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不想[穿书](13)
白袍人披着莹白披风,披风宽大,遮住他大半张脸,只漏出下巴,他一出现,整个山头的映山红都迅速红艳起来,本还含包怒放的映山红开满山野。
青年稳住脚步,微怔片刻,死死盯着白袍人。
“你是……师尊……”
话音未落,白袍人左手凝聚去一柄与青冥相同的利剑,身形快如疾风,一剑刺来。
云诩侧身躲开,伸手夹住剑刃。夹住剑刃的那一刻,白袍人动作诡异一顿,手腕翻转,连带这手中利剑也狠戾一翻。
这剑像极了青冥,就连威力也不相上下,若是强硬卡住,定是会被削掉手指。
云诩当即放开剑刃,一个空翻,折断一枝映山红,就势挡来。
“雕虫小技。”
白袍人冷笑一声,浑身威压骤增,利剑在他手中,就犹如一体化了,灵活如蛇,快速斩断映山红。
映山红枝条刚断成几截,利剑又冲心窝刺来,云诩横起一脚踢开利剑。
力度太大,将利剑生生踢偏了个角度,白袍人手指也随着颤抖了下,不过瞬息,他白袍人手腕一抖,横扫而来。
利剑带着千钧之力,周围的映山红像被什么锋利的刀子割成碎片,沸沸扬扬的漂浮在空中。
云诩目光一凌 ,察觉到不对劲。
这些碎片中没有剑意。
没有剑意,也就意味着,面前的人根本未曾凝成过剑意。
剑意是衡量一个剑修是否有优秀的标准。
如果说剑意是剑修的核心意境,剑光就是剑术的延伸,只是技巧招式罢了,没有剑意支撑,看似再厉害的剑光不过片刻就会消散。
作为清韵宗第一人,空怀长老早就领悟剑意了,一手青冥,通天彻地,断水毁山。
剑尖已杀到鼻尖,云诩手中红光闪现,长鞭横空出世,缠住利剑,狠狠抛飞!
利剑被抛飞,插/入泥土。
白袍人就势退后一步,利剑在地上颤抖两下,化作一道光芒,回到他手中。
“你不是师尊,你是谁?”云诩冷声道。
“我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利剑顺着袖袍挽出个剑花,只听“轰隆!”一声,水池迸发出几米高的水柱撞在利剑上。
撞在利剑的瞬间,水柱化作五条水龙,经白袍人剑起,冲上云霄,刁钻古怪的避开长鞭的抽打,凌空扑下!
“你只需要知道,你该去死了。”
“我该去死?”云诩低头轻笑两声,笑容扭曲,“你算什么东西,也配!”
长鞭收回,凝聚起熊熊烈火,狠甩出去!
空气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去水分,干燥无比,带着火光的长鞭噼里啪啦作响,和利剑撞击在一起。
“轰!”
水火不容,轰然爆/炸!
巨大的余威从爆/炸点漾开,冲得两人皆退后几步。
强劲的余威掀得方圆几里的映山红尽数从枝头震落,震成红色碎末。
白袍人衣袍猎猎,莹白披风被强风掀开,露出一张俊逸出尘的脸。
此人生得丰神俊朗,面如玉冠,通身一派清风道骨,端的是仙姿绰约,不似凡人。
只见他及腰墨发用玉冠干净利落的尽数束起,莹白的披风遮住他瘦弱身形,系与白皙脖间。
可能是面前的人惹恼了他,他狠狠蹙着眉,冷冽凤眸中皆是冷漠,浸满杀意。
“师……师……师尊?!”
看清人,云诩狠戾散尽,有些懵,他已经许久没看到这样的师尊,犯了大错似的,慌慌张张藏起长鞭。
“师尊,弟子不知是你,弟子以为你是他人假冒的……”
对方没有搭话,利剑微转,快如闪电,只眨眼间,利剑已架在他脖子上。
他凉薄的开口:“凯觎青冥者,死。”
剑刃割破皮肤,云诩如梦初醒,一掌拍在白袍人身上,同时长鞭出击,烈火席卷半边天,冲飞威力巨大的利剑。
白袍人被拍得倒退两步,冷眼注视着横飞出去的利剑:“你可真该死。”
“你到底是谁。”云诩危险的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他一遍,“为什么会出现在风长安的梦境中?”
此时万里之外,山巅之上盘膝而坐的白袍人忽然睁开眼睛,冷冽的凤眸遥遥看向灵力波动之处。
隔着重山峻岭,他看见两个白影将温养青冥的天池斗了个天翻地覆。
其中一道白影是他在二十年前留在青冥剑上的剑意。
他留这道剑意的初心一是为了防止以后出现意外时,保护自己,二是守护青冥剑,因此可以凝形。
虽可以凝形,可毕竟不是他真身,一道剑意罢了,实力不过才他当年的二分之一。
若是他那时知道自己会死在妖君戚天手下,一定留四五道,全放青冥剑里。
不过现在说什么也迟了。
至于另一道白影,是云诩。
云诩?
他这么会在自己梦境里?
风长安可不认为自己会做梦梦到他跟剑意打架,看这情形……
风长安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放在席膝盖上轻敲,冷冽的凤眸微垂,他忽然想起睡前看得那本乱七八糟的书。
难道是那个时候被算计了?
风长安细想遇到云诩之后的一切,虽不至于出手脚,却也露出些小破绽。
莫非被他疑心自己就是曾经的师尊,特意来试探他的?毕竟梦境骗不了人。
风长安眼中浮现阴霾,不过片刻,又弯起嘴角,笑容温软,一缕春风似的,融去他满身冷漠,连带着迎风绽放的映山红也格外红艳,衬得这人仙姿绰约。
“云诩啊云诩 ,你先前在偏殿还没被青冥伤够是吗?这可是我的梦境。”
风长安站起身,抬手凝出锋利的长剑,剑身莹白,倒映出他嘴角阴冷的笑。
第24章 拉下神坛
天空被清晰的划分成两半,一半水,一半火,水火碰撞,齐退百步。
白袍人退至水池之上,盘踞山顶。
云诩退至断崖,手持长鞭摇光,凌空而立,周身烈焰刺目。
分离瞬息,再次碰撞,铺天盖地的水汽笼罩整个山头,只能见星星点点光芒闪现。
十里开外,风长安注视着这一幕,自他身边开始,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却从花蕊溢出水。
水滴有毒,滑过花梗叶间,竟把映山红生生腐蚀了。
映山红被腐蚀成红色汁液流淌于地,稠黏液体裹住泥土,寸寸僵硬,剥夺一切生机。
山顶。
“哐!”利剑与长鞭再次撞击。
肉眼可见,水雾上浮现纵横交错的网格,网格之上星罗棋布,火色棋子气势逼人,水色棋子节节败退。
棋局上,云诩明显占上风,他手中摇光紧紧缠着利剑,只稍一扯,利剑就从那人手中横飞出去。
“说,你是谁?!”
白袍人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只手已掐住他脖子,越掐越紧,大有拧断头颅的前兆。
云诩单手举起他,阴恻恻的笑:“既然你不说,那我就把你收了,投入炼丹炉,用九幽烈火焚烧,看你说还是不说。”
九幽烈火,上可焚神器,下可烧恶鬼,无所不焚,触之不灭。
神火排名榜第十,出自酆都。
其火虽属神火,其火灵却天生反骨,凶名赫赫,常常反噬主人。
这等神火,那怕威力再大,人人也避之不及,唯恐被其摄去心智,成为行尸走肉。
若换作旁人听到自己会被九幽烈火焚烧,早就告地求饶,可白袍人似乎根本感觉不到什么,从始至终,傀儡一般执行着任务。
两两对持,云诩耐心全无,就在他真的打算拧断白袍人头颅时,白袍人额心爆发道白光。
下一刻,整个人凭空消失。
跑了?
云诩脸色猛沉,闭目搜寻,神识所探之地,半点踪迹也寻不到。
就仿佛一条不起眼的鱼,游入大海,叫人再难捕捉。
腐朽之气已经从远方蔓延到他脚边,红艳艳的汁液从腐烂枝叶滴落,滴落在绸缎鞋面。
水滴声在耳边无限放大,还夹杂着刺破耳膜的空气撕裂声。
云诩陡然睁眼,侧肩避开从虚空袭来的利剑。
利剑闪着冰蓝光芒,在空中折了个弯,一分为三,三分为九,九分八十一,如此重重叠加,叠到上万柄时,如细雨般直刺下来!
万柄利剑即将刺在云诩头顶时,云诩身上升腾起熊熊烈火,手中摇光甩出。
玄黑长鞭带着火焰,仿佛一头凶恶的饿狼,咆哮着撕扯周围,利剑被撕裂的出现裂纹,再一鞭下来,直接支离破碎的碎了。
“给你两个选择,一:自杀,二:我杀。”
白袍人出现在他身后,手腕翻转,凝成道利剑,利剑激起层层湖水涟漪,破空而来!
云诩双臂拉直摇光,就势挡下,这一剑比之前的威力明显大了许多,像是翻了两倍,直逼的他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可利剑还不屈不挠,那一双骨节分明、陶瓷般细腻的手握着利剑不断往下压。
云诩嗤笑一声:“就凭你?”提腿猛撞。
钢铁浇筑的膝盖眼看要撞在白袍人上腹部,白袍人目光一凌,左手放开剑,火石电光间,手掌已抵在他膝盖上,将这一击生生制住。
“就凭我。”
白袍人凤眸冷冽,眼中尽是企图将对手压入尘埃的寒意。
“你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了。”
声如水击青石,清冽冷峻的掷于云诩耳中,明明不大的声音,却夹带着磅礴力量,惊涛拍浪般,无端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人……怎么会突然强了这么多?
云诩咬紧牙,额头溢出密密匝匝的冷汗。
他单脚立地,一只脚被对方压着,浑身肌肉绷紧如弓箭,生怕因退后一步,或是错发一箭,便被当胸利剑劈成两段。
“给我道歉!”白袍人忽然来了句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