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恨侣(74)
徐矿挑了下眉梢:“你不爽吗?”
郁书青明显被噎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他只是有点虚。
至于徐矿是怎么忍住的,有没有趁洗澡的时候偷偷解决,郁书青不知道,也不太想知道,他觉得这人脑壳有点病,给出的理由是不能做,怕第二天自己下不了床。
那又如何呢?
他昨晚都色令智昏成那样了!
郁书青懒得继续想,他背对着徐矿,被人完完整整地抱在怀里,由于体型和身高差的原因,对方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而膝盖则轻轻地蹭着他的小腿,温热的呼吸扑在耳畔,痒酥酥的,郁书青的眼皮有点困了,被弄脏的布娃娃有好好洗过澡,也认真地刷过牙,当然可以闭上玻璃珠似的眼球,躺在柔软的小床上安眠。
他眼皮很重,不由得打了个呵欠。
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徐矿凑近,问他是不是困了。
郁书青从喉咙里“嗯”了一声,把脸往枕头里拱了拱。
被这样温热的、属于男性的身体抱在怀里,这种感觉并不坏,甚至有些莫名的喜欢。
徐矿又叫了他一声:“喂,以后不要把奶油往自己身上抹了,不好洗。”
郁书青眼皮子打架:“哦……”
徐矿继续:“并且也太色-情了,太gay了。”
郁书青:“……”
他费劲儿地别过脑袋:“抱歉,你自己不也是gay吗?”
不知是否是错觉,郁书青觉得自己刚才瞥过的瞬间,明明看到徐矿一脸荡漾地笑着,可视线相对时,对方立刻换了嘴脸,变得不屑一顾。
小东西还有两幅面孔呢。
徐矿一脸嫌弃:“我没有。”
郁书青:“嗯?”
徐矿:“你看,我刚才都没有和你做,如果我是同性恋的话,我能忍住吗?”
这下,郁书青忍不了了,他翻身过来,无语地盯住对方的眼睛:“那你吃得还挺起劲。”
徐矿毫不犹豫:“所以说啊,是你勾引我的,你们同性恋好可怕。”
郁书青:“没你可怕,你的心是直的,但你的嘴还会亲我,可怕得很。”
他们就这样压低声音,在黑乎乎的卧室里斗嘴,徐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把灯关了,室内静谧而柔和,能听见隐约的沙沙声,是雨水在敲打窗户,想要使劲儿透过窗帘溜进来,闻一闻屋里的甜香。
没错,情-趣蜡烛的后劲好大,味道还没完全散去。
郁书青又打了个呵欠,他感觉徐矿低低地笑了下:“困了?”
“嗯……”
“那睡觉吧?”
“嗯……”
房间内安静下来,郁书青终于睡着了,呼吸昏沉,脸颊还泛着余韵的潮红。
徐矿伸手,放在郁书青额头的纱布上,很轻地摸了摸,就骤然缩回,想要说一声生日快乐,但自己也觉得别扭。
黑暗中,等旁边人的呼吸彻底平稳后,徐矿悄悄下床,把卧室的门关上了。
客厅还没收拾呢。
餐桌上一片狼藉,有散落的睡衣和干涸的奶油,刚才给郁书青洗完澡,他简单地冲了一下,就立刻去床上躺人身边了,说不上什么心理,就是想看看郁书青的表情。
徐矿一点点地收拾着杂乱。
他保持着克制,没有把东西弄得哪儿都是,只是死死地给郁书青摁在餐桌上,桌面擦干净了,地也扫过了,徐矿捡起郁书青的睡衣,走进卫生间。
肯定不能直接放衣篓,或者扔洗衣机。
水龙头打开,很薄的棉质衣服,搓洗两下就差不多了,拧干后,散着淡淡的苦橙香味,是郁书青惯用的洗衣液味道,他曾在对方的后颈处闻过。
徐矿吞咽了下,不由自主地看向卧室的方向。
今晚对于郁书青而言,不是那么好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到了最后,他几乎硬得发疼——
徐矿低头,看向手里的棉质睡衣,郁书青的审美很简单,就是浅色系、简单图案,完全不花枝招展,甚至可以称得上一句朴素。
他把浴室的门反拧上了。
没有开花洒,恒温恒湿的空调系统尽职尽责地工作,徐矿把脸埋进潮湿的睡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郁书青醒来的时候,使劲儿伸了个懒腰。
除了胸口那里稍微有点疼之外,居然一点也不腰酸腿软。
徐矿够意思,所以面对穿衣镜里的自己,郁书青很满意。
完全看不出一度春风的痕迹。
他已经洗漱过了,正对着为自己打领带,随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不速之客伴随咖啡香味,一块儿出现。
“今天要上班?”
领带在修长的手指间翻折,青年眉目如画,气质隽秀,挺拔而矜贵地站在那里:“嗯。”
徐矿呷了口咖啡:“抱歉,恐怕今天不行。”
郁书青转过身:“为什么……哎你冲咖啡了,有我的吗?”
徐矿慢悠悠的:“有,厨房里有早餐。”
郁书青“哦”了一声,就往外走去:“为什么说今天不行?”
是因为生日的原因吗,下等到下班,去奶奶那里吃碗长寿面不就得了。
徐矿声音幽幽传来。
“因为,我父母今天中午十二点钟的航班,到达机场。”
咖啡的香气浓郁,郁书青缓缓扭头:“啊?”
徐矿:“他们是来见你的,不管怎么说,儿子结婚了,做父母的肯定要过来看一眼,否则也会担心,我被哪儿来的小妖精给拐跑了,虽然他们知道郁家的小孩,但咱俩小时候那会关系不好,老打架……”
“不是,”郁书青这才反应过来,呆呆的,“你父母要回来,看我吗?”
徐矿慢条斯理:“不然呢。”
他手上还端着咖啡杯,很满意地打量了下郁书青:“可以,完全看不出来昨天晚上,你叫得是多……”
郁书青呼吸微滞,还以为徐矿纯粹为了折磨他,原来是因为今天父母要出现,怕弄得太狠了露馅,不合适,所以才没有——
“为什么不早说!”
他明显地慌乱起来,挠了挠已经梳好的头发:“我、我什么都没准备!”
徐矿慢悠悠的:“回来的路上,我想说的,但那会儿你和我吵架啊。”
再加上,也想让郁书青能睡个好觉。
父母这次回国,徐矿其实是拒绝的,说多大事啊,你俩别给人吓着了,那孩子胆小,不经逗,长得也就那样,没啥看头。
他妈妈很不乐意,嗷嗷叫说,我看我儿媳妇怎么了?
徐矿沉默了会,说,妈,我老婆是男的。
微信里不是通知过了嘛!
妈妈立马改口道,我看看我女婿怎么了!
徐矿:“?”
您这生儿育女是吧?
他是真的拦了,但是没拦住,不过还好,徐矿知道自己父母不会为难郁书青,也不会给他俩设置什么阻碍,因为父母的目的很简单——
纯粹就是兴冲冲地窜回来让我看看何方神圣能收了我家的泼猴。
哪怕徐矿嚎啕说你俩别激动,我们没有感情,就是阴差阳错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结个婚玩玩而已的孽缘!
还是无济于事。
“不用紧张,”他劝郁书青,“就中午见面,一块儿吃个饭。”
可对方已经在卧室里走来走去了,像是有刻板行为似的,表情严肃,目光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