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不想[穿书](123)
二来是,云诩近日去查了宗规,师徒禁恋,否则要受剔除灵根之罚。
思前想后,向来果断的云诩便什么也不敢了,怂怂的在说和不说的边缘反复犹豫,像极了围着奶酪打转,却害怕陷阱的小白鼠。
后来……师尊就发喜帖了,和顾青的。
顾青眸子沉了沉,温和道:“我一开始就解释的很清楚了,只是为了空怀好,至于魅妖,这个我确实不知情。你我为此事已经争执几十年、敌视几十年,现在空怀也回来了,再争执敌对也没有什么意思,便就此掀过吧。”
“我不希望像上次在清韵宗一样,不欢而散。当然,如果你非要认为是我在设计,便这般认为吧。含血喷人,四个字,我只当你没有学过。”
说罢,转动轮椅,准备离开,“子皈道友,仙剑大会还未结束,离开时间长了,恐怕不妥,便先行告辞。”
就在这事时,耳畔幽幽传来云诩的声音,低沉,带着丝阴寒,“空怀没跟你说吗?”
顾青神色微凝,扭头看向云诩:“说什么?”
云诩:“他啊,已经有道侣了。”
清韵宗上上下下,名声看得重,虽说云诩和风长安已不是师徒,可毕竟曾经是,张扬于外,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免不得旁人要说,这二人是在师徒关系续存期间产生的感情,感情到位了,便解除师徒关系,结为道侣。
身为五大仙盟之一的清韵宗,带头“违规”,少不了会被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大加利用,肆意模仿。
如此这般,那还了得!
有此顾虑,清韵宗上上下下嘴都严实的很,别人不问,也绝对不提。
烂在肚子里好啊,什么事都烂肚子里,外表就能干干净净、光鲜艳丽了。
你不问,我不说,当事人不提,故而,鲜少有人知晓此事。若不然,这次仙剑大会,怎么可能如此平静?
顾青怔愣住,置于膝上的不死花鲜艳欲滴,花香浓郁,熏得他有点晕。
慢慢的,慢慢的,他低下头,端正的放在膝盖上的手落在不死花上。
半响,他开口,声音暗哑:“所谓的道侣,是你吧?”
云诩不置可否,转身折下一枝不死花花枝,笑道:“不死花,不死不灭,可惜啊,不适合你。”笑罢,返回重云殿。
“云子皈!”顾青缓缓抬起头,一把甩掉不死花。
不死花狠狠砸在地面,花枝尽数被掐断,花瓣更是残缺不全。
“我们走着瞧。”顾青盯着地上的不死花花枝,满脸阴霾,目光阴冷。
……
重云殿上,仙剑大会初比已经临近尾声,各派入选弟子休息一日,后日便是复比,复比后,入选者再行休整三日,进行终比,按名次,重排往届天骄榜。
绕过其他人的位置,云诩在风长安旁边坐下,端起琉璃盏浅中剔透的酒饮了一小口。
这酒似乎是北熙的特产“醉仙人”,酒味不烈,有些寡淡,喝完后,唇齿留香,久久不散。
云诩知道这酒,前面喝着淡如果酒,后面劲头上来了,能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全身轻松,轻飘飘,原地升仙了。
因此,浅饮一口,便作罢。
他侧过头去看师尊,师尊单手支在桌面,头靠在手上,垂着头,看着桌面的瓜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见他坐在旁边,也半点反应没有。
“师尊?”云诩轻声唤了声,对方没反应。
想也便知是不想理会他,于是云诩不再出声。
半盏茶后,仙剑大会初比结束,重云殿中的人稀稀拉拉走了一大半,师尊还是没反应。
左等右等,挨了会,云诩实在忍不住了,又唤:“师尊?”
安安静静,一点声音也没有。
云诩余光瞥见桌面的琉璃盏,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他伸手拉开风长安支在桌面的手,下一秒,没有支撑点的风长安就往旁边栽。
云诩:“!”
眼疾手快地拉到怀里,云诩终于看见被他手臂挡住的一个玉酒壶,面无表情的单手领起酒壶,向下最大角度倾斜。
一滴。
二滴。
第三滴悬在半空,要落不落。
云诩:“……”我真是太瞧得起你了,早该跟回来,看你怎么喝,你个酒鬼!
云诩打小知道师尊爱酒,为人还特别挑剔,不是千年佳酿,都瞧不上眼。先前他伪装成自己徒弟,铁定没看上那些劣酒,因而半滴不沾,被戳穿身份后,自己也因此以为他戒了。
原来并没有,碰上好酒,还是以前的德性。
而且比以前还要过分!以前喝醉了好歹能说两句话,现在直接趴下,不省人事。
怒其不争,云诩没好脸色的将酒壶放回桌面,单手穿过膝弯,直接抱起,大步向殿外走去。
仙剑大会为应邀者都准备了住所,以便休憩。云诩虽不知师尊的住所是哪个,但他知道自己的。
因而,怒气冲冲的想:回房了就把你丢冰水里,看你还敢喝!
重云殿中的人虽剩下不多,可大部分还是认识风长安的,因而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掉出来。
乘天皇啧啧称奇,他笑着对身旁的顾青道:“我要是有这么个徒弟,不认自己了,功成名就了,还这般照顾自己,我一定每天烧高香。”
顾青没有回话,他笑容得体,注视着云诩抱着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乘天皇不在乎有没有观众附和他,附和他的话的人多了去了,满朝文武,不差顾青这一个。
接着道:“现在的徒弟啊,个个离开师门,见面就跟仇人一样,恨不得弄死以前做师尊的,如此这般,也是难得。”
顾青笑着摇头,片刻,他道:“如果你要是真有这么个徒弟,思来,怕是后悔莫及。”
“哦,是吗?”乘天皇挑了下眉。帝王多疑,自然听出他这话里的深意,笑了笑,乘天皇看向南泽,道,“人各有喜好,不适合你的,说不定适合我,谈不上什么后悔莫及。”
顾青轻笑一声,拱手道:“乘天皇所言极是。”
……
云雾缭绕,溪水穿行,两岸之间筑起拱桥,迎面就是仙剑大会负责人安排的住所。
住所朝东,皖院中翠竹郁郁苍苍,疏影横斜,再走十几步便是前门。
也不知是不是抱太紧,怀中的人居然动了下,模模糊糊地睁开眼,抬头瞧他。
那目光太过纯粹,瞧得云诩有些慌,他抿了抿唇,冷着脸道:“师尊,你喝醉了,不得已而为之。”
说完这句话,云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底气不足。
风长安狭促的笑,眼睛弯成月牙儿,粉面脂唇,模模糊糊,口齿不清的喊:“没醉,清醒着呢!”
云诩:“那你瞧瞧我是谁?”
风长安咬着唇,醉眼朦胧的盯着他脸,不老实地伸手扯了扯他脸,鼓起腮帮子,气鼓鼓道:“挨千刀的小兔兔。”
云诩:“……”
扭头甩开风长安的手,云诩恶狠狠的瞪他。风长安半点不带怕的,伸手又掐住他脸,瞪圆眼睛,比云诩还凶,“不听话,掐你!”
云诩也不知怎么想的,就跟一个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的人杠上了。他恶狠狠的甩开风长安的手,冷声冷气道:“你有种再试试!”
风长安愣住了,他微微张着唇,似乎是吃惊对方怎么变了。弱弱的放下手,风长安结结巴巴道:“不……不试……了……”
“怎么不试了?你不是很嚣张吗?”
眼瞅着对方恶声恶气的模样,风长安不敢说话了,他把头埋进云诩怀里,作逃避状。
云诩心底软的一塌糊涂,他原地站定,定定的看着风长安的头。要是师尊乖一点,像现在这样,他也不会动不动就威胁。
正如顾青所说,因为求而不得,所以无所不用其极,丧心病狂,卑鄙无耻。
这世上的人,没有一个比他更卑鄙无耻,比他更丧心病狂。
为了一己之私,可以不顾一切,用及其极端的方式锁住明显不适合圈养的金丝雀,痴心妄想的想锁一辈子。
云诩闭上眼睛,定了定心神 ,睁眼接着往前走,房门仅在几步之遥。
他刚迈开腿,风长安就猫似的,钻了出来,仰头瞧他,瞧着瞧着,就开始犯糊涂,抬腕搂着他脖颈,笑出声。
“笑什么?”云诩问。
“笑……唔,你……好看。”仿佛处在云端,在云上蹦跶,风长安思维有些混乱,胡乱答到。
笑你好看?云诩忍俊不禁,接着问:“哪里好看?”
“这里。”风长安老老实实的指了指他脸。
云诩头一次觉得长得好看,也是种幸事。
他瞧着师尊压根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的样子,眼睛一亮,快步推开门,把师尊放在床上后,从桌子上摸出一支笔,刷刷几笔,写下几个字。
卷着纸张,坐到床边,云诩道:“师尊,你下次还喝酒吗?”
提到酒字,风长安精神大震,翻身坐起:“喝喝喝!”
云诩伸手扶住他,用卷起的纸张敲他手背,冷喝道:“喝什么喝!”
风长安被他一呵斥,气势弱下,弱弱道:“不喝……不喝……”
“口说无凭。”早知师尊醒来,就万事全忘了的德行,云诩在床上铺开纸,将泥印递到风长安面前,“画押!”
风长安乖乖的伸手,画押,捧着写有“再也不喝酒”的纸张递给云诩。
好听话,真是太顺利了……
云诩有那么一瞬间,希望师尊一辈子都别醒酒。鬼使神差,他收起“逼供”工具后,小声道:“师尊,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亲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