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拆散这个家的(63)
前执行官把关怀赠送的外套穿好了,和说出自己的名字一样有些不太熟练地道:“谢谢。”
“不客气。”路庭唇角上挑,“对了。”他说,“系统有没有跟你提到过,你的下一轮游戏什么时候开始?”
“我正想和你说这个。”岑归将手伸进背包夹层,修长的手指很快夹出了一张薄薄的卡片。
那是一张基础组队卡,使用者能够指定一名玩家与自己组队,两人将共同进入下一轮游戏。
假如组队玩家都正处于休息时间,休息时长还有剩余,那么,共同进入游戏的时间就将以快进游戏的那一方为准。
“照顾一下积分又快清零的你。”岑归看着路庭,“跟我组队。”
*
作者有话要说:
路庭:执行官,执行官,你被系统下放,它却只肯给你三场游戏的保底分啊?
归归:……
路庭:执行官,执行官,系统知道关心你们,珍惜你们的辛苦吗?
归归:……
路庭:执行官,执行官,系统会像我这样,提醒你注意吃饱穿暖防暑防寒吗?
归归:……唔……
路庭:哎呀系统真的好坏哦,不像我,我只会心疼我们执行官~
归归:有道理。
系统:?
——
除夕快乐
第051章 组队 “你能先穿裤子吗?”
薄而小巧的组队卡被拍在了路庭胸前, 某位前执行官可能是发号施令惯了,他嘴上说的是照顾,行为上是在发邀请, 但跟他语气神情一结合, 就怎么听都像是在下达命令。
路庭被拿组队卡拍了一下,岑归的手指还抵着卡,指尖不偏不倚正隔着薄薄的卡片点在路庭胸前,不知道怎么, 一向话很多的人就沉默了一瞬:“……”
“……你不愿意?”岑归拧起眉心。
路庭这次反应很快地答:“我不是,我没有, 我就是有点意外。”
岑归:“意外?”
眼见人并没有要把组队卡拿回去的意思, 路庭斟酌着抬起了手, 小心避开还跟一针麻醉剂似的戳在自己身上的手指,按住组队卡的边角:“我还以为你是独自行动派。”
岑归不发一言地看着他。
路庭想了想追加解释:“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孤狼型’玩家——自己基本不会主动和人组队,一个人也能出色做完各种任务并通关,通常都是别人眼巴巴捧着组队卡来发邀请, 然后你还不一定答应, 死缠烂打的人要么是靠三顾茅庐精神把你打动了, 要么……”
路庭欲盖弥彰地留了个停顿,他特别认真地看着岑归, 诚恳道:“要么对方打动你的中途就已经被你打死了。”
岑归:“……”
执行官的工作内容并不包含随便打死玩家,岑归也并不清楚路庭对他这个“会轻易动手打死人”的印象是从哪来的, 他合理怀疑这人对自己心存偏见。
那张组队卡已经从口袋掏出去了有一阵, 荣获邀请的人却半天没有给出一句“我们组队”的准话。
就在前执行官先生思索他要不要把手收回去, 这人答应得不够爽快就算了时, 获得他主动殊荣的人就跟预感到了什么似的——路庭终于两根手指捏着组队卡角落一抽, 动作小心又不失快速地把组队卡拽走了。
“我非常乐意和你组队。”路庭说, “我的荣幸。”
组队卡检验到一次组队邀约已顺利达成,自动化作一道蓝光,光束衍生出的短线一端缠绕上岑归手腕,另一端钻入了路庭外套的袖口。
随即这条“蓝线”消失不见了。
组队卡的附加功能要到游戏场里才会重新生效,下一轮游戏岑归必将是和路庭一起进。
而等一进到游戏场,刚刚消失的蓝线便会重新回来,它不具备实体,只有组了队的玩家之间能看见,会始终亮起在队友之间。
——除非一方遭遇了不测。
“这个卡牌效果设计还挺走心的。”路庭在蓝线消失时嘀咕了一句,“起码知道这种时候不能用红色。”
岑归随口问:“因为在系统里,红色通常意味着警告及其他潜在风险?”
路庭就不知道为什么又忽然闭嘴,眼神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岑归:?
“红色有些时候也不是坏颜色。”路庭最后如是说。
岑归没明白,他总觉得路庭话里有话,但他是个在琢磨别人话语深意这方面有点懒的人,以往也没少遇见过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玩家,他习惯性把路庭这句话也当做“意义不明的玩家用语”,一起忽视了。
他们踩着长街路灯投下的昏黄光影回了旅馆。
常规基础休息时长有七天,路庭已经在这个休息区呆了两天半,系统是标准的黑心商家,喜欢在休息时间上搞“四舍五入”制,明天就算路庭休息的第四天。
考虑到被下放的执行官是才来休息区的“新玩家”,路庭本来以为,可能是岑归要受自己的拖累,对方不剩几天来为进游戏做准备了。
结果就谁也没想到,前执行官竟然被判定成了休息时间更短的那个。
岑归收到即将进入游戏的提醒是在次日清晨六点,他面前忽然弹出了一个白色的倒计时方框,上面文字显示:
【距离下一轮游戏剩余时间:00:59:59】
也就是说一小时之后,他重新做回玩家的第一次游戏就要开始了。
早起对岑归来说不是件困难事,他在执行官休息所的固定睡眠时长是七小时,时间一到他就会准点醒。
昨晚的休息时间是十点半,消息弹出时他已经起来有一阵了,所有的随身物品都收在背包,岑归只简单做了最后清点,便单手将双肩包一提,迈出房门去隔壁叫路庭。
但是……
当十分钟过去,对门的房门依旧紧闭,而自己至少已经敲门三遍,不爱赖床的岑归终于意识到,自己恐怕是草率了。
路庭在游戏场里从没暴露过“睡不醒”这个问题,给人的印象一直是警敏又精力旺盛的,甚至还旺盛得有点过头。
以至于岑归从没考虑过这人在休息期间敲门都叫不醒。
“……路庭?”不喜欢高声喧哗的前执行官尝试着又敲敲门,并用中等分贝叫了房间主人的名字。
清晨六点的旅馆走廊一片寂静,走廊尽头的窗外是还半黑的天光。
眼前房门背后却还是十分安静,隔着不算厚实的门板既听不见里面有脚步声,也没分辨出有人起床的窸窸窣窣声。
岑归:“……”
岑归面无表情心想,这就不能怪他了。
睡眠质量极高的路庭正躺在旅馆床上会周公,半边脸都埋进了枕头,忽然,就听惊天动地一声巨响,伴随着巨大一声“哐当”,他的房间门瑟瑟发抖地弹开了,门板撞上墙面又反弹回来,被一只穿着靴子的脚稳稳抵住。
路庭也跟被惊活的死鱼一样弹起来,走廊上的灯光顺着大敞房门流泻入室,在房间过道的地面上倒映出了一道颀长人影。
“醒一醒。”多次敲门无果,不爱高声喧哗,但能激烈开门的岑归踏着光走进屋内,踹过门的靴子停在了路庭床边,他略微低头,看向床上还头毛胡乱支棱的人,用跟行为完全不相符的冷静口吻道,“我们要进游戏了。”
早起的前执行官从头到脚一丝不苟,才被踹门惊醒的玩家神情和头发一样迷乱。
路庭好像还有点懵,但“进游戏”三个字就像是激活他的关键词,让他条件反射有了动作,下一秒掀开被子下床。
岑归的视线正向下垂落,在当尽职尽责叫醒人的监工,路庭整个从被子里出来时,“监工”却略微一顿,随即往旁边移开了眼。
“我们要进游戏了?”路庭都已经一步跨到椅子那边去套衣服——他昨晚的外套T恤基本都全脱在这儿了,他的大脑像这才完全清醒,反应完了整个流程,意识到他的房门为什么会被踹,又为什么自己一睁眼就有一个前执行官杀到了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