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恨侣(111)
就像现在。
视频中,徐矿把上衣撩得更高,露出紧绷的腹部:“哎呀,真的好想老公,要是能和老公见面,互相亲亲摸摸该有多幸福,如果能再让我看看腿就更好了。”
太刻意了。
这么冷还要露肚子,就是为了显摆自个儿的肌肉。
郁书青洗完澡出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决定看在明天周末的份上,跟这人聊几句。
视频很快接通。
但信号有些不好,在短暂的卡顿后,露出了一张巨大的下巴颏。
郁书青沉默了下:“……给这玩意拿远点。”
“宝贝?”
徐矿似乎正在爬山,说话呼哧带喘:“今天过得怎么样啊,想我了吗?”
“还成。”
郁书青眯着眼睛看过去:“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面?”
兴安岭那昼夜温差大,一般到了晚上,大家都是早早回屋待着,现在大概都晚上十点钟了,徐矿怎么还在夜间游荡,都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有个朋友来了,”徐矿把手机举起,调整了下角度,“晚上燃了点篝火,一块儿喝酒唱歌,这会儿刚结束。”
郁书青“哦”了一声,也没问是谁,随意地聊了几句。
“有没有好好吃饭,想我了吗?”
“……能不能问点有营养的内容。”
徐矿瞪大眼睛:“这还不够营养,我天天都惦记着你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乖,你明明答应过我要照顾好自己不能因为晚上没有我的怀抱就孤枕难眠,这样我也会忍不住去想你,老公要不这样吧,等我回去也别挂,今天晚上可以通过视频来进行一些涩涩的事,不管是让我看脸还是看腿,哪怕就看个手也成,算了,还是看嘴吧,怎么样?我也让你看。”
郁书青面无表情:“我要睡了。”
徐矿滋儿哇地叫起来:“别,我错了,你要是害羞的话不视频也行,我觉得这种事电话更刺激,就是只能听见声音,却看不到脸,不是更能增加想象吗……喂,老公?老公你说句话啊!”
他着急忙慌地把手机拿近,温度太低,风把头顶的星星都给吹散了,只能借助一点的月光看向屏幕,仔细地去瞧郁书青的脸。
郁书青躺在床上,像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整个人看起来柔和而温暖。
路旁是不知名的茂密灌木,横生的枝条打在胳膊上,徐矿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软了,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你真好看。”
郁书青默默地看他。
徐矿继续:“想把今天晚上最美味的一根烤玉米送给你吃。”
郁书青这才开口:“你在说什么啊?”
“说你好看的程度。”
前面有人叫他,说徐老师加紧速度,别落下了,徐矿嘴里嗯嗯啊啊地应着,手指抚着屏幕中郁书青的脸:“好想把你带过来,介绍给大家看,让山里的野狍子都知道,你有多可爱。”
没来由的一句肉麻,弄得郁书青有些不大自在。
说起来,他还真的没去接触徐矿的朋友圈子。
“别了,”郁书青轻声道,“干嘛要带我见你的朋友,还有什么……野狍子。”
徐矿笑得眼睛很亮:“大家都会喜欢你的。”
“胡扯,我又不讨人喜欢。”
“真的吗,那你就没必要把我当人看。”
第63章
一直到挂了电话, 徐矿还在想。
郁书青怎么会觉得自己不讨人喜欢呢。
他把手机放回包里,快步赶上前方的人,脚步轻快, 同时也进行了些许的反思。
曾经自己也觉得郁书青不成, 很讨厌, 但现在他变了, 他已经觉得郁书青非常可爱了!
人嘛,总是会成长的。
他已经长大了, 成熟了!
兴安岭的夜实在太冷, 哪怕刚离开篝火没多久, 也被扑面而来的北风打了一个趔趄, 徐矿脸颊冻得发麻,把旁边的灌木条拨开,一脚踩进手电筒打出的光亮里。
“真冷啊!”
带队的是当地一位姓闫的土著, 叫闫海平, 搞果树种植的, 承包了好几个山头, 给美院食堂供应新鲜瓜果, 特敬佩那些能拿笔写字画画的,自己没事也跟着蹭课,再加上老实忠厚,跟几位院里的老师关系都不错, 尤其是徐矿, 这趟出行都直接住在人家屋里头了。
“别崴脚了,”闫海平拿手电筒往徐矿脚下照, “这里路不好走。”
徐矿笑嘻嘻地跟着,说成。
前面的人听见动静, 半开玩笑地拿手电筒晃过来:“你刚在后面跟谁打电话呢?”
徐矿这会儿心情好,随口道:“我老婆。”
他不藏着掖着,来的第一天就在那儿显摆,说自己不能喝酒,别灌我,家里人管得严,旁边人瞎起哄,说隔着千八百里的地儿呢!徐矿一本正经讲,那也不成,我听老婆的。
而他老婆是谁,不用跟对方解释了。
说起来,也算认识。
毕竟初中的时候,人家还开过自己和郁书青的玩笑,说你们怎么跟两口子似的,哪儿有男生这样亲热的,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什么情况?
“高元,”
徐矿拿手挡在闫海平脸上:“别晃着眼了。”
周围响起野生动物的嚎声,在深夜格外凄厉,尤其是月光躲在云朵后面,只剩下了一点还没被风吹散的星。
高元笑着把手电筒收起来,没再往人脸上晃,步子放慢,等徐矿跟上,才漫不经心地开口:“你俩偷偷摸摸地搞一块,好上了,也不说请我们吃饭啊。”
徐矿把大衣裹紧:“你那时候不是还没回来吗?”
其实高中后,他俩关系就一般了,中间也没闹过什么大矛盾,但很神奇的是,徐矿对这人产生了一点没来由的厌恶,再加上高元去了美国,能聚会一次不容易,所以渐行渐远,几乎不怎么联系。
这次突然出现,也出乎徐矿的意料。
高元来的还挺轰轰烈烈,秘书司机都带了不少,说是来兴安岭这边谈生意,听说徐矿也在这儿,正巧,一块儿吃个饭吧,晚上本来闫海平说要请徐矿吃地锅鸡,泡汤了,跟着往山里跑,因为高元坚持要来看兴安杜鹃。
看完,干脆在山脚下烧了点火,支锅烧水,煮了一大份山野菜面条,闫海平在下面埋了几根玉米,最后从猩红的木炭里拔出来,还蹦着火星子,用厚实的皮手套把上面的灰拍了,大家吃得直呼气,都说真香。
“我这不是一直在外地嘛,”高元慢悠悠地开口,“是你不够意思,不然一个电话我肯定回来,参加你们婚礼。”
徐矿笑笑,没说话。
高元比初中的时候差不了多少,还是有点痞,十几岁的男生走在路上,突然做个投篮动作很正常,关键是他到现在,似乎都没抹去身上那种吊儿郎当的气质,哪怕抹了发胶喷香水,尖头皮鞋擦得噌亮,徐矿也觉得,他跟卓越初中小吃街上,那个朝女生吹口哨的形象差不了多少。
“喂,啥时候给嫂子领出来见见啊?”
高元继续道:“好多年没见,还怪想念的……哥们,我说这话你不会生气吧?”
徐矿不怎么在意:“哪儿会。”
高元喜欢的是女生。
在他印象里,这家伙开窍最早胆子最大,换女朋友跟流水似的,没个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