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不想[穿书](96)
“哈哈哈,确实管不着。”云诩笑了两声,撑起身体,“师尊放心,我不会那么快就死,至少得等到你死了,我才死。”
“是因为道侣锲?”
云诩啊哈了声,用手背遮住有些酸涩的眼睛:“我会解除的,不会连累师尊你。”
“你以为我是怕你连累我?”风长安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怒火又被激起,他拧住云诩衣领,往自己这边狠狠一扯,“开什么玩笑!你想死,经过我同意了吗?!”
云诩慢慢扳开风长安扯着他衣领的手指,从小指往大拇指扳:“刚才经过了。”
“刚才不算!”
“其实,没必要,迟早会死的。魔修,修仙界容不下,从来融不下。”
“因为融不下,所以你就要去死?”风长安的手彻底被对方扳开,心中怒火更盛,气得声音都在颤抖,“这天地下入魔的不止你一个,那么多魔修,是不是都要学你去死,不活了?”
云诩半磕下眼睛,很是疲倦的靠着树滑坐在地上,然后低垂下头,用手捶打疼痛的太阳穴,迫使自己保持清醒。
半响,他勉强笑道:“对,不活了。”
风长安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毫无意义。
冷雨磅礴,朦胧的宫灯下缠着一群傻蛾子,直楞楞往宫灯里头撞,撞到蜡烛上,烧去翅膀,烫得伤痕累累,才善罢甘休。
浑浊的泥水从坟头淌下,闪电随着惊雷撕裂苍穹时,照亮地面对持的两人。
云诩已经抬起头,他屈着腿,双手无力的打在膝盖上,面迎着瓢泼大雨,遥望泥水流淌的坟头。
雨水刮到眼睛里,刺得他眼睛痛,眼神空洞的盯着坟头,云诩双手手指交叉在一起,声音嘶哑道:
“你走吧,离得越远越好。反正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也不顺眼,干脆都不见,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师尊,你觉得呢?”
风长安握紧拳,转身就走。
云诩见状,笑了声,闭上眼睛,往后一仰,靠在树上。
头上冷雨再次毫无征兆的停歇,噼里啪啦砸在伞面,声音噪杂而轻快。
云诩缓缓睁开眼,看见风长安摇了摇头,然后颇为认真的半蹲下,用打湿了的衣袖擦了擦他额角的泥巴。
理智临近崩溃,云诩有些失控,一把抓住他手,“你为什么还不走,我讨厌你!”
“我不讨厌你。”
云诩:“那又怎样?我站在这里,已经能看到终点,命运早就注定好了,而我不过是一枚棋子,除了老老实实走到终点,没有别的路可走。”
风长安笑道:“张开手,看看你手上是什么?”
“什么?”
风长安在他手心轻轻写出一个字一一命。
云诩仔仔细细看着掌心,蹙眉:“命?”
“我不信命,从来不信。”风长安道。
云诩嗤笑一声:“那是你,不是我。”
“你记住了,你的命掌握在你自己掌间,从来不由天。世人都说命由天定,可事实却是,三分天注定,七分在人为。七成几率还不够你逆袭吗?你至于废物成这样?”
“我……”
“你只管往前走,不要回头,时间会证明一切。”风长安将他手指合拢在掌心,轻声道,“假如说时间也不能证明,还有我,我给你证明。”
心跳加速,云诩愣住,他呆呆的看着风长安,缓缓抽出被风长安抓住的右手,将所有不适都强行压制在体内。
可他体内魔气本就强大,没一会儿就彻底压倒灵力,在体内横冲直撞。
云诩闭上眼,眉头皱成川字,死死压制痛苦,手背、额角青筋暴跳。
风长安无奈的叹了口气,食指抵在他额头,磅礴的水系灵力输入他体内,勉强让他恢复点理智。
大概是水系灵力太温和,让他产生了依赖,在风长安收手后,他还迷迷糊糊的蹭了上来,双臂环住风长安腰身。
风长安单手打着伞,本欲推开,但见他眉头舒展,有点犹豫。就在他犹豫时,云诩得寸进尺,偏头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怎么还是爱咬人?吸血鬼吗?
风长安轻嘶了声,单手推了推云诩脑袋,把云诩推醒了。猩红的眼看了看风长安,认出面前的人是谁,云诩视线下移,目光落在白瓷肌肤上那摸嫣红,喉结小幅度的滚动了一下。
风长安:“清醒了就起来,别抱着,成什么样……唔?”
瞳孔微缩,风长安整个人都僵在原地。鼻息交缠,与人靠的太近,云诩身上的幽香撞进风长安心头,在心尖打转。
唇、齿、相依,强、势掠、夺,风长安感觉一股热气腾到他脸上,带着冷雨的睫毛颤了两下,风长安伸手猛地要推开云诩。
你在干什么!
手刚碰到云诩肩上,就被对方一把擒住,磋磨的更狠。风长安又羞又气,不知所措的举着伞僵硬在原地,任人宰割。
心狂跳,明明周围雨声浩大,风长安却没怎么听到雨声,入耳的尽是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声。
直至云诩尝够甜头,主动退下强势侵、占,他才回过神。
扭头轻轻喘、息,风长安瓷白的脸上红霞未消,他咬了咬唇,感觉上面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顿时觉得颜面无存,转头怒斥:“混……混账!”
第102章 辞行
云诩紧紧扣着风长安的手, 闻言, 弯起眼睛, 轻轻点头。
即使知道对方神志不清,但承认自己是混账的操作风长安还是第一次见。本想发怒的心被浇灭, 风长安看了看对方胸口那道对穿的剑伤,语气平静。
“好了,不许再闹,放手。”
风长安试图甩开云诩扣着他的手,但没甩开, 反而刺激的对方扣得更紧, 整个人都被拉进他怀里, 死死扣住, 力气之大,仿佛要把人揉碎入骨。
“你想甩了我是不是?”云诩低下头,看着在他怀中挣扎着想脱离他控制的人,猩红的眸子闪过一丝冷意。
风长安挣扎着想退回原初的动作一顿,察觉到云诩声音里的杀意。
“你不是说, 你不讨厌我吗?为什么现在想甩开我?为什么?”
风长安被他强行按在怀里, 有些喘不过气:“先放开……”
“放开?然后呢?让你像以前一样把我甩了?”云诩伏在风长安耳边,低低的笑, “你别想了, 我就是杀了你, 拉着你一起死, 也不会让你甩了我。”
背后惊起毛骨悚然的寒意, 风长安轻、喘了两声:“不……甩。”
涌上心头的窒息感让风长安连伞都拿不稳,跌落在地。又喘了几口气,风长安想利用这只手,反手扳开按在自己腰背上的手,以获取自由。
“你看看你,嘴上永远说着不会,实际做的永远和你说的对不上。比如现在。”
冷雨没了伞的遮挡,径直落在两人身上。云诩狞笑,扣住风长安腰背的手一把按住风长安企图扳开自己的手,接着说,“不过,我向来听你的话,自然满足你。”
风长安因为窒息,脑袋嗡嗡响,在云诩放开的瞬间,立刻退后,重新获得新鲜空气。
静默良久,云诩没心没肺的笑了两声,笑容薄凉:“早让你离开,你不离开。”
风长安已经喘过气来,理了理思路,回答道:“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不讨厌你。”
云诩扯着嘴角,露出个讽刺的表情:“你以为我会信?”
“没想甩。”风长安自顾自说。
云诩呵呵冷笑:“你分明想甩。”
“言行虽不一致,可我从来没有失信。”
“是啊,你不会失信。”云诩思绪混乱,想着风长安除夕的不辞而别,越想越气,气得失去理智,“你只悄无声息的消失!除夕当晚,说不见就不见,说没了就没了!世上的人,没人比你更会玩失踪!”
说实话,风长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除夕当晚是怎么死的,若要向云诩解释为什么死,自然无从解释。
总不能以忘记二十年的记忆来解释吧?
风长安哽咽住,定定的看着云诩几近失控的样子。
吼完,云诩总算控制住情绪,及时勒马,没有在悬崖边上跌落。他放开扣住风长安的手,双臂环住风长安,脑袋埋在风长安脖颈间,咬着牙,带着哭腔乞求。
“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只剩你了,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心头无声无息落在一枚针,不重,却扎得人生疼。
风长安仰头看了看黑黝黝的雨幕,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瞌眼轻声道:“不丢,丢谁都不丢你。”
“永远?”
风长安沉默了一会,在云诩突然抱紧时,伸手回抱住云诩,什么话也没说。
半刻钟后,一直耐心等待风长安两人离开的黑衣人从暗处转出来,顶着倾盆大雨,直勾勾看着不断淌泥水的土堆。
看了会,黑衣人抽出鱼竿,鱼竿钩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快速窜到坟堆里,从中勾出一具连骨头都有些腐烂的尸骨。
目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具尸骨,黑衣人看向风长安两人原本争执的地方,啧啧两声,“什么师徒情深,全是见不得光的禁恋。”
说完这句话,黑衣人眼睛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师徒禁恋爆出去,恐怕不用我动手,就能毁了他们吧?”提着尸骨往回走,边走边笑,“哈哈哈哈哈哈,人言可畏!人言可畏!”
……
风长安刚安置好云诩,暮山老祖就来了,他闭关出来,察觉到栽在盆景里的树萎靡不振,自然猜测到子皈这头出事了。
可万万不料,进门第一眼就看到空怀。
暮山老祖站在原地,打量风长安许久,确定是空怀本人,这才展露笑容,防范的锋芒尽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