交领棉袍,腰间缠红搭膊,手拿长刀,但其中个子高的那个,眉眼冷峻,帽子上插着孔雀翎。
秦劲瞳孔一缩,这是捕头的装扮啊。
“小栋,这几个小混混来讹秦劲的银钱,还吓唬云哥儿,你瞧瞧,云哥儿这会儿还在哭。”谷南朝着头插孔雀翎的那位走去。
这位捕头不是旁人,正是他的亲生弟弟谷栋,也是云哥儿的父亲。
“云哥儿,快看谁来了,是爹爹呀,爹爹来抓吓唬你的坏人了。”谷南轻轻拍着云哥儿的背,想让云哥儿看看谷栋。
但云哥儿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依旧将小脸埋在他心口,哭的一抽一抽的。
秦劲睁大眼睛,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眼前这个捕头,是云哥儿的父亲?
经常被谷南挂在嘴边的娘家兄弟,竟是东阳县的捕头?!
……
一时间,原本被忽视的细节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王家虽是地主,但并不是坐拥万亩田地的大地主,王家只是乡下的普通小地主,平日里王咏树也会下地干活,因此经常是谷南一人带着云哥儿往返娘家。
碰到农忙时,谷南自己也要下地干活。
但谷南花钱挺痛快,虽谈不上大手大脚,但碰到该买的物件,那是毫不眨眼的付款,看不出丝毫犹豫和心疼。
可谷南的娘家,只有一个腿脚不便的老娘和一个经常不在家的兄弟。
谷南哪儿来的钱支撑他的花销?
而且,谷南一个出嫁的夫郎,给娘家的侄子云哥儿买了小推车和儿童推车,一下子就花出去二百五十文。
这两样物件,一般中产阶级的人家都舍不得同时拥有。
但谷南却是痛快为云哥儿付了钱。
还经常把云哥儿带回夫家养着。
王家之所以没有丁点儿意见,原来是因为谷南的弟弟是东阳县的捕头。
还有,怪不得刚才非要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