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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雨(43)

作者:余酲 时间:2021-06-12 09:35 标签:年上 强制 虐恋 狗血 竹马 替身

  抱着从马老师处借阅的画册从学校里出来,江雪一面感叹碰上贵人了,一面迫不及待地开始给时濛规划之后的路,两年内入美协三年内办个人画展,安排得明明白白。
  时濛却兴致不高,上了车就催促江雪快点开,他要回去。
  “着什么急啊,那儿又不是你自己家。”江雪早就对时濛搬到傅宣燎家的事颇有微词,“再说那姓傅的又不是每天都回。”
  “工作不忙的话他都会回家的。”时濛说。
  江雪哼了一声:“我怎么听高乐成说,他这阵子总往鹤亭跑?”
  时濛想了想:“可能是想喝酒了。”
  回去之前,时濛绕道去超市买了几瓶酒。
  他不懂酒,便选最贵的买,不同种类和度数都拿了一瓶,拎着回去的时候,把来开门的蒋蓉吓一跳。
  “买这么多酒啊。”她有些为难地看着塞得满当当的冰箱,“要放在哪里呢?”
  时濛把酒都拎进了房间,摆满一桌子,拍了张照片,发给傅宣燎。
  一直到晚上,傅宣燎都没回复。
  也没回家。
  晚上躺在床上,时濛开始后悔没把那件毛衣带来。虽然这里有很多傅宣燎的衣服,枕头上也有他的味道,可时濛还是喜欢那件毛衣,柔软,一抱就皱,每每看见自己在它身上留下的痕迹,都有一种奇妙的满足感。
  不知道上次做爱时在傅宣燎身上留下的伤痕淡了没有,是不是已经消失了?
  鹤亭那个姓徐的服务生那么喜欢他,会爬他的床,想尽办法在他身上留下痕迹吗?
  毕竟醉酒后的傅宣燎会失去至少百分之七十的战斗力,如果再被下了药……鹤亭那种地方,说不定真有那种药。
  时濛便去了鹤亭,他一向不喜欢坐以待毙。
  第一次来鹤亭可以进去坐,后面几次只能在楼下等,这回更过分,楼下空地都不让站。时濛被赶到人行道边上,几个服务生一边点头哈腰喊时少,一边看着他不让他靠近大门。
  “上头的命令,我们也没办法。”其中一个服务生为难地说,“时少您行行好,大冷天的,我叫辆车送您回去吧。”
  春节已过,天气早就不冷了,时濛知道这是托词。
  也知道傅宣燎是在报复他。他千方百计强留,傅宣燎便竭尽所能逃跑,从一开始便是这样。
  所幸傅宣燎是个正常人,有太多可攻陷的弱点,除了那幅被藏起来的画,时濛还有其他办法。
  他在初春残留着最后一缕寒气的夜里,站在淋浴器下面,将温度调节钮旋转到凉水,毫不犹豫地拧动开关。
  彻骨冰凉之后是身体机能被破坏的警告,热度一波接着一波,烧得人精神恍惚,如临云端。
  清晨,时濛再度在神智昏聩中醒来,依稀能看见床头来回踱步的身影,听到对着电话焦急的说话声。
  “宣燎,你快回来看看吧,他不肯去医院,也不吃药不喝水……我怕再这样下去,就要、就要……”
  上了年纪的人怀着对生命的敬畏,总会忌讳那些不吉利的字眼。
  可时濛不信鬼不信神,他嘴唇翕动,无声地把话接了下去——再这样下去,就要死了。
  死不可怕,没有人在意他是死是活,才最可怕。
  好在他赌对了,默数二十遍一到一百后睁开眼,傅宣燎的面孔在眼前逐渐清晰,伴随着急促的呼吸。
  还没来得及对他露出笑脸,时濛就被扯着手腕从床上拉起来。
  手心传来非同寻常的热度,傅宣燎脸色差得吓人:“走,去医院。”
  时濛却死死抱住门框,蹲身赖着,用身体的重量与他的力气抗衡,不肯跟他走。
  几乎将人拖行到房间外,蒋蓉看了害怕,上前劝道:“你不能这样,他还在生病啊。”
  傅宣燎忍无可忍,扭头吼道:“你想死在这里吗?”
  想法被证实,坐在地上的时濛笑起来:“你不想我死……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
  原来他抱着《焰》在窗台上摇摇欲坠之时,傅宣燎眼神中的惊惧也有属于他的一部分。
  时濛复活了,在傅宣燎气急败坏赶回来的那一刻。
  他不想去医院,抓起蒋蓉准备在床头的退烧药扔进嘴里,喉结一滚,干咽了下去。
  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上却烫得厉害,看着傅宣燎的目光也是炙热的,像在看一件好不容易捕获的战利品。
  这么一折腾,傅宣燎连骂他疯子的力气都没了。这种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招数,大概只有时濛这个疯子中的疯子才干得出来。
  晚上,热度退了些,时濛去厨房拿了开瓶器和两只杯子,将摆在桌上多时的酒倒给傅宣燎喝。
  “家里也有酒。”他说,“以后不要去鹤亭了。”
  傅宣燎问他:“这酒里不会也下药了吧?”
  时濛怔住,而后短促地笑了一声:“你都回来了,还下什么药?”
  傅宣燎开始觉得时濛是真的疯了。
  他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面向傅宣燎遥遥举杯,用很轻的声音说:“谢谢你救了我。”
  傅宣燎不知道他指的是哪一次,嗤道:“所以,你就是这么报恩的?”
  被质疑的时濛有些着急,他放下酒杯,从椅子上跳下来,曲腿膝行爬上床,一面拉扯着傅宣燎的衣服,一面附在傅宣燎耳边:“听说发烧的时候里面很热,要试试吗?”
  滚烫气息灼烧着身体里正在运作的每一颗细胞,傅宣燎觉得自己也快疯了。
  再晚一些,趁时濛睡着,傅宣燎起身到阳台吹风,恰好手机振动,便接了起来。
  对面的时思卉听到呼呼的风声,问:“你在外面?”
  “没,在家。”傅宣燎心浮气躁,“有事说。”
  “也没什么事,就是告诉你一声,我们准备好了,到时候集团元老都会站在我们这边,帮我们以原始出资额拿下那百分之十的股份。”
  “嗯。”
  “你那边呢,决定了吗?”
  傅宣燎转身,看向房间床上的时濛,他睡得正香,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怎样的众叛亲离。
  不过这样铁石心肠、冷血恶毒的人,能亲手夺走他珍贵的东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傅宣燎觉得自己应该高兴、快活才对。
  等他一无所有,自己也不必再受他牵制了。
  这么想着,傅宣燎无视了那零星一点可以归类为不舍的念头,转过身去,对电话说:“决定了,我帮你们。”
  忽而一阵风自半敞的窗口吹进来,轻轻撩动额前的发,沉睡中的时濛一无所知,只将被子抱得更紧。
  梦中,他不必攀高山越险峰,也无需伤人伤己,便能饮到赖以生存的泉水,也能触到近在咫尺的太阳。


第28章
  (上)
  与一团糟的“借住”生活相比,时濛的学习生活比他想象中轻松。
  马老师带学生全看缘分,从不布置条条框框的主题限制学生发挥,上课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学生放开手脚自由创作,下节课再欣赏讨论上节课的作品,教学松弛有度,节奏有条不紊。
  时间上也不横加控制,他坚信艺术来源于瞬息的灵感,若是把画作当成作业一样设置交稿时间,会磨灭创作热情和本心。
  因此时濛很少去学校,每每最新画作完成,拨通马老师的电话,对方多半也不在学校,有时候约在美术馆碰面,有时候在茶馆,最离谱的一次在公园,因为他老人家晨跑累了,一时半会儿不想挪地方,让时濛直接过来。
  时濛背着画赶过去的时候,远远看见前面有人群聚集,走近了才发现马老师站在人群中央,双手握着根拖把似的地书笔,在地上画着什么。
  由于地书的局限性,画出的山峦层次不明,阳光照射下干得也很快。路人们不知道他画的是什么,看了一会儿觉得没意思就走开了,马老师却画得热火朝天,左一笔右一划,仿佛刚才在电话里说累得不想动的另有其人。
  时濛站在边上默默地看,等到马老师画到尽兴,冲他招招手,才上前把卷在包里的画铺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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