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他不想[穿书](35)
亲传弟子和执事弟子的服饰就只一个差异而已,那就是滚边,执事弟子是金色,亲传弟子是纯白。
子皈师弟从一开始就是亲传弟子,后来成了长老,就是核心长老的服饰,平日里直接常服,压根没有执事弟子的服饰。
清韵宗的宗袍都是请天织坊的人定做的,平常人模仿不出来,就算模仿出来,细节方面也存在较大差异。
说白了,赝品就是赝品,根本不可能取代正品。
既然如此,为何是执事弟子的宗袍?
“你确定是金色?”
纸扎女童想着灭门之恨,怨气快溢出来,她使劲压着恨意,道:“他把我脖子都扭断了,临死前,我自然牢牢记住了他模样,半点不会有错!”
说到这里,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喃喃自语,“不,好像不是他……”
云诩眼睛危险眯起,厉声道:“说大声点!”
纸扎女童浑身一抖,陡然提高声音:“云子皈,你当初穿得白衣对不对?!”
“是又如何?”云诩隐隐猜到她问得原因了。
“错了,全都错了,怪不得,怪不得!”纸扎女童失去仇恨的力量,摊在地上,疯疯癫癫道,“不是你,我早该想到是他才对,对,就是他!”
南泽和云诩对视一眼,没有说话,等待她后续的话。
“二十年前,一个自称清韵宗长老的面具人上门,家主亲自迎接。
我那时胆子大,见他们去密室谈事情,也溜了进去,我听到他们在商谈关于一线天筹划的事。
面具人给了家主一颗破元丹,要借秦家百名傀儡一用。你们知道的,鬼修善鬼术,制做的傀儡跟真人没什么区别。
家主当时久久突破不了元婴,见有这等好事,就同意了。
后来,听说前去一线天建立防线的修士因为联盟里出了叛徒,死伤过半,特别是清韵宗,只有一个人活着回来了。
又听说那些背叛的人,就是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散修,人数不大,死后就直接尸变,家主也就明白自己被利用了。
我秦家炼的傀儡,本就没有灵魂,死了就尸化很正常。
怕被人发现是秦家的傀儡,当天我们就打算搬离此地,去偏远地区躲一阵。
不想,你上门了。”
纸扎女童直勾勾盯着云诩,红彤彤的脸颊泛着诡异的色彩:“我们都以为你是当初借傀儡的人,当即与之盘旋,表明态度,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
当天晚上,接近子夜时,你又来拜访。不,不应该说是你,应该是当初借傀儡的人。
长得跟你真像,一模一样,就连使用的招式和武器都一模一样。”
其实这不对,没人会在杀你之前还来客客气气拜访你,更不会杀人时,自信的都不知遮挡一二,真当所做之事,天衣无缝。
而且,他既连元婴都能轻松灭了,不可能没发现有落网之鱼,自大到可以无视把自己暴露的危险。
联想后面,听说有人会偷天换日术,她二人拿钱去请对方帮自己起死回生,对方简简单单就同意了,还买了两个清韵宗亲传弟子的身份给他们。
亲传弟子的身份,那是那么好代替的?
想到这里,一种从头到尾都被敌人戏弄的怒火涌上心头,纸扎女童自嘲不已。
她咬牙切齿道:“或许你们该查一下你们自己宗内是不是出内鬼了。
这个内鬼,修为肯定不低于元婴,而且,他当年灭我秦家时,被家主操纵家族血尸砍伤了脸,具体砍了多严重我也不清楚,听我三哥回忆,应该是把下巴削了。 ”
她口中的三哥正是纸扎男童。
南泽心中一沉,一个人名缓缓冒上他心头。
“我觉得,你们可以好好查查那个唯一活着回来的人,他嫌疑很大。”顿了顿,她又道,“我今日说了这么多,你们放了我,我也活不成了。
因此,我不打算走了,你们清韵宗不会赶我走吧?”
收起纸扎女童,南泽沉默许久,突然说了个名字,“李一方。”
李一方,李之绶,大家口中从一线天活着回来的一方长老。
云诩早疑那老东西有鬼,但一直没有证据罢了,如今,他也并不能凭借秦家鬼的一面之词证实对方确实有鬼,毕竟没人会这么明目张胆的让自己处于被怀疑范围之内。
如果是他,要杀其他人,断不会只自己一个人活着回来,多放两个人,为自己分散嫌疑,岂不更好?
“不能确定,事情没有证据前,万不可草率下定论。对了,我当时去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具浮屠尸。”
云诩当时去追黑袍人时,随手就收起了一旁早已倒下的浮屠尸。
拂袖取出浮屠尸,只见浮屠尸已经被人捏爆头,上上下下都是骨头,只挂着点腐肉。
严明事情经过,云诩抖出最后结果,“黑袍人不敌,自爆了。”
“看来是二批人。”南泽收起浮屠尸道,“这个我先收着,邪修一事必须测查到底。”
当年是还没成为长老的空怀等一众前辈前去剿灭邪修的,如今又出现,还出现在宗内,说不准是回来报复当年之仇。
南泽作为宗主,为了宗派安全,无论如何也会彻查到底。
“那浮屠尸一事就麻烦大师兄了。”云诩笑道,顿了顿,问了句完全不搭边的话,“大师兄,你可见过一体双魂?”
南泽正烦躁这一波接一波的糟心事,闻言嗯了声 ,摆手道:“瞎说什么,世上怎么可能一体双魂?”
“师弟指的是一个原身的灵魂,一个是借物体寄身于原身的灵魂,并不是指一具身体容纳两个灵魂。”
南泽奇怪道:“那不就是一个器灵和自身灵魂?这有什么稀奇。”
手中浮现一顶古青色玲珑塔,玲珑塔上飘出道倩影,“不就是器灵嘛,你要,剑阁一大堆,随你挑。”
云诩摇头:“不是器灵。”
“嗯?”南泽收起古青色玲珑塔,道,“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人的灵魂还附在武器上成了器灵?”
谁知道呢?
兴许……确实在青冥剑上。
无论如何,得想办法再入一次梦境才行。
云诩低头不语,只觉得有股暖流从心底流窜出来,尽管并不真实,甚至缥缈,却把他从地狱拉回人世了。
“无止!”
“啪!”一声,一本书狠狠打在桌面,风长安猛地被惊醒,下意识站起,对上孟先生臭着的脸。
孟先生今岁五百有余,须发皆白,乃是跟风长安同一届的长老,他天资不是很好,现在才金丹中期,因此当时就没去参加一线天筹划,逃过一劫。
他虽天资不好,可悟性却不错,而且为人端正,当入门导师,绰绰有余。
“你说说你,你这是第几次在课上睡觉了?”
风长安呐呐道:“第五次吧……”
孟先生左手拿戒尺重重敲桌子道:“才五次?”
风长安立刻改口:“七次!七次!”
舍间爆发一阵隐忍的轻笑,孟先生回身环视一圈,“谁在笑,给老夫站起来!”
于是舍间鸦雀无声,只十几个肩膀因为憋笑而剧烈颤抖。
念着都是新入门的弟子,孟先生也不好过多责备,只当没看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身继续道:
“无止,你再这样,把你师尊叫来,老夫要与他说道说道!”
风长安沉默片刻,似乎是不确定对方是真的要见他师尊,还是说着吓唬人的,神情复杂,慢慢道:“先生,你确定要见我师尊?”
他入门没多久,就通过各个渠道,把云诩的光荣事迹听了个遍。
从玄武洲就开始大开杀戒,杀的人和妖,堆起来成了山,就堆在一线天,取名“举神山”。
那里的血水流成了河,曾有人看到他在血河上划船,拿着鱼竿,从河底钓起亡魂,掷入丹炉炼化,以听取惨叫声为乐,乐不疲倦。
惨叫声深深烙在那人心底,那人回来后就开始胡言乱语,几日后,吓疯了。
玄武八年,回到宗,把原本应该成为核心长老的李之绶拉下马,自己一跃成为核心长老。
毕竟是一个后辈,把前辈拉下马,众人见状,多有不服,他倒好,管你是谁,只要不服,一幅战帖就下了下来,抽得你怀疑人生,丝毫不顾什么同宗情义。
后续更是各种打压不服者。
就昨晚,风长安又闻得一桩血案一一灭了将近上千口人的秦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一个也没放过。
这所有的事,风长安统计了下,竟都是在他死后二十年之间发生的。
其实拜对方为师这些日子,他并未发现对方哪里不对劲,在一步步听闻这些事后,风长安觉得自己可能眼瞎了。
云诩分明是个罗刹,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好好的阳光大道不走,非要走绝路。
前三十年,好不容易攒集的好名声全毁了。
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主角,风长安几乎要怀疑对方被魔头夺舍了。
他想了好几日,一直没能从对方乖乖兔的形象转变过来。
头都想秃了,也想不通,这么大的转变是受了什么刺激。
云诩是他看着长大的,细心教诲、严格要求、三观、价值观、社会观早就塑形了。
按理说,塑形好了的人格是会发生太大转变,云诩为什么就能直接从一根好树苗长成歪七扭八的藤条?!
歪了。
居然长歪了。
风长安郁闷不已,恨不得掐对方脖子直接逼问:是我哪里没教好,你为什么长歪了!
孟先生脖子一哽,狠狠拽下几根雪白胡顺,倒是忘了他师尊是那个煞星。
“见又如何?怎么,还见不得?”十几双眼睛都集中在他身上,为了面子,硬着头皮也要应下去。