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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盏灯(11)

作者:爆裂鲨鱼 时间:2024-08-07 07:49 标签:破镜重圆 轻松

  贺云的手指发着颤,鬼使神差地试了自己的生日,不对;余书缘的生日,也不对;最后怀揣着试一试的心情输入了0618——手机应声而开。还没来得及看清任何东西,几乎立刻锁屏,屏幕再度漆黑一片,贺云将它扔回副驾的座位,重新趴回方向盘上,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正伏在方向盘上思索着,等待情绪重新平缓的间隙,贺云忽然想到一件至关重要的事——余书缘的手机在这儿,那他怎么打电话找司机?
  他不敢耽搁,赶忙开回酒店。酒店大门外早就没人了,贺云停好车,一路沿着原来的轨迹回到三楼,早已人去楼空。没办法,贺云只能又重新回到车上。
  一路向前开,没多久,在距离酒店一公里不到的地方捉住一抹熟悉的身影。
  余书缘坐在道路一旁的石凳上,微微垂着头,不知是睡着了或是怎样。他将西服外套脱了,搭在一边手臂上。头发呢,远远看着,早已散开,没有出门时精致做的造型。
  贺云登时只觉头皮发麻,大少爷竟然真的因为手机落他车上而不得不以这副样子在街上游荡。他立刻寻了个位置停下,可惜这时间路况复杂,一时没法离他太近。贺云只好打开车窗,又鸣笛又喊他:“余书缘——!”
  余书缘抬起头,迷茫地四处寻了寻,大概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后边的司机逐渐鸣笛示意他通行,贺云顾不得三七二十一,下车直奔他所在地。
  “上车!”
  贺云跑到人跟前,在见到他时,心里的愧疚才真的到达顶点——他竟然真的抛下他走了,这是多么天大的罪过。贺云料想自己可能是上辈子欠余书缘的,连带着这辈子也要还债。如果不回来找他,贺云相信余书缘会坐在这儿直到酒醒,然后再生三个月的闷气,心里盘算以后再也不要理他。
  总之,现在的第一任务是人和车都安全离开。贺云不管不顾地去拉他的手,余书缘这时才看清来人,慢吞吞地“嗯”了声,屁股却没挪动。贺云这才看到他应该喝了不少酒,整张脸通红一片,眼神朦胧,不剩多少理智。贺云蹲下来摸他的脸,小声哄道:“认得我是谁吗?”
  “谁啊?”余书缘终于开口,语气有些粘糊。贺云知道他是故意装傻,又劝道:
  “总之,快上车,我送你回去。”
  “你干嘛回来找我。”
  贺云没有说话,余书缘被他拉着,慢吞吞地挪动脚步。贺云拉着身体软得像泥的醉鬼,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他塞进副驾。余书缘乖乖上了车,没有令他为难。
  “你跟他们一样,都抛下我,不是吗。”
  贺云的动作僵硬一瞬,不自在地说:“我没有。”
  “哦,是吗?”
  余书缘窝在副驾上,不知在小声念叨什么。贺云沉默地开着车,思索如何解释,许久他才说:“你太久没下来,我先搭琴姐她们回去,我以为你自己能回。”
  “嗯。”余书缘喝得醉醺醺,没有力气跟他拌嘴,轻声说:“送就送啊。”
  “我没想到你的手机会掉我车上,我发现就立马回来了。”
  “是吗。”余书缘将脑袋靠在车窗上,说话黏糊糊的:“我有两台手机。”
  贺云一哽,有些不自然地说:“那我回来搭你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了。”
  说不定余书缘坐在那只是在等司机。
  “没有。”
  喝酒后的余书缘少见地诚实,只是静静看着窗外,不发脾气也不骂人。贺云看不清他的表情,余书缘又接了句:“刚好那台没电了。”
  也对,不然他怎么会醉醺醺地在街上晃悠。贺云缓了口气,压下过快的心跳,问道:
  “那你现在回哪。”
  “回盛港啊。”
  盛港是别墅区,余书缘最常住的家,离这儿有五十公里,贺云硬着头皮说:“行,那我送你回去。”
  路上还没开出多远,余书缘忽然说:“不要去了,我想回林苑。”
  贺云一愣,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
  ——林苑19栋1306,这是他们同居的时候住的房子。离婚后贺云净身出户,但房子是他亲自卖的,那里不可能还有等着他们的1306。贺云感觉整个人的毛发都炸起来,要不是余书缘还醉着,他真想逼他说清楚:是真的耍酒疯,还是在做梦。
  “那儿没有你住的房子。”
  “有啊。”余书缘的语气听不出情绪:“1306啊。”
  余书缘说完这话就彻底昏睡过去了。
  以至于贺云想问也没得问,只好硬着头皮将人送到林苑。将房子又买回来这事确实像余书缘能做得出来的,大不了扑空,他在将人送到一旁的酒店睡一晚。
  林苑是个中型社区,主打中高端市场,绿化率各方面都做得很不错。贺云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想着要在这儿等余书缘醒来,他醒了就会自己回家的。
  贺云死也不要再回1306,绝对不要。
  等了大约十分钟,余书缘可能是察觉车停了,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嘴里念着:“我想吐…”
  贺云心里一个激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下车,拉开车门捂住他的嘴:“别吐我车上!”
  余书缘没有反应,连呼吸都很微弱,只是又念了句“想吐”,贺云心中一阵求饶,天人交战了三十秒,弯腰示意余书缘:“我背你上去。”
  余书缘没什么意识,除了嘴里说“想吐”,动作倒是配合。贺云艰难地将他抬出车,感受到余书缘的体温,他呼吸的潮气扑在贺云耳边,带着浓重的酒味。喝了酒的人身体很软,贺云觉得自己像背块又烫又湿的超大号糍粑。好在电梯来得很快,还没来得及想就已经到13楼了。
  贺云拉过他的手指,用大拇指开了锁,没拉开灯,轻车熟路地将人挪回主卧。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就那么一下,仿佛自己能更清晰地闻到这里属于余书缘的气味。贺云绝望地想自己绝不要看这里的任何摆设,以免ptsd。
  身体沾床,余书缘彻底睡死,整个人软作一团,深深地陷进被子里。他身上的西服还紧绷着,睡得有些难受。贺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他,最终认命地走进洗手间,取来三条毛巾:擦脸的、擦手的、擦脚的。
  小心翼翼地凑近去替余书缘擦脸,像在擦刚出生的小猫。余书缘出了汗,发丝粘在脸上,贺云替他一一擦干抹开,余书缘呼吸中的酒气一下一下扑在他脸上,令他竟然起了不该起的生理反应。随后他熟练地帮余书缘脱了衣裤——难脱得很,贺云脱得一头是汗。没了衣服桎梏的余书缘舒服地窝进去,肉眼可见的睡得更香了。
  贺云见他这样,心里五味杂陈,替他仔仔细细擦了手,又擦了脚——他从前从不觉得替伴侣擦脚是很奇怪的事,但介于两人现在的关系,不知道余书缘起来时会不会恼羞成怒。
  所有事都做好,贺云又重新打了杯水放在他床头。余书缘睡得香甜,贺云看着他黑暗中的睡颜有些入迷,不知怎的,也脱了外衣,裹进被子里仔细端详他。
  余书缘生得很白,五官呢,还是那么妖冶,此时酒气还没散,整张脸涨红得像苹果。难以置信他就这么在自己面前闭眼沉睡着——在离了婚,闹了那么多次脾气后。
  贺云心跳逐渐加速,这时余书缘皱了皱鼻子,在睡梦中落下一滴泪。见到那滴泪时,贺云的心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又被攥紧,又酸又痛,麻胀得感觉令人窒息。他犹豫再三,小心翼翼地替余书缘擦掉眼泪,余书缘始终没有清醒的迹象。
  “你到底想要我干嘛。”
  贺云自言自语地说:
  “难不成你真的想回头。”
  余书缘回应他的只是绵长规律的呼吸声。
  “你只是不适应罢了。”
  贺云说到兴头上,又凑近了些:“干嘛哭呢。迟早会适应的,我们早就离婚了,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这样才好。”
  余书缘在梦中忽然“嘤”了一下,吓贺云一跳。他凑近了些,确定余书缘完全处于熟睡状态,这才又放松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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