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分手(73)
程瞻一听:“你说什么——”
这一通先斩后奏,砸了程瞻一个措手不及,杨爱棠根本不给他反应的余地就拽着他往外走。
“爱棠。”两人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出墓园,程瞻却仍犟着,“我现在就回去磕头。”
“哎哎——”杨爱棠一呆,连忙拦住,“那个……嗯,”他将装白酒的背篓往程瞻怀里一塞,“我妈最喜欢吃冬笋了,你会不会挖?”
程瞻一愣:“没试过。”
杨爱棠便笑:“我教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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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找寻着冬笋,一边往山里的竹林越走越深。
“前几天,小闯给我打电话。”杨爱棠给挥锄头的程瞻卷起衣袖,轻声说着,“讲他要去英国了。”
程瞻怔了怔。“……出去也好。”
“他还想跟你说声对不起,再说声谢谢。”
程瞻发了笑:“他自己怎不来说?孬得很。”
杨爱棠静了片刻。“他告诉我,元旦节那天,其实不是他第一次挨打了。这你是不是不知道?”
程瞻的笑容敛去,眯起了眼睛,“我为什么会知道,他跟我谈过心吗?他只知道找你——还有那个方稜。”
杨爱棠横了他一眼,“你急什么。”
程瞻咬了咬牙,闷不作声地往地上狠锄,杨爱棠又忙说:“哎哎,好了,停一停!”
杨爱棠一屁股蹲下来,在竹子底下的泥土里扒拉了半天,“这儿,沿着这个方向来一下——哇,好肥!”
杨爱棠捧出一只脏兮兮的大个头冬笋对他笑,程瞻一时竟什么闷气都消散了,甚至还感觉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蹲下来,让爱棠把冬笋放进他背着的背篓里。
两人齐心协力,劳作到日影偏西,背篓里的大麻袋已经装满了三分之二。山里空气清新,竹影婆娑,山崖下不时有清澈的小河淌过,因为今日融了些积雪,水量颇为丰沛。杨爱棠让程瞻把背篓解下来,两人一同去岸边洗手休息。
日光透过密密匝匝的林叶落在水面,又反射出柔软的波光。群山深处,偶尔传出一两声早春的鸟语,温吞的阳光令杨爱棠浑身恍惚,声音也好像被拉得悠长。
“程瞻。”他往河中心随手地扔去一片小石头,看着它很快地沉底。“以前和你吵架的时候,我还总以为,我们性格不合。”
程瞻站在他身后,长久地安静地凝望着他,他不知道,只低下头去拽身边的小草。
“可是现在我却觉得,即使再来一千次、一万次……我可能,还是会喜欢上你。”
程瞻走上前,在他身边蹲下,递给他一只蓝丝绒小盒子。
杨爱棠一呆,渐渐坐直了身。
程瞻说:“这个,我没有丢。”
杨爱棠接过,却不打开,手指摩挲着幽细的丝绒表面,“为什么不丢?”
程瞻温和地笑笑:“这还要反问我?”
杨爱棠别扭地转过头去。
程瞻换了半蹲半跪的姿势,低下脑袋,头发轻蹭他的胳膊。杨爱棠的声音更小:“做什么呀。”
程瞻越来越欺近,明明身处旷野之中,杨爱棠却感觉自己无处可躲。“给我戴上?”程瞻一脸天真地说,像一个等待主人给他套上项圈的大狗。
杨爱棠说:“我……我的那只,还在办公室呢。”
程瞻说:“我等不及,我先戴。”
杨爱棠看他那样,终于扑哧一声笑了。于是打开首饰盒,将那银色细链拎出来,小心翼翼地解开扣,再给他戴上。
“我这是献哈达呢。”杨爱棠损他。
程瞻摸索着脖子上新多出的这一枚素面戒指——过去的四年,这样的动作已成习惯。杨爱棠的目光也顺着往下,看见那衣领里藏着的胸膛隐约地发红。
程瞻忽然倾身过来,吻住了他。杨爱棠吃惊地揽住他的脖子,他却索性将杨爱棠推倒在草地上亲。
“好痒!”杨爱棠忍不住发笑,那一串银链从程瞻的衣领中垂落下来,圆环上盛着一枚摇摇欲坠的太阳。
一浪一浪的晚霞似野火,从山的背后漫天地烧了过来。杨爱棠在荒草地上舒展开,温顺地承接着程瞻的吻,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
自己压行李箱底的那只一模一样的小盒子,今晚就拿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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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结!
我真的很喜欢这个收束!我好爱他们!让我先标一个完结~
明天休息一天缓一缓,后天继续更番外,有九千字,分三天更完嗷。等我到那个时候再和大家正式地告别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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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番外1 结局之后(上)
山溪之畔,夕阳之下。
两人歪倒在草丛间,正亲得黏黏糊糊时,杨爱棠突然听见一声低沉的“哞”。
他大吃一惊地推开程瞻,四下里张望,便见对面野草枯黄的山坡上有一头黄牛,正低头吃着草走来。毛发恭顺地瑟缩着,行动倒很敏捷,很快就要到河边了。
程瞻颇不满意他的走神,还在他的肩窝里拱了拱,发出的声音和“哞哞”没有两样。
“那是我大侄子养的牛!”杨爱棠挣扎着坐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籽灰尘,“快走快走。”一边不由分说地把装冬笋的背篓给程瞻背上,又拽着程瞻朝山下跑。
他们牵着手跑过了竹林,跑过了墓园,脚步声惊起草丛里的野麻雀,远远地,杨爱棠听见他表叔家那个大侄子赶牛回家的吆喝声。
四下却更加寂静,只有绯红的晚霞在烧。
程瞻的车正停在无人的道路边。
杨爱棠气喘吁吁地坐上副驾,刚才跑得兴起,一时也不觉寒冷了,还拿手去贴程瞻的脸,笑着说:“瞧我手上都出汗了。”
程瞻关上车门,一侧头,竟舔了一下杨爱棠的手心。杨爱棠惊呼一声缩回手,“你做什么?”
“我还没亲够。”程瞻说,“都怪那头牛。”
他也不开车,手放在方向盘上眼巴巴看着杨爱棠,明摆着耍赖。杨爱棠没有法子,只好倾身凑过去,给他轻轻地“啵”了一口。
“可以了吧——”
程瞻却突然抱住了杨爱棠,按着他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另一只手悄悄地往车座下一用力,车座倒下来一半,杨爱棠眼皮一跳,便知道大事不好。
可是他已经被程瞻亲得五迷三道。湿漉漉的舌头搅在一起,齿关上舔过,留下一串发麻的水声。暖气还未完全启动,车内已经异常地憋闷,喘息声越来越粗重,杨爱棠也失去了严防死守的骨气,他抓着程瞻的肩膀,一腿跨到了程瞻的身上,面对着程瞻坐了下来。
痒,浑身都痒,想要爱人的抚摸。
程瞻给他脱去毛衣,杨爱棠便将胸膛挺了挺。程瞻把手伸进他的衬衫,乳尖上冰凉地一蹭,激得杨爱棠倒抽一口气,又低下头狠狠去咬程瞻锁骨下的肉。程瞻整个人躺倒在驾驶座上,发丝凌乱,衣襟松垮,他仰视着杨爱棠,却还在笑。
“就在这里?”
程瞻的笑容让杨爱棠觉得,即使自己真要离经叛道在这深山里干一仗,他也会奉陪的。
但杨爱棠哪会那么简单让程瞻如意。他跪坐在程瞻的腿两边,抬高了屁股前前后后去碰触程瞻那已经顶起帐篷的下身。程瞻索性一手抓住他那鬼鬼祟祟的屁股,径自往自己的胯下磨,尽管隔着数层衣料,却仍然爽得他头皮发麻。
“你好硬。”杨爱棠的脸色渐渐地红起来,眼神里也蕴了水光,“你不要脸。”
程瞻的舌头钻进他耳孔,轻问他:“不喜欢硬的?”
“哼!”杨爱棠色厉内荏,身子发软得险些躺倒在程瞻怀里,好不容易撑起来,看着程瞻的眼睛说,“你记不记得,去年……我们去吃那家法国菜的时候,也是在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