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盏灯(37)
余锦容将他无限期停职,说是要等恢复好了再说,恢复好也不知是几年,余书缘病了一场,对这些事反而看开了,也没有太接受不了。贺云垂眼不想说,转移开话题:
“你看我睡觉的时候,都在想什么?”
“很多,”余书缘缓缓眨眼:“想以前的事。想要是和你早点和好就好了。”
贺云抬眼看他,用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余书缘眨眨眼,慢吞吞地说:“贺云,我可能真的忘记一些东西了,但是我连忘了什么都不知道。”
“正好把以前的臭脾气改了,因祸得福呢。”贺云安慰他:“再坦率一点好不好?以后都要。”
“知道了。”
余书缘思索一下,转着眼睛,终于如愿告诉贺云:“其实不是‘缘缘’,是团圆的圆。”
“团圆?”
“嗯,”余书缘看着他的眼,羞赧地说:“我以前在香港的名字,叫余心圆。”
心圆这名字太过老土,回到大陆不久就改掉了,因而贺云从未知晓。偶然得了这个意外发现,贺云像真的触到他最私密的地方了,有些窃喜。
术后第三十五天,余书缘终于被允许安排出院。贺云看他那样还有些不舍得,这段时间,两人在医院小小的病房里住着,好像隔绝了俗世,过的隐秘而温馨。女助理来办了手续,安排在第四十天出院。
余书缘出院那天,余锦容的女助理安排专业团队等在门口庆祝他出院。余书缘刚从小小的病房出来,一下子还不适应外头的阳光,抬起手来遮住眼,女助理走上前来递给他花束,他便接过花束,乖乖地说“谢谢”。众人一阵寒暄,现场温馨热闹,看得贺云白眼直翻。他跟着余书缘后面一声不吭,也接受了众人的恭喜和问讯,余书缘对谁都甜甜的,大病一场,劫后余生,好像性格也有所改变。
贺云凑过去,小声问他:圆圆,出院吃点什么庆祝好呢?
余书缘转过头来,娇嗔地一瞪,让他不要那样叫。贺云咯咯笑,又黏糊地叫了几声圆圆。
“我想吃巴斯克蛋糕。”
余书缘半推半就地允许他那么叫,自己发着呆,终于想到:“我要吃甜点,你做给我吃。”
“我不会做巴斯克蛋糕。”
“让何姨教你。”
“好。”贺云从善如流:“为什么一定要是巴斯克?”
“有什么为什么。”余书缘脸蛋又红扑扑的:“我喜欢,是我的最爱,哪有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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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章写太长了,分开上下发
后面还会有
第36章 心意圆满(下)
余书缘被停了职,术后身体还在恢复,需要静养,贺云也不想马上回去上班,陪着他住在盛港。在盛港住了一段时间,成天看着一模一样的景色,贺云终于憋不住了,拉着人商量道:
“咱们出去走走,好不好?去看看风景,对你的身体也有益。”
余书缘没什么表示,呆呆地看着那人的眼睛,轻声说:“好啊,可是我晕车怎么办?”
不仅晕车,因为手术完暂时不能坐飞机,剩下的也就只剩坐高铁的选项。贺云倒是无所谓,高铁方便快捷,乘坐体验也很舒适,剩下的只是去哪的问题。
两人寻了半晌,决定去云南。一路上走走停停,去到哪就在哪住。临行前,管家何姨很不放心地说要找个助理陪着,被贺云开玩笑地推脱,他心底有点私心,并不把这趟旅程当作普通的旅游出行。为了方便出行,两人都没有带太多行李,反倒是应急的药品带了许多。
高铁上,贺云兴致勃勃地说:
“好像新婚度蜜月。”
“你喜欢的话,也可以度很多次。”
贺云转过眼看他,只见余书缘的脸上带着很轻的微笑,眼神软的要命:“反正没班上了,就这样也行。”
“那岂不是要结好多次婚。”贺云开玩笑地说:“天天都要结婚。”
余书缘望着他的眼,松开十指相扣的手,从兜里摸出一包纸巾,笨拙地学着他撕开、翻转、折叠、捏紧,折成一个纸戒指。贺云紧张地看着他,最终在那枚铂金戒指之上,又添了个纸戒指。
余书缘满意地说:“今天天气很好,结婚。”
贺云忍不住凑过去亲他,两人凑的很近,互相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余书缘受不了似的遮住自己的眼,边推他边害羞地说:“别亲,好多人。”
进云南的第一站是昭通,两人刚下车,贺云迫不及待寻了个没人的角落,含住那人的舌头就不肯放,两人亲了半晌,还没来得及玩,先面对面亲软了身体。贺云揉揉他的唇,小心地说:“先回酒店住下吧。”
“嗯。”余书缘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他。
好巧不巧,刚到酒店就下起雨,白天舟车劳顿,两人一起洗了个澡,窝在床上亲吻。最终拥抱着一起睡着了。
昭通苹果十分有名,香甜可口,肉质脆嫩,余书缘在昭通的两天,几乎三顿吃苹果。当地有一些小商贩会卖苹果榨汁,他看见也要买,贺云便取笑他是苹果大王。
晚上路过小摊贩时,贺云看见远处有卖炸洋芋的摊子,惊喜地说:“哇!炸洋芋!”
说罢,兴奋地拉余书缘的袖子,示意他一起去买。谁知余书缘的表情有些迟钝,面对贺云兴奋的表情,没有什么反应,好像全然无知:“哦,炸洋芋。”
贺云看着他的表情,心中一震,随后他立刻压下那阵不安,又笑着问:“好吃的,你要不要吃?”
余书缘乖乖地点头,依旧喝着他的苹果汁,一手被贺云牵着,慢慢往炸洋芋的摊子走,快走到时余书缘终于问:
“不过,洋芋是什么?”
贺云终于确定了心中的不安,转过头看着余书缘那双无辜的眼,顿了顿,说:“就是土豆,马铃薯。”
两人走到摊前,余书缘自然而然明白他的话,摊主问两人需要点什么,贺云的嗓音不似刚才那么热情兴奋,有些低:“一份炸洋芋,糖醋味,不要辣,不要折耳根。”
“好咧!”
等待洋芋炸好的间隙,余书缘敏锐地发现了些什么,牵着他的手扣紧了些,人也往他身上粘,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贺云轻笑一声,问道:“怎么了?油迸到你了?”
“不是,”余书缘盯着洋芋,抬眼看着贺云,直率地说:“我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贺云接过老板的洋芋,语气轻快:“说什么呢?我也第一次吃这个,你尝尝好不好吃?”
洋芋色泽金黄,在路边街灯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酸香扑鼻,配合淀粉炸物的香气,让人食指大动。余书缘半信半疑地吃了一口,细细咀嚼一会儿:“嗯,酸酸的,脆脆的,好吃。”
“是吗?”贺云兴奋地笑:“那我也尝尝。”
两人凑在一块儿,余书缘的眼一刻不停地盯着他,贺云就着他咬剩的半口尝了尝,满意笑道:“好吃!”
余书缘不爱吃炸物,最后炸洋芋都进了贺云肚子里。两人慢悠悠走回酒店,进门先接了个浅浅的吻,随后一起入浴。
酒足饭饱,自然要开始做些大人的事。这段时间里余书缘的功夫大有长进,贺云一边吻他,一边痛快地交了。
“圆圆…”贺云黏糊地问:“能不能告诉我,你的手机里到底有什么?”
余书缘眨巴眼,赤着脸说:“你真的想知道?”
“对啊。”
余书缘抬眼看他,小声嘟哝:“你猜有什么。”
“我猜,肯定是离婚的时候给我写了很多信,备忘录里记了很多心情什么的。”
贺云看人脸憋的通红,也不说话了,便知道八九不离十,于是笑道:“我真的没看,要不我们一起看好不好,都和好了,给我看看也不丢人啊。”
“晚了。”余书缘撇撇嘴道:“我把手机格式化了,什么都看不到,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