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一拍(36)

　　嘴唇在朦胧的光线中动了几下，姚初搂住他的脖子，没让陆霁云抬头。身体压在一起的重量让他有了实质的满足感，细微的窸窣声中，姚初的指尖摸在了陆霁云的那条手臂，疤痕突起，不同于其它皮肤光滑的触感。
　　空气中很安静，陆霁云也顺着他一直没抬头。一只手被举高过头顶，蹭在脖子上的脑袋动了动，姚初缺失视野，看不见另一边的情况，手指相扣抚摸，陆霁云捏了捏他的无名指，随后起身。
　　躺在床的姚初没有回过神，陆霁云拉着他的手腕坐起来。夜半时分，窗外五彩的绚烂街灯折射进这个房间，光晕笼在姚初的脸上。生气或伤心时会圆圆睁大的眼睛，紧张时会不停颤抖的长长睫毛，不会说话又总是大胆反驳的嘴巴，接吻时还会乖乖张嘴伸出舌头给亲。
　　陆霁云不止一次觉得，他长得过分好看。
　　接风宴上会怯生生喊自己哥哥的小孩，正慢慢地在他身边长大。
　　看了几秒，陆霁云的目光最终落在床单上的那只手，没在空中对上视线，姚初跟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陆霁云看的正是自己的左手。
　　斑驳的荧光闪动，姚初的心脏骤缩，又很快恢复。他坐在床上木木的，还是陆霁云牵起他的手，两个人的目光对上无名指，最终转了转那枚偷偷带在他手上的戒指。
　　一枚蓝色爱心镶嵌的素圈戒指，深蓝的像是窗外的夜。陆霁云操控他的大拇指和食指，往姚初的手里塞了另一枚同款，主动伸出手，拉着姚初给自己戴上。
　　“怕你不答应。”陆霁云很人性化，甚至还觉得自己贴心，他举起手在姚初的眼前晃了晃，与那双已经通红的眼睛相对：“不过你也可以反悔，不愿意的话就摘了吧。”
　　原来早就受到重视，原来一直在改变。
　　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事实却是坐立不安，第一次，姚初在陆霁云的眼里看到一丝无措。他摸上陆霁云手上的那枚，对方却迅速往后收回了自己的手。
　　“手伸出来啊。”姚初的声音有点哽咽，眼泪挤在喉咙里，没法顺畅说话。
　　陆霁云顿了一下，慢吞吞地将自己的手递过去，亲眼看见姚初下掉自己手上的那枚戒指。以为要挨个按顺序，接下来应该要轮到姚初自己的那枚了，陆霁云的喉咙动了动。
　　乖顺的低着头，瘦白的脖颈突出，姚初拿出陆霁云的那枚与自己手上的看了看，是同款同色。手背抹掉眼角溢出的泪滴，姚初没敢看陆霁云，他往前坐了点，学着牵手的姿势，露出两只红透了的耳朵，慢慢将戒指重新套在了陆霁云的无名指。
　　“哪有人那样强迫戴的。”姚初小声咕哝，眼角的余光只能瞥见陆霁云滚动的喉结，他抬起手蒙上对方的眼睛，睫毛在手心刮了两下。能听到清晰的心跳声，是从陆霁云的胸膛传过来的，也有自己的，越靠近，越明显。
　　身体凑近，陆霁云抱住他的腰，眼前黑暗。姚初坐在他的腿上，手蒙住眼向后很轻地推了一下，陆霁云微微抬头，不再犹豫，姚初吻了上去。
　　亲密的贴合，很快又分开。陆霁云拿下他的手，重新睁开的眼睛简直要将姚初吞吃入腹，脖子被抱住，姚初离他这样近。
　　心底阵阵狂喜将他淹没，陆霁云将他抱得很紧。姚初红着眼睛，在他肩膀上蹭了蹭，突然问：“你多大了？”
　　不是很适宜这种场合的话，但姚初确实是忘记了，陆霁云的结婚证他只匆匆看了一眼，后续想要拉进关系，又总被针锋相对，于是就打消了为对方过个生日之类的蠢想法。
　　温度一下降了，陆霁云不再摩挲着他的腰，而是问：“年龄在这里起到的作用是？”
　　有风，确实蛮冷的。
　　姚初不太确定地回答：“可能起到了一个过渡的作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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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19 云27


第40章 复婚
　　跳过要和姚初恋爱的过程，陆霁云要跟他直接复婚。
　　打算再办一场婚礼，姚初觉得没这个必要，其实他不是很喜欢在台上受别人的注目，加上他们离婚这件事只有最亲近的人知道，再次办，外人看到只会觉得神经。
　　“我有几个朋友在军队回不来，可能要等过年才能让他们来见你。”
　　“谁啊，上次那两个吗？”姚初收书包，“没关系啊，可以先和宁哥他们吃个饭。”
　　“你的朋友们呢，也要喊。”陆霁云提议，“要不还是摆几桌，都喊来。”
　　大概能明白为什么陆霁云这么执着，姚初站起来挽住他的手臂：“别太夸张，朋友在一起吃顿饭就好了。”
　　“那谁知道我们结婚了，谁知道我和你的关系。”陆霁云真的不是很满意。
　　姚初安慰他：“本来他们也不知道我们离婚了。”
　　收起不现实的想法，领证这天，京川市暴雨之后的天空，出现了绚烂的彩虹。
　　熟悉的民政局，两个人统共来了三次，今天就是第三次。
　　不是节假日，也不是什么具有特殊意义的日子，只是一个普通的星期三，姚初下午还要去上课。陆霁云不想拖，怕姚初转头一变就后悔。
　　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陆霁云和他挨在一起，手臂传递温度，姚初有点紧张。上一次，为了完成爷爷的遗愿，面对着陆霁云被逼迫的神色，匆匆套了一件还算得体的白色毛衣就出门了，具体过程是怎样的，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后来照片拍得很快，陆霁云离开得也很快。
　　在出神，陆霁云捏了捏他的手指，姚初恍然，看见陆霁云眼里的担忧。半边身子僵硬，姚初回握住他的手，问：“你开心吗？”
　　“当然。”陆霁云侧过去，贴近姚初的耳朵，“很开心，非常开心。”
　　是湿热的，滚烫的气息，也是扬起的声调。
　　酒吧免费畅饮二十四小时，祝乔宁翻着白眼咬牙切齿：“理解你复婚的心情，但这是不是太铺张了。”
　　“有吗。”陆霁云的白衬衫胸口有个口袋，刚好可以放下一半的结婚证，他揣着走了一整天，逢人见面就能被稍微聪明点的人看出来，陆老板大喜。
　　姚初上完最后一节课走过来，一路上被余染打趣得脸都红了，酒吧门口的招牌太过醒目，导致还没到点，就已经有人在不远处张望。饭局组在明天，但姚初还没吃晚饭，陆霁云带他上楼，无视身后的鬼哭狼嚎。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陆霁云脱下他的书包放在桌上，“还是要先歇一会。”
　　“歇一会吧。”姚初揉揉眼睛，掀开被子躺进被窝，他困得眼皮直打架。就在领证的前一天，也就是昨晚，陆霁云为了能够尽快达到复婚的目的，弄了他一整夜，没有实质性的行为，但姚初还是被折腾得够呛。
　　想到真正结婚后应该要做的事，姚初的大脑轰一下被火点燃，他忙不迭地收回眼神，避开这个视角看到的陆霁云。
　　耳朵被揉捏，陆霁云也躺了上来，他从后抱住姚初，手从衬衫的衣摆下方伸进去：“在想什么，你耳朵都红了。”
　　“没有。”姚初的腰抖得狠，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他翻过身，语气可怜：“不要弄我了。”
　　掩盖在被子下的身体看不见，但陆霁云就是能准确摸到姚初身上的每一处敏感点，包括他留在腰上的指印，和胸口的牙印。
　　揽入怀，陆霁云拍拍他的背，吻在他的发顶：“好，乖宝宝，先睡会吧。”
　　被称呼弄得脸红心跳，姚初往他怀里凑，鼻尖深深汲取属于陆霁云的气息。屁股突然被打了一下，姚初懵懵的抬头：“干什么？”
　　“没礼貌。”陆霁云笑，“怎么不喊我。”
　　害羞占了上风，但心动也不逊色。
　　姚初的身体往上挪，吻轻轻落在陆霁云的喉结，声音很小：“老公。”
　　能感觉到摸在腰上的那只手变得滚热，姚初不敢动，任由腿间那团硬物抵着他。被这根东西搞怕了，他手指攥着陆霁云背后的衣服，闷闷地说：“真的困了。”
　　“睡吧。”陆霁云抱紧他，身下炙热的温度却难以让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