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娶了小夫郎后(88)
这时王咏树开了口:“他这两天没睡好,云哥儿一直在哭。”
“哭?”秦劲意外。
安哥儿也看向了牛车上的小人儿。
“上次我不是回了娘家两天吗?当时云哥儿在我夫家,他原本每晚都是跟着我睡的,那两晚他跟着我婆子睡,但他怕生,睡一会儿就惊醒,睡一会儿就惊醒,醒了就哭。直到天色大亮才睡熟了。”
“那两晚他没睡好。我回去后,就粘我粘的紧,可即便在我怀里,他夜里也是一直惊醒,只白天才肯睡。”
“他不睡,我自然也睡不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准备带他回娘家。”
说到最后,谷南忍不住叹气。
云哥儿自小没娘,再加上一会儿在他夫家住一会儿在他娘家住,来回倒腾之下,小小的人儿被养的性子内向,胆小,不爱讲话。
从前,他不在娘家时,云哥儿是跟着他老娘睡。
到他夫家,便跟着他睡。
可这一次,云哥儿被迫跟着他婆子睡,还一连睡了两晚,这期间既见不着他,也见不着亲奶奶,小小的人彻底被吓着了。
这几日来,云哥儿只能在白日里入睡。
晚上根本无法睡安稳。
唉。
小可怜。
他自是极心疼云哥儿的,可他是王家夫郎,临近年关,他家也得备年货了。
实在是没办法,他便决定带云哥儿回娘家住几日。
等云哥儿恢复了,他再回夫家。
秦劲没想到谷南的两日不着家,竟给云哥儿带来这么大的影响,他皱起眉来。
安哥儿更加没想到。
他这会儿已经无措了,云哥儿变成这样,一半都是因为他!
“谷哥,你回娘家住几日,云哥儿便能恢复吗?”他咬着唇问。
“回到熟悉的家,身边也是熟悉的人,时日久了,肯定慢慢就忘掉那两晚了。”谷南道。
他哪能确定。
可除了此法,他是真没其他办法了。
安哥儿抿紧了唇,十指缠在一起,太过用力,指肚被压的发白。
可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也不知该说什么话。
愧疚如海,瞬间吞没了他。
谷南诉完苦,这才意识到不对,安哥儿怎在这里?
秦劲还真带着安哥儿来摆摊啦?
他的疑惑太明显,秦劲便咳了一声,走到牛车旁,将安哥儿第一日出摊便偶遇谷栋以及卤味的事说了。
谷南听完,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那日谷栋去王家屯,虽来他夫家待了一会儿,但并未说见着了安哥儿。
都遇上了,为何没告诉他?
而且,竟然还有卤味这个误会!
要不是他抱着云哥儿,这会儿他肯定要拍大腿了。
妙啊!
他看向安哥儿,安哥儿在秦劲走向牛车时就低下了头,还背过了身子,他自是瞧不见安哥儿的神色。
但本来没戏的事突然峰回路转,他肯定要抓住机会哇!
“好好好,年前大集上的人多,你一个人忙不过来,是得找个人帮你。”
“正巧,我要在娘家住几日,到时候我带云哥儿过来玩。”
不管了,他必须促成这门亲事。
大人间的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可云哥儿没办法再等了,他要给云哥儿寻一个心善的继阿爹。
谷南王咏树没有多留,很快就牵着牛车走了。
他们夫夫一走,秦劲便出言安慰安哥儿,谁都没料到云哥儿会变成这样。
那两日,安哥儿只是从泥潭里奋力挣脱出来。
能有什么错处?
安哥儿听了这话,勉强笑了笑,心中的愧疚是减少了些。
可想象一下云哥儿半夜被惊醒的样子,他垂下眼睛,盯着手心的老茧,有些出神。
他幼年时也是这么过来的。
他可不是一开始便如现在那般敢打秦书礼的主意。
小小年纪的他,惧怕黑夜,惧怕虫子,他也渴望被娘亲抱在怀里安慰。
但他自小骨架便比同龄的小哥儿大,那会儿朱二红就开始骂他是赔钱货。
所以,像今日这般,云哥儿被谷南抱在怀中轻声劝哄的待遇,他是没有的。
没有就没有。
到他这个年纪,已不渴望虚无缥缈的长辈爱。
但他可怜云哥儿。
那么小的人,半夜在不熟悉的人的怀中惊醒,除了大哭,还能做什么呢。
且说谷栋。
经过昨晚的自我洗脑,他心态已经彻底调整好了。
不就是一坛子卤味嘛,反正源自于一个误会,
他一开始也没想着白拿,既然他堂堂正正,那他心虚什么?
只要秦书达解释清楚,那秦安应不会多想。
出于这种心理,当秦书达将盛着卤味的坛子递给他时,他神色如常的向秦书达道谢。
当然,他并没有邀请秦书达去他家中喝酒。
可不敢让秦书达去。
因为他没续弦,他娘见着他的属下,都会多打探几句,好让他的属下帮着介绍。
秦书达进了他家,他娘必定会打探秦书达家中的情况,他娘是知道他与秦安相看一事的,这一打探,那还不是瞬间露馅。
他可不想日日都受他娘的唠叨。
很快到了散衙时间,他抱上坛子回家,
此时,他心态已经彻底正常了。
嗐,反正都接过来了,那就吃呗。
哼着小曲进了巷子,瞧见熟悉的牛车,他挑了下眉。
收起脸上的轻松,他一脸严肃的推开家门。
院子里,谷南坐在板凳上,怀里还抱着云哥儿,神色比他还严肃,见他进来,就指了指身旁的凳子:“回来了。坐。”
“……”
似乎不妙。
第48章 谷栋直奔五里沟
谷栋瞬间扬起一个笑脸:“哥,你和云哥儿回来了啊。”
这时,王咏树听到动静从屋子里出来,他脸上的笑容更大了些:“树哥!咱好些日子没聚了,待会儿一定要喝上两碗!”
王咏树看了眼他抱着的坛子,笑呵呵的道:“这是秦书达送你的卤味吧?我来的巧,中午有口福了。”
“?”
谷栋下意识看向谷南。
原本他是用右手夹着坛子的,这会儿被谷南瞧的心虚,他不由双手抱住了坛子,并且将坛子挪到了肚子中央,似乎想拿坛子抵御谷南的死亡凝视。
他哥夫怎知道这是秦书达送的卤味?
谷南见状,没好气的道:“你既没瞧上人家安哥儿,那你何必点了秦书达进壮班?”
“……他能跑能扛呗,都挺过前两轮了,我还能故意将他筛下去吗?”谷栋提高了声音反驳。
“当我不知道这里面的道道?你若真不想和安哥儿再有什么牵扯,秦书达就是将整个县衙给扛起来,那你也不会点他的名!”
谷南不自觉也提高了声音,他说着正想虎着脸让谷栋过来,这时,他怀里的云哥儿突然哼哼了两下,小脸蛋皱了起来,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他哎哟一声,赶紧摇晃着双腿开始哄。
“乖乖,不哭不哭哈,继续睡,小乖乖~”
但云哥儿从上午睡到现在,已经不那么困了,他纤长的睫毛颤了几下,睁开了眼睛。
瞧见自家大伯的笑脸,他眨了眨眼,小嘴巴张开打了哈欠,而后小脑袋扭了一下,似乎想瞧这是哪里。
一扭头,入目的是自家爹爹。
他懵懵的看了谷栋几秒,就在谷栋笑呵呵的抬步走过来时,他小身子一扭,小手扯住了谷南心口的衣服,别说喊一声爹爹了,连眼神都不想多给。
谷栋的笑脸凝固。
这时,王咏树走了过来,扯着谷栋的袖子往屋子里走:“来来来,咱进屋说。”
一进屋子,不等谷栋将坛子放下,他便将这几日云哥儿的惊魂未定简单说了,末了道:“你哥昨晚几乎没睡,回县城后才和云哥儿一起睡了一个多时辰。”
“没睡够,他心情不好,你别惹他。”
“不过,我也觉得他的话有理,你若对那秦安真没心思,何必点了秦书达让他日日在你眼皮底下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